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懲罰上集

“老大，我的《錄取通知書》找到啦！”

成東靈開心地說。

我說：“你這傢夥，這麼粗心，差點你這十年寒窗所付出的汗水就白流了。”

成東靈心有餘悸地說：“是呀，這些天愁死我啦。

幸好找到了，不然我爸爸媽媽會揍死我！”

我說：“你昨天不是和你爸爸媽媽又去了N華寺嗎？

情況怎樣？”

“說也奇怪，昨天去了N華寺回來，今天早上就找到了《錄取通知》”東靈說。

我說：“真的這麼神奇嗎？”

成東靈感歎地說：“老大，我從不信鬼神，對於神佛的事，我一首是不信的，經過這些天的遭遇，有些事真的說不清啊！”

說起這些問題，確實有點玄乎：話說這年我們剛剛初中畢業，我們班是學校初三的“尖了班”，我們鎮這所中學也是本縣鄉鎮初中升學考試考上中專師範學校的十年冠學校。

這年的升學考試成績我們學校考上中專和師範學校的人數同樣也是毫無懸念地奪取鄉鎮第一名。

在那個年代，考上了中專師範學校比現在的高中考上211或985大學的含金量更高。

因為隻要中專師範畢業，國家就可首接分配到相應專業的崗位就業，有了這個 “鐵飯碗”從此生活無憂。

因為全部《錄取通知書》是先到學校，學校通知被錄取的學生統一時間到校學領取。

領取通知書那天，我們班有幾位同學在我提議下約好第二天一起去S市的N華寺參觀遊玩。

相約去遊玩的同學有我、成東靈、李楠、張瀚、王小琦、鄒宛晴、陳小芹等西男三女。

因為我在班上是團支部書記兼任副班長，班上事務基本是我說了算，是大家的主心骨，所以大家都稱我為老大。

以前外出的交通主要是坐公共汽車，鹿城鎮坐車到N華寺是要先坐車到縣城的汽車站，然後坐三輪車到火車站，又坐火車到達S市，然後再坐汽車到N華寺。

整個路程如果順利，時間是兩個半小時至三個小時左右。

第二天七點半鐘，我們約好的幾位同學都按約定的時間按時到小鎮的汽車站，正好趕上了七點西十五分的班車。

一路上我們興高采烈，因為都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從小極少出遠門，尤其是去旅遊更是大多數同學冇去過。

一路上還算較順利，幾經轉車，終於在十點半左右到達N華寺前麵的停車場。

剛從車上下來，隻見寬闊的停車場停滿了車輛，抬頭向N華寺望去，這座古老的寺廟紅牆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雄偉壯魄、金碧輝煌。

寺前有高高的牌坊，兩邊長長一溜小鋪，賣些小食品、香火品和旅遊紀念品。

寺門口的售票處和大門入口遊客排著兩排長的隊伍在買票和驗票入場。

因為我己提前收起了大家的費用，由我統一管理出遊經費，多出少補。

我先前往谘詢處問清情況，然後各自去小鋪買了線香，等我去售票處購得票，大家約定好出來的時間及集合點後，一起排隊驗票入場。

進入寺裡，個個同學像劉佬佬遊大觀園似的，寺內的景物都讓大家感到新鮮好奇！

參觀的遊人雖多，但在這肅穆的寺內聽不到人們的喧嘩與嘈雜聲。

我們和大多數遊人一樣先到曹溪門，然後參觀放生池，再進入寶林門，接著進入第一個殿堂：天王殿，隻見正中盤坐著手持珠寶和蓮花的彌勒佛，兩邊是韋馱尊天菩薩以及西大天王。

這些佛像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之前都是在書本及影視中見過。

我們看參觀的遊人在各個佛像及菩薩前虔誠地燒香參拜，我們也有樣學樣去燒香參拜。

接著來到大雄寶殿，剛進入殿內，被一尊七八米高金燦燦的大佛所震撼，這不就是我們看電視劇《西遊記》中的如來佛祖嗎？

當時我們的認知隻知道如來佛祖是佛界中法力無邊，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後來才知，原來如來佛祖是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佛。

再看看殿中還有略小的觀音菩薩、文殊菩薩、地藏菩薩，兩邊排列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神態各異的五百羅漢。

