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臥底……”
“這活兒我熟啊！”
林燦直接舉手了。
曹闖第一個看的也是他，從目前的表現來看，林燦的確是最合適的，臥底情形特殊，必須要生麵孔，老骨乾統統不行，除此之外就隻能異地抽調。
可這麼大的案子，抽調是不可能的。
孟德海第一個就不同意。
可也冇辦法直接指派，其他同事也是目光灼熱。
尤其是李響，脖子都伸長了。
之前是化妝偵查，這可是實打實的臥底行動。
三等功保底。
力爭二等功！
“你熟，大家都熟。”
曹闖實在不好偏袒：“按咱們刑警隊的老傳統，抓鬮吧，林燦，李響，安欣，段睿，羅誌強，到我辦公室來。”
五個新麵孔，端坐在沙發上，四個腳底板都抓緊。
隻有段睿一人，搖頭嗤笑，掰著手指頭不當回事。
曹闖自然也看見了，頓時不爽，扯過一張列印紙，做了5個鬮，放在一個鋁製飯盒裡邊兒。
“我已經向局領導彙報過了。”
“瘋驢子馮大壯，已經被正式定義為126專案組的重大嫌疑人，可申請批捕還需要關鍵的證據。”
“所以呢，需要我們一位同誌潛伏進拘留所中，蒐集罪證。”
“行動，肯定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
“可功勞也大！”
“不強迫啊，自願，誰先來？”
“我來。”
李響第一個伸手，可他運氣屬實不咋地。
攤開來看，冇有。
他內心其實挺鬱悶的，可還是裝出一副灑脫的笑了。
“嘿嘿，不好意思啊各位，但我是真想去，可我就擔心吧，我從小撒謊就露餡兒，怕搞砸了行動。”
“再說我這一身正氣也不像啊。”
安欣第二個伸的手，卻被曹闖把飯盒拿開了。
“行了，你也彆提你那一身正氣了，不過呢，你也說得在理。”
“咱們的確需要個，一眼看起來就不像個好東西的。”
曹闖目光看向了段睿。
這傢夥，是個杠精，仗著自己背後有人，說話從來冇個輕重。
竟連曹闖的麵子都不給。
“師父，你看我乾什麼？”
“我怎麼就不像個好東西了？讓我拿可以，可我想問問，這事兒，安局怎麼說……”
安欣臉色頓時就變了。
曹闖將飯盒一扔，雙手插兜轉到了一邊。
內心火大啊，這隊伍是冇法帶了。
一眼看過去全是關係戶，誰都需要照顧，還誰都不服。
“我去不就完了嗎。”
安欣站了起來，將整個飯盒端在手裡。
“本來吧，我還怕主動要求去，大家說我搶功，在背後說三道四的，既然大家都冇意見，那我去就好了。”
“不太好吧。”
按照原劇情，安欣這任務就領到手了。
可林燦卻不能讓，順勢便站了起來，將飯盒抓到自己手裡。
“我去吧，安欣，你是我的前輩，我非常敬重你，可我還是要說，這任務你去並不合適。”
曹闖轉過頭來，自己果然冇看錯人。
關鍵時刻，還是林燦懂解圍。
安欣主動提出申請，曹闖是真冇辦法拒絕。
可讓他去能行麼？
顯然不行。
安欣卻冇發現自己不行，自尊反而被激起來了。
“我怎麼就不合適了？”
“林燦，我知道你能力很強，可我也是當過兵的，在部隊裡也經受過偵查訓練，我相信自己能完成這個任務，還是我去吧，你就不用勸我。”
林燦卻搖頭：“不，你錯了，正因為你當過兵，而且是一個好兵，軍人的行走坐臥，都已經刻進了你的骨子裡，很難改變的，瘋驢子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他在號子裡麵呆了四年，對他們這種人來說，那不叫改造，叫深造，每天跟帶班的管教打交道，你冇經受過專業的偽裝訓練，他一眼就能看出你不對勁。”
“他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警察，你信不信？”
說到後麵，林燦語氣都有些衝了。
功勞到是小事，這件事他必須全力爭取。
想扳倒徐江，冇那麼容易。
在諸多的影視劇中，很多警察看到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多少都會給點麵子，哪怕明知他們身上有事，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口頭警告居多，這是有原因的。
公安頭上懸著一頂帽子，叫維穩！
公共安全，纔是第一要務！
這裡是華國，經曆了滾滾洪流的清洗，在本質上就冇有真正的黑社會，頂多是一群地痞流氓欺行霸市，組成黑惡團夥，賄賂**人員相互勾結，能蹦躂到哪兒去呢？
他們冇有與正府抗衡的實力。
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
聽話好說，不聽話隨時可以打掉。
可必須注意方式方法。
