第3章 回門敘話
晏喬趕忙湊到晏安身邊坐著，她小聲與晏安說道：“阿姐，今早我出去買糕點時，恰巧碰見了顧大將軍他們帶著一眾將士們回朝。
你對那位衛將軍還有印象嗎？”
“方纔來的路上，因為六皇子命隨從們為歸寧之事提前開了道，因而冇機會見到。
早年我就聽說那位衛將軍在塞外打戰時，竟與原住民一般茹毛飲血，還與之一起同吃同睡。
想來為了靖國戰事的順利，這位衛將軍做出了很多非常人般的努力。”
晏安神色如常的回憶起，往日裡聽人說起過的衛將軍事蹟。
“那衛將軍容貌如何呀？
泱泱姐姐。”
小不點晏霓妹妹在旁邊聽到了，便插話問著晏喬。
晏霓是晏父與三夫人所生的女兒，今年不過**歲，在晏家排行老西。
平日裡膽小內向，也就在兩位姐姐麵前才特彆放的開些。
“我覺著這位衛將軍呢，長得也還不錯，在人群中看著挺出挑的。
要說和都城男子相比，他的氣質風度倒是完全不同的。”
晏喬手輕撐著下巴，眼神往下放鬆著。
“怎麼不同？”
晏霓妹妹又問著。
“說不上來，看著又親切又凶。”
晏喬回道。
“那就是很有威嚴？”
“那也不是，等你下次自己見啦。”
晏喬逗著晏霓。
“噢。”
晏霓不再做聲，嘴裡被兩位姐姐各種餵食。
“泱泱，你對這位衛將軍似乎瞭解頗深，不會是意有所指吧？
如果想求阿姐為你撮合的話，阿姐倒是很樂意呢！”
晏安打趣道。
“不勞煩阿姐啦，我對衛將軍隻是好奇，可冇這些想法。
倒是阿姐，幾日不見你，看著甚是溫柔婉約，有這番變化，想來你與六皇子過得應該十分順意啊？”
“六皇子確實對我甚好，這次歸寧，還問了我好些家裡人的喜好，連同送你的琥珀，都是他一塊兒和我選出來的。”
晏安笑著回道。
“那可就放心啦！
不過我聽說女子過早不宜生育，阿姐可要注意喲。”
“嗯嗯，阿姐知道。
我還等著父親母親給你擇一門好的親事呢，妹妹這麼挑，所以還一定要找到你喜歡的人為止。”
晏安摸了摸晏喬的頭髮。
“我的好阿姐，你還是告訴父親母親千萬彆費心了，我打算就待在府裡邊照顧他們終老。”
晏喬低著頭撫弄自己裙襬上的流蘇，興致落了幾分下來。
“或許有日，你想法會有所改變呢。”
晏安心知，晏喬對婚姻大事仍有牴觸。
同她一般年紀大小的閨閣小姐們，早就憧憬著自己未來的如意郎君，選著將來自己出嫁時要穿的嫁衣樣式，提早好幾年就找都城最有名的繡娘排著號，家裡又會請婚前教習嬤嬤教授禮儀、通達人情、管理賬簿、商量嫁妝等。
可偏偏晏喬打小主意就正，天資聰穎，性情獨立。
尤其是二太太向來寵溺，晏喬說什麼便是什麼，所以難有真管住她的人。
作為阿姐，自是希望她能順心順意。
可若真順著她決心不嫁的主意，不僅府內會遭受外人的非議，隻擔心連這世道也不會善待適齡而不議婚的女眷。
這樣寧可讓她在俗世的婚姻中打滾一圈，也好過日後孤獨的對抗整個宗族。
收起了這些心思，晏安定了定神，這幾日的忙碌著實讓她連一個時辰都冇空歇息。
奴仆們也正陸續著，往案桌上遞著精緻的菜肴，除了招待貴賓要上的硬菜，在她這席上，還額外擺放了很多她平日最愛吃的，晏安猜這肯定是母親細心準備的。
母親的心很軟，想起出嫁那天母親哭的樣子她還有點擔心，不過今日歸寧，看到母親的麵容倒是挺和煦高興的模樣。
等到用膳完畢後，晏安便隨母親和妹妹在花園裡吃著茶點。
“方纔看你們姐妹二人，在用膳前不知聊些什麼，倒與往常一樣熱熱鬨鬨，一團和氣。
隻覺得你像還未出嫁一樣，不過如今嫁的甚好，為母也是高興的。”
晏家主母緩緩說著。
“孃親，我真想和你們再多待一陣，最好住個十天半月。”
晏安抱著雪白的小圓子，親昵的說。
“你就算想住也是不能的，天家規矩隻多不少，何況咱們禮儀之家，更得當之典範。
現己嫁出，就好好過日子罷，照顧好六皇子府的裡裡外外。
至於家裡，實在想唸的時候就勤傳書信，若是生病了，為母便去看你，萬不可輕易回孃家。”
“孃親，你在我出嫁那天哭的如此不顧禮儀，現如今我出嫁後，你教導我時倒是板正嚴肅至極。
難道我們母女情分日後還就真淡漠了不成？”
晏安委屈的說。
“你是孃親的心頭肉，這一輩子的母親情分就係在這，哪可能淡漠呢？
往後，我就還盼著泱泱找一個好人家，倘若能嫁給像六皇子一般的青年才俊，母親才更是高興呢！”
晏家主母說完，便一臉和煦的看著晏喬。
“母親，我不想嫁。”
晏喬癟嘴，看向晏安的方向發出求救。
“哪有閨女不嫁的道理，咱們泱泱長得像仙女一樣，聽聞還在眾書生的冊子裡，排靖國的十大美人之首呢。
這兩年外麵不知有多少公子前來求娶，到時咱們慢慢挑一挑，自然有合適的。”
晏家主母說著便期待起來。
“泱泱年方及笄，為時還早，可慢慢相看，孃親你切不可著急啊。”
晏安打著圓場說道。
“那到時我們便一塊兒給泱泱仔細把關。”
晏家主母笑道。
晏喬眉頭輕顰，知道母親和阿姐也是好意，因而不好拒絕，隻好能拖則拖，過完這一年再做打算。
傍晚時分，晏安和六皇子啟程回宮。
隻見離去時晏安還頗為不捨，在一邊拉著晏喬的手，又說著小話：“如今我也不能常常回家，母親來找我恐也不便，所以你可要常來看我。”
“好呢好呢，我的好阿姐。
我一定去的勤快，到時你彆嫌我煩就是了。”
晏喬連忙點頭應著。
她知道阿姐即使嫁的再好，但是短時間去到一個新的地方，適應起來也是很難的。
就在臨行時，六皇子又向晏家主母說道：“吾看安安往日養的小圓子甚為可愛，恰巧府內也有一犬，是吾從小養大。
不如此次請嶽母體恤，讓吾一併帶回府內與之相伴吧。”
六皇子說完，晏家主母哪有不應的？
於是甚為歡喜的讓仆人打包好圓子的一應物品，連著禮品的馬車一塊兒送回去。
晏安也很意外，她隻是昨日稍有提及，六皇子便藉由他的原因，妥善帶回了圓子。
於是心裡更是感動了幾分，十分輕快的便同六皇子回到了府內。
而府內送行不久後，晏喬就被父親叫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