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軍凱旋
“我幼時見過你。”
六皇子清冽的聲音在晏安頭頂上響起。
晏安想著，哪有的事？
她都鮮少出府，更不可能私會外男，分明冇機會見嘛。
隻是六皇子這種明顯套近乎的方式，倒讓她霎時心安下來。
“六皇子說的是何時？
我竟一點印象都冇有。”
過了好一會兒，晏安才小聲回道。
“那年你看著甚小，隨你母親去看望宮裡患疾的禾貴妃時，不知何故竟在一棵海棠樹下哭了，當時吾就在二樓的書房溫習功課，聽見哭聲便往窗外瞧了瞧，不知你現在是否還愛哭呢？”
六皇子坐了下來，用他纖長的手指慢慢把外裳的繩釦一一解開。
晏安好像想起來了點事，那年隨母親入宮，禾貴妃看著凜若冰霜的樣子，卻拉著她的小手，賞她吃著馬碲糕，她不想吃便遲遲不張口，禾貴妃說了一句：“怎麼？
本宮給的，你不吃嗎？”
晏安本能的吃完了那塊糕點，就在臨出宮的路上，卻禁不住哭了起來。
母親知道，她的滯後反應應該是害怕了，所以拉著她在一棵海棠樹下一邊耐心哄著，一邊等她哭聲過去。
冇多久，有個小太監端來了一碗顏色甚是好看的冰粉，說是有位貴人特拿來給她嚐嚐的。
她吃了整碗，哭聲立即止住了。
現在想來，應是當時六皇子給她的。
正因有這段往事，晏安現才覺得在六皇子這丟麵了。
她向來被外人稱讚儀態大方，雍榮閒雅，又貴為禮部尚書府的嫡大小姐，在舉止方麵更是典範。
現在卻被六皇子這樣問道，實在是不知道作何回覆。
“六殿下，妾為您更衣吧。”
晏安迴避了剛剛的話題，主動想起嚒嚒的教導，作為妻子要及時為夫君服飾更衣。
“那你來。”
六皇子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目光如炬。
晏安繼續動作，首到看見六皇子裸露的胸膛，晏安眉眼含羞，動作一時放緩了會。
“繼續。”
六皇子言。
床幃放下，燭火搖曳，氤氳的芳香在房間裡散開，碎而抑製的聲響時不時的延續著。
三日之後，便是晏安回門。
而不久前靖國與蒙國的鬆嶺之戰，捷報頻傳，戰事勝利結束後，陛下宣召，將士們可回家休養三月。
今日就正恰逢靖國大將軍顧老，攜子顧黎川及一眾將士們從邊境到達都城。
由於軍列整齊，氣宇不凡，因此引得全城百姓都自發出來迎接，就連晏喬也冇有錯過此番熱鬨。
熙熙攘攘的街道裡，百姓們因為將士們打了勝仗回來，皆高興的喜於形色，均為之喝彩，等將士們邁著整齊莊嚴的步伐，緩緩來到主城區時，百姓們恭謹行禮，大呼將軍威武！
而在街道二層的茶樓裡，晏喬正打算著給今日即將回門的阿姐，帶上幾盒精緻的糕點，卻也聽著外麪人群浩浩蕩蕩的腳步聲，以及民眾們的歡呼，就連平時鮮少出門的女眷們，也都偷偷往窗外邊探著頭，大膽些的，甚至首接丟下香囊等隨身物件砸到將士們的身上。
不過砸卻罷了，將士們如雁過不留痕，從不接任何物件。
這時在小廝這間包廂內，小廝己經送上了晏喬要的糕點整齊碼著，晏喬隨手又從桌上拿了一個梨子握著，這會兒耐不住好奇，便也跟著那些探出頭的女眷，戴著麵紗往窗外麵看過去。
正是這一眼，晏喬很快就認出不遠處領著隊，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定是顧黎川。
閒時聽父親說，因為他的驍勇善戰，陛下前年還給顧黎川親封了衛將軍之職。
當年還有伯伯向父親提議，顧黎川作為都城除皇族外，身份最高的適婚男子，想來最適合與阿姐相配了，但主母當場就駁回了，說阿姐並不合適。
後來晏喬聽主母說著，明白了主母的心思，一是不願阿姐遠嫁，二是嫌棄顧黎川打小就去了塞外，此外再冇回都城，不知容貌如何，想來一定甚是粗鄙，不知禮節，風度不足。
所以今日晏喬對顧黎川格外好奇，這個差有一點點機會可能成為她姐夫的男子，到底長得如何，是何樣粗鄙。
由於二層並不高，所以當顧黎川經過的時候，晏喬看的可謂是十分清晰。
晏喬看他騎在馬上，神色放鬆，雖然皮膚略帶一點的黑，但一雙銳目好似能首接看穿十裡之外。
結實的臂膀與平常的都城公子完全不同，他長得每一塊肌肉都實實的，沉甸甸的非常精壯。
他的麵龐也不是女眷們喜歡的橢圓臉，而是有著菱角分明的線條，麵容略長，但整體端正而清雅，配上那像刀刻似的眉目，以及狹長的眼眸，顯得格外出挑。
晏喬起了玩樂和試探的性子，即興的將手中的梨用力朝顧黎川的方向拋去，卻冇想到還真拋準了，正砸在顧黎川麵前，被顧黎川用手接著。
顧黎川迅速的看向晏喬的方向，晏喬想著就這麼近的位置，顧黎川肯定知道是她扔的了。
晏喬略略加快了心跳，心想她戴著麵紗呢，難道還怕他找上門來不是。
給個梨子吃吃解渴，可是好心。
晏喬知道顧黎川也在看她，便微微笑著，一雙笑眼顯現出最溫柔的弧度。
顧黎川看了一會兒，知道是位眼睛很好看的姑娘扔下的，他三五下卻就把梨子給啃完了。
晏喬看他這動作也驚了，這人真不怕中毒。
晏喬笑了笑，因為時間不早啦，便很快離開茶樓回到了府內。
百姓們看著衛將軍顧黎川吃下了蘋果，人群又是一陣歡呼。
禮部尚書府。
晏喬回府之後，換了身衣服就前去了主廳，和家人們一塊兒候著阿姐和六皇子的到來。
六皇子是一個周到體貼的人，備好的回門禮絡繹不絕的往府內送著。
和晏安並排走著時，六皇子也時刻照顧著晏安的步伐。
等到他們夫妻倆在前廳說完了話，嶽丈便吩咐眾人入席，準備享受午宴。
晏喬也就趁著這時，能有機會和阿姐晏安說點體己話。
晏安看著妹妹拿出平日自己在外頭愛吃的糕點，心裡一暖，麵上也笑著。
六皇子隔著紗簾看了一眼晏安模糊的影子，就被嶽丈發現了。
晏父便又發起提議道，用膳前不妨先喝兩杯。
此時屏風外在推杯交盞，屏風內女眷們則在吃著瓜果，熱熱鬨鬨的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