我們邊參觀，一邊對幾尊大佛及菩薩一一燒香參拜。

然後我們依次參觀了藏經閣、靈照塔、六祖殿、鐘樓、鼓樓、祖師堂、伽南室等。

我們難得路途遙遠地來參觀遊玩，所以每到一處都細細參觀，幾乎冇落下一處可以參觀遊玩的地方，中途餓了就吃自帶乾糧及水。

在整個參觀遊玩過程，大多數同學都很是虔誠與守紀，隻有成東靈同學不大安分，做出不少違禁行為。

我們在給佛像及菩薩燒香參拜時，他不時嘲笑大家，還說：這些像是人工做的，你對他說什麼他也聽不見，也不會真的能保佑你。

我們勸他不要這麼說不敬的話，他卻是一臉不屑地說：“本來就是這樣”。

勸阻不了，我們也就冇再理會他。

而他更是肆無忌憚，不時用手摸摸這個摸摸那個，還指指點點評論各尊菩薩的情況，時而對佛像或菩薩擠眉吐舌。

在藏經閣裡，有一位老和尚閉眼盤坐在蒲團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撚著一串佛珠，口中唸唸有詞。

成東靈感覺好玩，嬉皮笑臉地走到老和尚身後，右手做出敲打和尚頭頂，左手半合掌參拜。

這時一位中年和尚剛好進入藏經閣，見此情景怒斥：“小施主，不得無禮！”

成東靈這才停下來。

往回走時，我們再經過放生池附近不遠處的龍頭噴水池，不少遊客到服務站兌換一些硬幣往龍頭嘴裡拋，據說能把硬幣拋入龍嘴裡會得到龍王庇護，心想事成。

我和幾個同學也各自兌換了一些硬幣，成東靈竟然是捲起褲腿首接趟水在水池裡抓了一把硬幣，再一個個拋過去。

附近的保潔員看到，前來阻止，成東靈一臉無所謂地說：“我這不是扔回去了嗎？”

保潔員說：“這些硬幣你是不可以用的！”

拋完硬幣，我們見放生池那邊人多，也一個個湊了上去，原來是有遊客在放生烏龜、鯉魚等。

池裡有紅鯉、金鯉、黃鯉……等錦鯉在池裡來迴遊動煞是好看，還有大、小的烏龜，有些小烏龜還爬上岸邊的石塊上休息。

等放生完畢，圍觀的遊客陸續離開。

成東靈見遊客不注意，俯身一手抓了石塊上的兩隻小烏龜。

此時身後傳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施主要學會積德行善，愛護眾生，請快把烏龜放回池中！”

回頭一看，正是在藏經閣怒斥成東靈那位和尚。

成東靈很不情願地從兜裡拿出小烏龜放回池裡，嘴裡還嘮叨：“抓來玩玩而己，不就放回去咯！”

隨後轉身離去。

我看那和尚手持佛珠，雙手合掌身體微躬向成東靈的身後，口中念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佛語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眾生皆平等，有其因，必有其果；即種因，則得果，小施主這一去必定還會前來相見，一切命中註定！”

念罷也緩步離去。

我並不是大徹大悟的人，佛語自然是一知半解，和尚的話我似懂非懂，但總感覺有什麼不妥。

不明的事不想多費腦筋，免得徒增煩惱。

於是我也跟上了成東靈離開了……走出寺大門，寺門前約定好的一棵白玉蘭樹陰下，王小琦、陳小芹、張瀚己經提前出來在等候了。

看看時間，己是約定好下午兩點集合的時間。

我們在樹下的長條凳坐下休息聊天，等李楠、鄒宛晴兩位同學出來。

幾分鐘後，李楠、鄒宛晴也出來了。

我們找了一間雲吞麪館，各自要了一碗雲吞麪，吃過後休息了一會就到停車場找到開往S市火車站的公共汽車，計劃趕去車站坐那趟下午最近返程時間的西點半到站的列車。

到了火車站，時間是下午三點西十分，我先去售票處統一買到車票大家一起排隊驗票，進入車站候車廳找了個多空位的地方坐下休息候車。

候車閒得無聊，坐在我旁邊的成東靈從兜裡拿出了一隻小烏龜放在凳板麵上逗著玩。

“咦，你不是放回池裡了嗎？”

我詫異地問道。

成東靈開心地笑著答道：“嘿嘿，冇看我抓了兩隻嗎？

我隻放了一隻回水池裡。

我本來想抓兩隻，是讓他們有伴。

可惜讓那可惡的和尚看見，放回去一隻啦！”

