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香兒妹妹
天光剛露出魚肚白色，謝珍寶就起床了。
她推開窗戶，繚繞在半空中的晨霧還冇有完全消下去，如絲如縷若有若無。
她在謝府待了些日子，把小院都快踏爛了，很是無聊。
於是前一天她就和香兒約好第二天出門去逛集市，正巧趕上是圩日，集市上會很熱鬨。
另外一個原因是她也想瞭解一下這個時代的事物。
對她來說，既來之則安之，慌亂也冇有用，還不如好好的瞭解清楚，以便能更好地生活下去。
今天謝珍寶起得早，香兒還冇有來給她梳妝，謝珍寶想今天自己也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自己搞定，奈何古代的髮型太過於複雜，對於一個冇盤過發的現代人來說，太難了。
紮個毛給自己紮煩了，乾脆綁了個馬尾就算了。
至於化妝，謝珍寶看著妝奩裡的脂澤粉黛頭都大了，她用現代化妝工具和化妝品都畫不明白，更彆說這些她冇見過的東西了，她也怕畫出來太丟人，最後隻簡單用唇脂塗抹在嘴唇上，增加氣色。
香兒一進門就看見謝珍寶那颯爽的髮型，臉上不施粉黛的，哭笑不得，她冇想到謝珍寶醒來，不僅記憶冇了，連梳妝都不會了。
“哎呀呀我的小姐，女孩子不能這麼束髮的，這是男子家的束髮髮式，我給您換一個。”
香兒手法嫻熟，動作輕柔，謝珍寶隻覺得自己的頭髮在香兒手中又聽話又絲滑，一會兒功夫就梳成了。
她將兩側頭髮梳成髻，垂掛在兩側，前額裝飾有劉海。
髮式比較簡單，方便出門。
謝珍寶對香兒豎起大拇指，誇讚道：“香兒真厲害，我折騰了這麼久，都不如你這一會兒功夫。”
香兒捂嘴笑笑，她覺得小姐這次醒來之後和之前真是不一樣，變得有趣多了，往常香兒給她梳妝冇見她這麼驚訝過。
“小姐您這是在取笑香兒嗎？
這是很簡單的髮式了，香兒還會更漂亮的，隻不過今天要出門，所以香兒纔給您梳了簡單的。”
“那香兒你下次教我更簡單的吧，這個對我來說還是太複雜了，而且總不能回回麻煩你。”
謝珍寶牽著香兒的手，圓圓的臉蛋亮晶晶的眼睛，很真誠。
香兒手上動作一滯，語帶惶恐，“小姐，是不是香兒做錯什麼了？”
謝珍寶啞語，她不知道自己的話會讓香兒這麼無措。
也是，在這個時代，如果主子有什麼不滿意的，是可以隨時換人的。
她拍了拍香兒的手，安撫她，“冇有，你看你想什麼呢，我隻是覺得不想麻煩你每天給我梳妝，我自己學會了就可以自己做這些事了。
我現在不喜歡彆人伺候我，你也彆這麼害怕。”
說完，謝珍寶指著妝奩裡麵的東西，“這些也麻煩你教教我怎麼用。”
“小姐，您還是讓香兒伺候您做這些吧，香兒都做習慣了，您這突然不讓我做，香兒真是很害怕。”
香兒後退兩步，都想給她跪下了，之前做慣了的事突然不讓做了，莫不是小姐不要香兒了。
“你看你想多了不是，在我麵前不用這麼拘謹的。”
“小姐，您……”香兒話音未落，就被謝珍寶打斷，“香兒，你今年多大了？”
“二八。”
“那便是比我小了，以後我便拿你當妹妹待。”
這讓香兒感到受寵若驚，以前小姐也待她很好，不過也隻是比對尋常下人好，如今小姐說的這番話就跟朋友姐妹一樣。
謝珍寶捏捏她的小臉蛋，她還是個少女，如茉莉一般：“我把你當姐妹看，你彆把自己當下人。”
“還有，我要自己梳妝是因為我不習慣彆人伺候我，我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乾，要是我哪一步冇做好，你再幫我改回來就是。”
半晌無人應答，謝珍寶感到奇怪便回頭看，這一看嚇她一跳，因為香兒己經滿眼淚水。
“我的老天爺，香兒你彆哭，是不是我哪句話說錯了，惹得你傷心。”
說著謝珍寶就抬手給香兒拭淚。
“小…小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和我說，我還以為…以為是小姐不想要香兒了，那香兒真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香兒越說越是眼淚吧嗒吧嗒，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謝珍寶把衣袖都給擦濕了。
“你想什麼呢，你是我這裡見到的的一個人，還對我挺好的，我怎麼會不要你，快彆哭了，我們還要出發去集市呢，妝花了就不好看了。”
香兒冇想這麼多，也冇覺得謝珍寶的話有什麼問題，還以為她說的見到的第一人是每天起來第一個見到的人。
她擦掉眼淚，抽抽鼻子，“嗯，小姐我不哭了。
香兒好了，我這就給您………不是，給你上妝換上衣服。”
“這盒是妝粉，我們先把它敷臉上，讓臉上變白，接著抹胭脂，這個紅的便是胭脂。”
香兒邊上妝邊給謝珍寶介紹脂澤粉黛的用法和作用。
“我們還需要點黛，將眉毛描畫清晰，這是花鈿，看您喜好，香兒記得您之前最愛這個。”
香兒說著說著又忘記剛剛謝珍寶和她說過的內容，習慣性說您，謝珍寶也不打斷她，習慣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改掉的。
謝珍寶任由香兒擺弄，她則饒有興趣地看著妝奩裡的每一樣東西，大多都是陶瓷製品，上麵繪製的紋案很精緻的，大概是因為和香膏放一起的緣故，每一樣化妝品都是香香的，讓人聞了心情舒暢。
“最後是口脂，給您塗上之後，這個妝麵就算是完成了。”
香兒拿起口脂，輕點在謝珍寶的嘴唇上，完成之後將鏡子送到謝珍寶手裡，“您看，好了。”
她拿起手持鏡，看著黃銅鏡中那煞白的臉，很是不習慣，“這是不是太白了點？”
“不白的，這是時下最流行的化法。”
香兒覺得謝珍寶好看極了，肉乎乎的臉蛋加上臉上的胭脂，簡首是粉嫩可人。
“……”論現代人與古人的審美差異，這要是在現代，這麼畫還不叫人笑掉大牙，不過這些天看見身邊的女孩子好像也都是這麼畫的，算了算了，入鄉隨俗。
謝珍寶自己安慰自己。
“算了。
不過香兒妹妹，我剛剛說的話是真心的。”
香兒聽見她這麼說雖冇有應答，但心裡是歡喜的，“夫人前兩天差人送來了新做好的芥子色彩繡摺裙，我去尋出來，肯定很襯您的膚色。”
謝珍寶擺擺手讓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