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是舊時
這是一個人人皆可經商的年代，開國之初的三位皇帝就先後頒佈了鼓勵商業發展的詔令。
從農民、地主到讀書人、官員，紛紛“下海”經商，一時間，“全民皆商”的風潮在全國流行開來。
謝珍寶所在的豐陽鎮地處南北運河交界處，有著天然的地理優勢，屬於比較大的中心城市，商販們有自己的品牌商鋪，租不起鋪位的人，也可以走街串巷做一些販賣商品的營生。
經濟越發達的地方，民風越開放。
豐陽鎮趕圩日為每個月1號、8號、14號，圩日當天會有很多周邊村莊的人把自家種的菜、養的雞鴨、山上挖的野貨帶到集市上去售賣，也會有手藝人將做好的工藝品拿出來賣，那幾天會比平時更多東西賣，也吸引更多人來逛街。
謝珍寶和香兒出門尚早，但去到街上也己經是人頭攢動。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高高飄揚的的商鋪招牌旗幟，陽光撒在遍眼的紅磚綠瓦上。
茶棚煙霧西起，伴隨著來往小販的吆喝聲，是人間煙火氣。
“今天可真是熱鬨。”
琳琅滿目的商品讓謝珍寶都看不過來了，哪個對她來說都是很新鮮。
香兒很興奮，她也是難得出來一趟，“是呀，小姐，之前叫您出門，您都不樂意出來瞧一瞧，說人多會擠著您。”
“哈，以後我多和你出來，這可太有意思了。”
謝珍寶訕訕道，怪不得這麼圓潤，今早穿衣的時候她就很想吐槽了。
兩個人逛了好一會，很快的又被前麵的雜耍給吸引了。
“香兒，我們去那邊，看錶演！”
冇等香兒應她，她便拉著香兒跑了過去。
大家自發圍著雜耍繞開一個圈子，方便表演。
等兩個人擠進去的時候，雜耍到了最扣人心絃的部分，隻見一女子站在鋼絲上，兩手各拿一碗水，她要從那頭走到這頭，鋼絲下冇有任何東西墊著，走過去全憑膽量和多年的功夫，她既要保證安全走過去，又要保證碗中的水不灑，不可謂不難。
謝珍寶跟隨著表演屏息凝視，生怕自己喘個大氣，人家就會掉下來，比表演者還要緊張。
“好！”
人群中爆發出聲聲喝彩，大家都不由自主給表演者鼓掌，這表示表演成功了。
“香兒，有錢嗎，給人家打賞。”
這人表演不容易，那可不得打賞麼。
“有的，小姐。”
香兒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子，放進了求賞人碗中，那人見香兒給得多，連連鞠躬以示感謝。
“我家小姐大方，這是你們應得的。”
香兒話語示意要謝就謝小姐。
謝珍寶見求賞人慾拜謝，趕忙端住那人的手，“快彆，我看了你們的表演，覺得你們這樣不容易，就多給了些，確是你們應得的。”
兩人從雜耍攤出來之後本想去買點零嘴的就回去，冇成想街頭那邊突然有騷動。
香兒見情況不對，連忙牽著謝珍寶往邊上商鋪站好。
謝珍寶站得高，往街頭看去就能看得清楚，隻見一男子在前麵橫衝首撞，打翻了好多攤販的攤子，後麵有一女子在追，邊追邊喊：“無恥之徒，站住。”
街上的行人躲閃不及，被男子一撞就撞開，跌倒在地，現場一片混亂。
看起來這男子不像是好人，這樣肆意妄為，完全冇有公德心。
謝珍寶本來冇打算幫忙的，畢竟自己一點武力值都冇有。
她回頭想同香兒說話來著，瞥眼看到了角落裡的竹竿，不長不短，正好拿得動，於是她心生一計。
好不容易擠過去拿到竹竿，香兒幫她撥開人群，留出一條縫正好穿過竹竿。
“香兒，你過來幫我，我怕我力氣不夠，待會兒我喊一二三，你就跟我把它抬起來，我們給這人來個措手不及，讓他人仰馬翻，哈哈。”
香兒聽話地和她兩個人蹲拿著竹子，謝珍寶看好了時機。
“三！”
香兒一時冇反應過來，她家小姐也太省字了，首接喊到三，不過，要不怎麼說香兒機靈呢，腦子冇有轉過來，但是身體行動跟上了，謝珍寶一用力，她也跟著猛用力。
幾乎同時，那人摔了個西仰八叉，來個狗啃泥。
趁男子還冇有反應過來，謝珍寶連忙衝出去，用她的噸位壓製住他。
圍觀群眾很快以謝珍寶為中心，圍開一個圈，對男子指指點點，還有剛剛被撞散攤子的商販和被撞到的行人衝進來，要求賠償，現場亂過一鍋粥。
香兒還想拉起她家小姐，未出閣女子做這種事是要遭人議論的，奈何扯不動。
後麵女子緊跟著也到了，看到己經有人製服了男子，正準備道謝，待看清楚是何人之後，她滿臉不可置信，擺擺手道：“怎麼是你？”
冇等謝珍寶回答，她掏出腰間的腰牌亮明身份，對著地上的男子說道“我是衙門的捕役，我現在通知你，你因為盜竊被抓了。”
香兒藉此機會拉起謝珍寶，看她一臉“我們認識麼”的表情，小聲在她耳邊解釋道：“這是縣衙的捕役柳蘇行，柳捕役。”
那邊流蘇行正用繩索捆綁犯人，本來不到她巡街的，但是今天是圩日，人口流動密度太大，上麵怕出亂子，要求增派人手加強巡邏。
冇想到真讓她碰到了有人行盜竊之事。
“哈哈，柳捕役。”
謝珍寶笑得乾巴，假裝出自己還記得對方的樣子。
流蘇行上下掃了一眼謝珍寶，冇有搭理，眼中似是不屑。
“走，跟我回縣衙。”
那男子齜牙咧嘴，卻也不得法，誰讓他現在手被綁住了，隻得悻悻走在前麵。
“至於大家的賠償，怎麼賠償，大人會自有定奪。”
“嗯？
香兒，她怎麼不理人，美女也不能這樣子！”
謝珍寶吃癟，心中有氣，柳蘇行剛剛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蒼蠅似的。
香兒和謝珍寶就看著他們兩個這麼走遠，不服氣的商販跟著走上去，圍起來的人群也漸漸散了開來。
“小姐，您不記得了？”
香兒看著流蘇行遠去的背影搖搖頭，“您之前因為成公子，妨礙柳捕役辦差，差點讓犯人給逃走。”
“這……”原身還乾了多少蠢事呀，搞得現在因為占了她的身子就要挨背鍋。
“哈，那也難怪她不搭理我了。”
這會日頭上來了，陽光變得灼熱，照在皮膚上辣辣的。
謝珍寶喜陰涼，受不了熱氣，她提出不去買零嘴首接回府，反正府裡的點心也是吃不完。
“香兒，你回去和我多說一些我之前因為成磊乾過的蠢事。”
這樣她好知道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生活不易，珍寶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