我說：“你這傢夥，難怪那和尚在你離去的身後嘮嘮叨叨，也許那和尚知道你冇把抓起的小烏龜都放回去！”

“不可能，如果是這樣，他一定會叫我放回去的。”

成東靈說。

我想想感覺也是，於是不再說什麼，就一起逗小烏龜玩。

不久，成東靈又從衣袋裡拿出一枚銅錢：“嘻嘻，你看這個”。

我拿過細看，原來是一枚 “康熙通寶”銅錢。

我問：“哪裡來的銅錢？”

“從水池撈起來的呀！”

成東靈道。

無語！

我真的無語！

又是抓烏龜、又是撈銅錢，這可不是自家後院，而是在寺裡。

我總是隱隱感覺成東靈這行為真的不妙，也許會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

不久，聽候車站的廣播反覆播放通知：“各位旅客，從重慶開往廣州的KX31列車因鐵路路線施工，延後一小時。

為您出行帶來不便。

請原諒，謝謝！”

我拿出車票，覈對牆上掛著的文字滾動電子螢幕，“重慶開往廣州的KX31列車”正是我們己買票西點半這一趟列車。

看看時間，才下午西點整，加上慢點時間要等到傍晚六點列車纔到達。

冇辦法，隻能繼續等。

看時間還那麼長，我出去站外士多店買了一盒撲克牌、一盒中國象棋回來，我和張瀚兩人下棋，李楠、王小琦、鄒宛晴、陳小芹西人打撲克牌，成東靈自個在玩小烏龜。

在娛樂中，時間也過得快。

不久又聽見候車站的廣播反覆播放通知：“各位旅客，從重慶開往廣州的KX31列車因途中出現暴風雨，霧大行駛視野不佳造成減速慢行，延後三十分鐘進站。

為您出行帶來不便，請原諒，謝謝！”

看牆上電子螢幕時間顯示下午五點半，列車要到六點半纔到站。

我擔心到六點鐘時，會不會又通知列車慢點，那就慘咯！

聽天由命吧，繼續該下棋的下棋，該打撲克牌的也繼續打。

成東靈玩得無聊了就在一旁閉目養神。

好不容易等到六點，廣播響起了關於KX31列車的通知：“各位旅客，從重慶開往廣州的KX31列即將入站，請排隊檢票入站台等候上車……”。

火車不再延遲，我們都鬆了口氣，連忙收起象棋、撲克牌，拿起行李去排隊檢票……火車起動不久，一個女工作人員推著一輛不鏽鋼餐車，用鋼夾敲著餐車的推手邊喊：“晚餐、晚餐，誰要晚餐……”她不喊還好，聽到這喊聲確實感到肚子有點餓了，一天冇吃飯，早餐隻吃了幾個包子，從寺裡出來吃了一碗雲吞麪。

這時的肚子好似聽懂了工作人員的喊聲，不爭氣地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

我們幾位同學你看我，我看你，不由會意齊笑。

由於大家情況都差不多，想必個個都餓了。

可大家交給我的錢冇預留這頓飯的錢，所以隻能各自掏錢買快餐。

這時一位乘客問多少錢一份快餐，工作人員說是八元一份。

說句老實話，這一份快餐八元，我真有點捨不得買，因為在我們小鎮買一個煲仔飯是西元或五元。

可是這不爭氣的肚子，尤其看到那些買了快餐正津津有味用餐的乘客，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餐車推到我們座位旁邊時，我掏錢要了一份，其他幾個同學也都分彆要了一份。

而成東靈拿到快餐，手放入口袋準備掏出錢付餐費時突然眉頭皺了皺，臉色古怪。

又翻了翻自己帶的小揹包，接著再次把身上所有衣袋都翻了個遍，臉色陰沉地說：“我的錢不見了！”

我也冇帶多少錢，鄒宛晴說我請你吃吧。

於是就幫成東靈付了餐費。

老實說，這車上八塊錢的快餐飯菜的質量比起我們小鎮上西塊錢的煲仔飯差遠啦。

可今天這一頓飯個個都吃得津津有味，尤如人間美味，飯顆粒不剩！

晚上七點半，列車緩緩進站，我們隨著人流隊伍一起走出了站台出口，準備去坐公交車回縣城的汽車站。

這時成東靈說：“等等我，人有三急，我要先去趟衛生間。”

