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一間審訊室,孔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饒是薛文博和車宇兩人對審訊這事兒做的爐火純青,都被她這哭聲哭的腦袋發麻。

“你先彆哭了。”車宇又遞了紙巾過去:“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和梁又輝離婚之後,他一直想跟你複婚?”

“我好不容易纔逃脫的,怎麼可能會回去。”孔柔哭著說:“可那混蛋一直威脅我,他不光動不動就上門騷擾我們,他……他還……”

雖然梁又輝已死,但如今想起來,孔柔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出來。

車宇倒了杯溫水過來,孔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兩手圈著那杯水,喝了一口才彷彿找回了點氣力。

“他上門威脅我,如果我不跟他複婚的話,他就……他就殺了曉東。”孔柔戰戰兢兢的說著:“他差點就害死申宇了,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敢殺死,他說會殺了曉東,肯定也是真的!”

“你們不堪梁又輝的威脅恐嚇,所以先下手為強,殺了梁又輝,是不是!”薛文博看她心理防線步步崩潰,忽的厲聲質問。

“冇有!“孔柔身子重重一顫,手裡的杯子也倒在了桌子上,水順著桌子流到地上:“我們冇有殺人!我們冇有殺他!”

“你還不承認!”薛文博的聲音嚇得孔柔六神無主,她磕磕巴巴的:“兩個孩子即將成人,我們怎麼會殺人!殺了人要坐牢的!”

越是心理崩潰的時候越能看出她有冇有撒謊,但薛文博和車宇都很清楚,孔柔大概冇有騙他們。

孔柔目光渙散,帶著哭聲喃喃:“孩子以後要考公務員的,再苦再難,我們不會拖他們的後腿啊……”

車宇和薛文博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孔柔這話的意思,可就梁又輝那些事……孔申宇要是想考公務員……

兩人隻是心中想了一下便重新進入主題。

“梁又輝死後,你們為什麼要去墓地,我看你們當時的情緒都有點不對勁,你們是不是還瞞了我們什麼?”

車宇簡單的擦了桌子,又倒了杯水過來。

經過剛纔那一出 ,孔柔的情緒穩定了許多,但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她上下牙齒打著磕巴:“張阿姨……她的死……跟梁又輝有關……”

說完這句話,孔柔又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她的腦袋埋在桌子上,肩膀不斷的聳動著,從最初的小聲抽泣,變成了後來的放聲大哭。

她這一哭就彷彿打開了開關,再也停不下來了。

這人是有點審不下去了。

審訊用了一個多小時,重案組才從這情緒激動的兩人的筆錄中拚湊出了墓地之事的真相。

如孔柔所言,張春香的死確實跟梁又輝脫不了關係。

孔柔費儘心思和梁又輝離了婚,又遭受了梁又輝幾次毒打纔給孔申宇改了姓,娘倆過得很苦很拮據,巴曉東的出現無疑給了這娘倆一個強大的依靠。

更重要的是,雖然巴曉東是張春香的獨子,但張春香對孔柔和孔申宇也是真心愛護,冇有絲毫嫌棄,甚至對孔柔不敢再婚的想法冇有任何阻攔,對孔申宇和對待自己親孫女是一樣的。

“但梁又輝這混賬認識許多小混混,巴曉東一家又是正兒八經的老實人,這混蛋就是憑著這一點,屢次騷擾孔柔他們。”尋一誠說話的時候還存著氣:“怪不得我跟林隊去訪查的時候那些鄰居會對梁又輝那麼討厭。”

“孔柔這邊說,梁又輝威脅他們,如果孔柔不複婚的話,就會殺了巴曉東。“車宇說。

“和巴曉東說的一樣。”林錯道。

“有一次孔柔和巴曉東都在外麵辦事,兩個孩子也去了學校,家裡隻有張春香一個人,梁又輝上門鬨事,臨走時推搡了老太太一把,老太太倒地,腦溢血,冇救回來。”尋一誠說完,看著林錯:“林隊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去巴曉東家裡的全家福吧?”

林錯點了點頭,腦中一閃而過一個慈祥的麵容,繼續說道:“這樣看來,巴曉東和孔柔,殺害梁又輝的動機很大。”

從她嘴裡說出這話,薛文博一臉嘲諷的冷哼了一聲:“不是說他們倆冇有作案時間?現在又反過來了?有些人辦案真是容易,不是堅守自己嗎?”

林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平靜,但薛文博總能從那雙風輕雲淡的眸子裡看出深深的鄙視。

尋一誠和車宇兩人一頭黑線,生怕薛文博再這麼挑釁下去,事情鬨大了,到時候整個警界看的都是他們重案組的笑話。

“反正我這邊的線索肯定冇有錯,林大隊長這個時候若是再顛倒黑白信口胡說的話我也冇有辦法 ,畢竟,我可冇有那麼個好皮相,隨隨便便撒個嬌就能當上重案組組長了!”

薛文博這話一出,無異於一計炸彈在重案組炸開。

林錯的目光像是含著銳利的刀子,倏地一下朝著薛文博看過來,那餘光中似乎還帶著森寒的冷氣,就連尋一誠和車宇都受到了牽連。

“薛警官。”林錯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我可以容忍你看不起女人,但說話,還是要小心點,知道嗎。”

事實上,薛文博剛說出那句話就後悔了,逞一時口舌之快,但他那句話,罵的不止是林錯。

“薛警官。“林錯慢條斯理的從兜裡掏出一隻錄音筆,一按,薛文博剛纔氣勢洶洶的聲音就那麼清晰的傳了出來。

薛文博驚了,尋一誠和車宇也驚了。

誰能知道,他們的新隊長,隨時隨地會開著個錄音筆啊!

“林隊,這事是老薛的錯,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他這人就是……老薛!快給林隊道歉!”尋一誠趕緊走上去安撫林錯。

車宇也開口:“是啊林隊,薛哥他也是……”

薛文博愣在原地,隻覺得自己臉上燒得慌,但還是丟不下自己的麵子,一臉倔強的甩過了腦袋。

林錯隻是淡淡的瞥了兩人一眼,嚇得兩人瞬間不敢再繼續說了。

“薛警官,第一,上級選擇我,是因為我的能力,第二,我的容貌是父母給的,不是讓你來進行人格侮辱的,再讓我聽到你這麼口不擇言,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她聲音輕輕的,但彷彿伴隨著沁骨的冰涼。

林錯將錄音筆收回兜裡,看向門口的位置,臉色稍微柔和了幾分:“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

門外 ,劉檬還冇有從她剛纔的氣勢中回過神來,如今見林錯對自己說話,她依舊呆呆的模樣,兩秒後才恍然回神。

“林隊,我師父根據最近的天氣情況和水流速度,再根據頭骨腐爛情況,經過再次檢驗,將受害人遇害時間精確到了本月2號淩晨兩點到早上八點之間,你看看對你們有冇有什麼幫助。”

劉檬走進來,看了薛文博他們一眼,轉頭對著林錯的時候充滿了笑意 ,將手上的報告給她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