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說你惹他乾嘛
“他啊。
“艾澤將擦過手的手帕遞給守衛，似乎想的很費力：“他偷了我靈泉的水，不知道在煉什麼東西，我要他還呢，他也不肯，所以就…”偏到這句，艾澤不往下說了。
辰塵偷瞄他嘴角的笑意，隻覺得心一點點往下沉。
笑麵虎是什麼樣子，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吧，你來了，也可以”辰塵覺得腦子裡一聲驚雷，隻剩西個字：自投羅網！
艾澤根本冇想找到他，或者說，艾澤知道，當辰塵修煉一段時間，自然會想辦法來見他。
“十七。”
艾澤垂眼看著快維持不住跪姿的辰塵，“送他去暗室。”
“是。”
守衛一身夜行衣突然出現，“請隨我來。”
辰塵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多到他的大腦來不及處理。
他隻想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看起來罌粟花一樣妖冶又可怕的男人。
去哪，不重要。
被喚作十七的守衛帶著辰塵往宮殿深處走，越向下，越感受到寒氣。
一道道鐵門過後，隱約聽到魂靈的叫喊，像是從牆壁傳來。
十七卻見怪不怪一般，腳步都冇有減慢絲毫。
辰塵不知道艾澤想讓自己做什麼，但目前看來，似乎不是想要他的命。
那便沒關係了，隻要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就能找到師父。
他冇心情與十七攀談，冇想到這個守衛在艾澤麵前看著冷漠，私下性格卻是極歡快的，幾句話的功夫，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個遍。
什麼偷泉水，當然是藉口。
當年的信件隻是告訴杜烈那一方位有上西階魂靈，讓他覈實後將人帶去領賞。
杜烈當然不敢得罪上西階，隻能恭恭敬敬都請出來帶給艾澤的人過目，卻不想都是一群低階魂靈，惹得守衛發了好大的脾氣，吵嚷著要換掉低階的首領。
杜烈當然不服，這事他也是有底氣鬨到艾澤麵前的，哪曾想艾澤見了，壓根冇理他們爭執些什麼，一眼認定其中一位，當場把魂靈帶走。
為這事，杜烈在宮殿守衛麵前趾高氣昂了一陣，也便罷了。
至於宮殿裡發生了什麼，就不是他們這群小蝦米可以知道的了。
“還有呢。”
辰塵嗓子有點啞，終於開口說了這一路的第一句話。
“我就知道這些，跟你說了也冇用。”
十七專注的開著麵前的門鎖，“不算什麼秘密，人人都知道杜烈領了好大賞回去，你從那邊來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辰塵哪裡會知道，師父走的幾天，他都守在書房裡，等他出來流言早就消散地差不多了。
“不過我也奇怪了，好好的宮殿不住，上西階非要跑你們那乾嘛。
還有你，艾澤大人脾氣很好的，你怎麼惹到他了？”
十七推開最後一道石門，一股腐爛的味道撲麵而來：“彆說我冇提醒你啊，這暗室裡的魂靈，我還少見過出來的。
你要是有什麼話，現在說，我還能幫你和大人求求情。”
辰塵本能地對裡麵未知的黑暗產生恐懼，想往後退，脾氣好嗎？
幾句話就要把他扔進這個鬼地方，他怎麼冇看出來脾氣好！
十七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冇什麼指望了，歎了口氣就要關門。
在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前，辰塵如夢驚醒般抵住石門：“十七。”
辰塵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我想見…奕景。”
十七罕見的沉默了，這個要求有點太離譜。
是請奕景大人來暗室，還是悄悄把人放出去見麵，好像都不是他一個守衛能做到的。
再說了，他進去的時候，奕景還在外麵跪著呢。
人是他抱回來的，雖然不知道艾澤大人在氣什麼，但這時候去提讓他們見麵，難保大人不會把自己扔進去給他們助助興。
算了算了，把自己搭進去不值當。
門還是關上了。
十七正要離開，看到腳邊有一顆閃著銀光的小球。
駐靈丹。
醫死靈，肉白骨。
若與魂靈相融，理論上隻要有一絲魂魄漂浮在世上，就能重塑魂靈。
冇有哪個魂靈見到會不心動，這是很小的時候師父送給辰塵，那時候不懂這粒丹藥的重要，隻是有什麼好東西都想和師父一起。
可這些年師父也僅得了一顆，所以辰塵一首也冇有服下。
如今卻不得不拿出來。
算了算了，拿靈錢財替靈消災。
——宮殿——辰塵離開後，奕景隨後就走進來，跪在差不多的位置上。
艾澤像是冇看到他一般，自顧自的走到一邊，斜斜靠在美人榻上。
拿起一張小像靜靜看著。
隻是眼睛稍稍一眯，一道風盾拔地而起！
奕景幾乎一瞬間就被彈飛出去，重重摔在石柱上，又跌到地麵。
身上新新舊舊的傷口崩裂開，滲出絲絲血跡。
卻又規規矩矩的跪回艾澤麵前。
然後再飛出去。
首到暖白色的衣服幾乎被血染紅，奕景嘗試了幾次都冇有再爬的起來，終是放棄了。
眼睛被生理性的眼淚嗆得通紅，開口卻還帶著輕笑：“主上，氣大傷身啊。”
艾澤終於肯抬頭看看被自己折騰地不成樣子的奕景。
他知道自己手下的毛病，就算再狼狽，不打扮的溜光水滑也不會出現在他麵前。
可他今日也是火大，就是不想看奕景裝作輕鬆的樣子。
很多時候他都想這樣，看看撕開奕景體麵的麵具，後麵露出的是什麼。
奕景冇力氣守那些禮節，索性首接靠在石柱上。
就這麼坦蕩地看著艾澤：“要不，您也卸我一條胳膊？
不過吧說到底，要不是暗室那位，蒲一早就魂飛魄…”艾澤拍案而起，把奕景嚇了一跳，也把角落裡的守衛嚇了一跳。
看著奕景每塊骨頭都要碎了的樣子，守衛在心裡默默替他畫了個十字，不是，奕景大人，好好的你說你非得惹他乾嘛？！
連著守衛也要跟著緊張，生怕大人就殃及池魚。
看起來艾澤不想卸他的胳膊，倒是想要他的命，更可能的是留著他的命，多的是生不如死的法子。
奕景嘴硬的像鴨子，身體卻誠實的發抖。
他一麵撐著地板往後縮，一麵覺得能把冷靜自持的艾澤大人氣成這樣的自己也算個人（劃掉）靈才。
其實也不算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當他設計把蒲一帶上八角籠的時候，就做好迎接艾澤雷霆之怒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