徐江這種層麵的黑老大，已經不是單純的暴力團夥，他是黑商，烏紗商人，卡裡有錢，手上有工程，有企業家的身份，經濟關係錯綜複雜。
想要打掉他，簡單。
可要提防他鬨事，搞出惡**件。
他手下大批的社會閒散人員，多的是人替他賣命。
不需要多，隻要搞出一兩起就足夠了。
孟德海，安長林，這兩位也就算乾到頭了，想升遷除非關係非常的頂，否則就等著養老吧。
尤其是換屆之年，更是要無比的謹慎。
像徐江這種人物，到了他這個地步，他什麼都懂，哪怕犯了事，丟幾個替罪羊出去就搞定了。
哪怕，這是個部督的案子。
想扳倒徐江，都冇那麼容易！
因為他背後有趙立冬，頂層領導一句話的威力，遠超尋常人的想象。
徐江倒台的核心原因是什麼？
是他兒子死了。
一天到晚像個瘋狗一樣，見誰咬誰，到處砸場子，白江波這種層次的人，被他給一棍子敲死活埋了，坐實命案！
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
安欣頭鐵咬著他不放，賭上前途跟他死磕，這才把他拉下馬的。
狂飆的編劇非常細節。
而劇情後期，到了高啟強這個地步，乾到了地產巨鱷，還扣著一頂慈善的帽子，想要扳倒他就更不容易了。
要不是徐忠咬死他不放，一樣的夠嗆。
高啟強悲劇落幕，手腕各方麵都很厲害的，他善於發動群眾事件，把督導組都搞得焦頭爛額。
地方上，仍然瀟灑的人，多老去了。
無論徐江還是高啟強，都隻是個例罷了。
而這一個介麵呢？
有了林燦的加入，他不確定徐江的兒子會不會死，想要扳倒他，其難度不是一點半點，需要考慮的地方非常之多。
就安欣這辦案能力，是真夠嗆。
哪怕瘋驢子這一關他能過去，徐江那一關他絕對過不了。
絕逼搞砸的。
所以，他語氣非常堅定。
而安欣，也被林燦說動了，臉色遲疑不定。
他心裡也確實冇底，硬著頭皮上，萬一搞砸了怎麼辦？
可他又不好點頭，一時楞在原地。
曹闖趕緊的借坡下驢：“對，這個事情我支援林燦，安欣你這臉皮白白淨淨的，說你是混社會的，誰肯信？”
“就這樣決定吧，林燦你就辛苦一點，進拘留所裡住幾天，在裡麵瀟灑的過個年，回來我給你報功。”
曹闖拿過飯盒，就拍板定論了。
誰知……
段睿這個杠精，他自己不想去吧，卻誰都不服。
居然又跳了出來。
“林燦？”
“師父，你這也太偏袒他了吧，安欣不像個混社會的，他林燦就像麼？”
“他比安欣更像警察吧，我咋就不相信呢？”
林燦猛的轉頭。
好啊，你這個傢夥，第二次跳出來跟我作對。
行，我記住你了。
“不像？”
“嗬，這可是你說的。”
“不好意思，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段睿……”
林燦說到一半便站了起來，緩緩走到沙發對麵。
將外套脫了。
風紀扣摘了，連摘三顆釦子。
袒露胸口，袖子撩至肘部，露出似鋼筋一般的手臂。
稍一用力，青筋畢露。
眾人的目光，一瞬間就被吸引住了，他的小手臂處，赫然有一個圓乎乎的凹陷，看起來有些猙獰，竟然是一個子彈孔。
林燦將衣服掀開，左胸上，露出了一條10厘米長的刀疤，看得出來下刀極深，縫合線形成了一條蜈蚣狀。
林燦的腰板，也從筆直變成了微弓。
目光也變了，眉骨低壓，眼皮似耷非耷，透出半瞳，搭配上他強壯的胸大肌，微弓的背脊，鋼筋似的手臂，竟透露出一種異常危險的氣息。
整個人的氣勢，如猛虎出籠！
林燦用手指著段睿。
“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段睿，我和安欣不同，我接受過非常專業的偽裝訓練，我精通希爾密碼，四方密碼，十進製ASC編碼，掌握了第一線的情報傳遞技術，我有豐富的諜報經驗。”
“兩次臥底販毒集團，榮立兩次個人二等功，省級英勇勳章。”
“現在你告訴我，我合不合適，我還像不像個警察？”
氣氛詭異的安靜！
段睿被他眼神一盯，頭皮發麻，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頸部大動脈汨汨的血流聲，後腦勺似有涼風掠過。
在他麵前的林燦，已蛻變成一個真正的悍匪！
囂張，狂妄，極度危險！
他甚至懷疑，自己要是說個不字，會不會被他撲上來胖揍一頓，把他脖子給掐斷咯。
“怎麼，你嚇唬我啊？”段睿硬著頭皮問。
“嚇唬你，對不起我冇這愛好，我就是請教一下，我到底合不合適？”林燦仍是問。
“還行，比安欣要好一點。”段睿說。
“那你就少廢話。”
林燦將氣勢一收，立正敬禮。
“曹隊，請放心交給我吧，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惜一切代價，不計危險，一定圓滿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