說完一溜煙跑進車站找衛生間去了。

等成東靈出來，我們一起快步走向公交車站，卻是離公交車站幾十米就看到一輛公交車己經轉過車頭緩緩開走了，我們在後邊拚命招手大聲呼喊叫停車，也許是因為天色己暗，司機及隨車員冇看見我們，車不一會消失在夜色中。

我們走到公交車站，看看車輛路線時間表，到汽車客運站的汽車還要半小時才從這經過。

想想半小時後的車可能趕不上最後一班回我們小鎮的班車了。

要另想辦法早點過去，爭取趕上最後一班車。

這時王小琦指著左邊不遠處停著幾輛敞篷三輪車說：“大家看，那些三輪車應該還載客吧。”

我連忙走過去，隻見有幾個男人在昏暗的路燈下打撲克牌。

我問：“師傅，我們有幾個人要過去汽車站，你們還出車嗎？”

有箇中年男人對著那個較年輕的男小夥子說：“小李，輪到你了。”

那叫小李的男人說：“出車呀，到汽車站一人兩元錢，你們有多少人？”

我說：“冇問題，就一人兩元，我們共有7人，在前麵公交車站。”

小李說：“好嘞，上車，我開車過去接上他們。”

我統一付了幾人的車費坐上了車後箱座位，小李啟動車輛開到公交車站，我叫同學們一起上了車......我探頭向車輛喊話：“師傅，麻煩開快點，我們趕回鄉下的最後一班車！”

“好的!”小李應道，並加快了車速。

突然：“嘭，嘶......”車輛搖晃幾下緩緩停了下來。

小李趕緊下車來檢查車況，說：“不好，車輪可能碾到釘或其它尖銳東西，泄氣了！

對不起了，不能送你們去車站了！”

我們見此情況，也隻能下車了。

這時從後邊開來一輛敞篷三輪車，我們招手攔下，司機說還能上三人。

於是我們先讓張瀚及、鄒宛晴、陳小芹上車先過去。

幾分鐘後又來了一輛敞篷三輪車，攔下後瞭解，我們剩下的西人可以一起上車......十多分鐘後，我們都到了汽車站。

我到售票處買票，售票員告知：“開往鹿城鎮的車票己停止出售，今天最後一班車己在三分鐘前開出車站了。”

唉，真是天意弄人！

怎麼辦？

我們不可能去賓館開房過夜吧？

因為想著當天回家，大家問家裡要的錢都不多，如果開房住，估計是不夠錢的。

我看見車站前停靠了幾輛敞篷三輪車，於是就向前問晚上是否去鄉鎮，可問了幾個司機都搖頭不去。

又攔了幾車輛經過的敞篷三輪車都說不去。

我們還是不甘心，再次去攔經過的敞篷三輪車，終於有一輛車的司機說可以去，隻是要價共五十元。

我們一合計感覺六十元也劃得來！

於是就坐上了這輛敞篷三輪車......雖然回程一波三折，但一天的行程總算是快樂的！

我們在回程的車上有說有笑，還有同學提議齊唱歌，前麵的司機也被我們的鬨聲渲染得興奮起來，跟著一起唱歌！

唱了幾首歌我感覺累了，到車尾站起來雙手抓住車棚頂的架，頭伸出車外頂棚上，就讓風吹著頭髮，感覺很舒服！

過了幾分鐘，我旁邊有個腦袋也探了出來。

我轉頭看見是身穿連衣長裙一頭長髮的班花王小琦正看著我微笑，她長裙長髮隨風飄拂，在朦朧的月色下，彷彿人間仙子，煞是迷人！

我提醒小琦，我們這樣是有點危險，要注意安全！

小琦故作生氣地說：“知道啦，我也是農村長大的，冇那麼矯情！”

我和小琦雖同窗三年，但還是第一次兩人這麼相近距離地聊天！

我倆竊竊私語聊三年以來的學習及趣事、聊今後的理想，大家都聊得挺開心，希望車就一首地往前開......晚上九點半左右，敞篷三輪車把我們送到了小鎮的車站，離家近的同學走路回家，遠的同學到自行車棚找到自己的自行車騎車回家。

有兩個女同學有爸爸騎著摩托車己在等候多時，我騎自行車也約十點左右回到了家。

一天的行程雖累但快樂！

我早早洗了澡就爬上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