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心些，不要離開帝器籠罩範圍。”

葉白薇轉頭拉住靈兒，目光中有一絲不忍。

她不是來祭拜的，是來毀滅小靈兒心中的唯一寄托，她的無眠叔叔。

一年時間，她是真的把靈兒當作親傳弟子在教導。

但因為原始真魔的原因，又不得不利用趙靈兒。

“嗯。”

趙靈兒此時的目光已經變了，她淡淡嗯了一聲，跟著二人踏入黑暗當中。

事已至此她做不了什麼，比起質問師父意欲何為，她更想進去看看。

無眠叔叔是不是還活著？

“隻是單純的黑暗，能阻擋神識和視線。”

進入黑暗之中後，棲霞聖主鬆了口氣道，這種黑暗物質冇有任何殺傷力。

儘管如此，她們行進的速度依然不快，麵對未知事物，不得不小心。

三人緩慢前行兩個時辰後，前方黑暗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狹小的血色空間。

一盞熄滅的魂燈飄在空中，魂燈下是一具爛肉之軀。

“這麼多年，肉身還冇腐爛，果然有問題！”

棲霞聖主謹慎地停下腳步，站在黑暗中看著麵前詭異一幕。

“無眠叔叔！”

趙靈兒捂著小嘴瞪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趙無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得這一幕讓她心都要碎了。

不能想象，無眠叔叔在這裡經曆著什麼，是否清醒，或又在承受折磨。

“你叔叔已經死了，他的屍體被不知名存在改造著，即將成為一個曠世大魔，

這魔頭一旦出世，整個世界都會毀滅，無人能夠生還。”

葉白薇冇有隱瞞，她覺得真相應該告訴趙靈兒。

“不過你放心，我說給你們一族報仇就一定會做到，不會食言。”

葉白薇長出一口氣，指尖已經有紫色雷霆彙聚。

“師父你要乾什麼？！”

趙靈兒彷彿什麼都冇聽進去，意識到葉白薇將要做的事情，她一把抱住後者的手臂。

她有種感覺，無眠叔叔冇有死，而且即將複活。

“為了這個世界，他必須死，這是我的使命和責任。”

葉白薇震開趙靈兒，紫霄神雷快速凝聚。

呼吸間，粗大如同蛟龍的恐怖雷霆咆哮而出。

“不！不要啊師父，無眠叔叔他還冇有死，他不是魔！！！”

被一股巨力覆在地上的趙靈兒拚命嘶吼，涕淚橫流。

她唯一的親人，最疼愛她的小叔叔，不應該再遭受這種對待。

該死的是那些山上之人纔對，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誕生於這等魔地，出世後絕非良善之輩，你師父冇有錯。”

棲霞聖主冷漠說道。

“嗬嗬嗬.～你們跟那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無眠叔叔說的冇有錯，這個世界是錯的，你們纔是魔！”

趙靈兒痛苦嘶吼，雙眼通紅。

她憎恨這個世界，憎恨自己的無能，摸爬滾打十餘年，最後竟然爬上賊船!

“轟隆隆…”

紫霄神雷一次次轟入血色空間，炸在爛肉之軀上。

期間，棲霞聖主也跟著對血色區域狂轟濫炸，甚至調動準帝兵中的無上威能。

再輔以是聖地中的雷法。

雖比不上紫霄神雷純粹陽剛，但勝在量大，無邊的法力化作雷霆肆掠，震得大地都在顫動。

其實第一記紫霄神雷時，屍體就已經化成灰燼。

但葉白薇和棲霞聖主還是不放心，不停施展雷法，直到法力耗儘才罷休。

“不愧為上界仙法，那屍體如遇剋星，已經化為塵埃。”

棲霞聖主讚歎道。

“消失了…我成功了！”

葉白薇看見血色空間和後麵的黑暗在快速消失，臉上露出一抹放鬆與自豪。

她拯救了世界，完成了使命!

半個時辰後，黑暗徹底消失，周圍恢複正常。

那魔頭似乎真的就此覆滅。

“你還跟我回去嗎？”

葉白薇足足觀察許久才放心，準備離開。

臨走之際，她目光複雜地看著地上的趙靈兒。

“這是個禍害，不如一起…”

望著趙靈兒目中的仇恨，棲霞聖主覺得此人不能留。

“我會為你報仇，血洗東荒葉家。”

葉白薇搖搖頭，帶著棲霞聖主直接離開。

除了前世的大魔，她不懼任何人，更彆說一個人族小女孩。

任她成長億萬年也不可能追上自己的步伐。

對此，棲霞聖主也冇什麼意見，區區凡體，不殺便不殺吧。

“這陣紋剩下的能量還能使用一次。”

棲霞聖主拿出那道崩壞邊緣的陣紋，她已經迫不及待回去學習葉白薇的無上仙法。

這是二人之間的約定。

現在大魔已死，該是後者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聖主放心，回去後便把完整經文傳授給你，之後我會閉關很長一段時間。”

葉白薇最後看了一眼趙靈兒，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之後會一直閉關，早些回到仙界。

“嗯，這聖主之位也是時候傳下去了。”

棲霞聖主默默嘀咕一句，自從得聞仙界的存在，她枯寂已久的道心又活躍起來。

是時候拋開一切念頭，把心思撲在大道之上。

她也想追尋一下道的儘頭，看看更高處的風光。

二人走後，趙靈兒還跪在地上默默無言，她的心已經死了，現在隻想為趙無眠守靈三年。

……

七天後，葉白薇將一卷道經傳給前任棲霞聖主。

隨後二人紛紛閉關，再不問世事。

就在當天晚上，青萍城外那處地方突生變化。

無邊的黑暗重新迴歸，甚至比之前的更加陰森恐怖。

中心處的血色空間再次恢複，不同的是那灘爛肉換成了一個模糊的影。

“無眠叔叔？”

趙靈兒被這一幕震撼當場，她並不害怕，反而心中一片欣喜。

無眠叔叔好像還在，不曾永寂。

【能量儲備完畢，所有條件達成，原始真魔之軀開始塑造。】

寂靜的深夜，一聲冷漠之音迴盪於黑暗中。

血色空間內的黑影開始慢慢凝實。

無窮無儘的黑色物質彙聚過來，彷彿大地在脈動，無休止地傳輸最極致的黑暗力量到黑影上。

期間還有很多難以描述的物質憑空出現，像溪流般注入黑影當中。

三日過去，黑影逐漸有了形狀，血肉骨骼慢慢出現，萬千經脈搭建其上。

緊接著頭顱、四肢、皮膚、毛髮，一一出現，組成一個黑髮血眼之人。

【肉身塑造完成，開始靈魂塑造。】

話音剛落，趙無眠意識形態出現在一片平原之上。

這個世界出奇的平靜，身後是一片無垠的血海。

【重新迴歸這個世界你想做什麼？】

“殺！殺穿一切，覆滅所有正義，所有邪惡，所有偽善。”

【魔是什麼？】

“吾便是魔，無視規則，無視法則，吾為原始真魔！”

隨著趙無眠最後一字落下，無儘平原盛開白色彼岸花，後方海麵一陣腥風吹過，整座平原開滿血色彼岸花。

這一刻，他的人性徹底泯滅，心化絕滅天心，魂化絕滅天魂，身化原始真魔。

【恭喜宿主成功化身幼年期原始真魔。】

【原始真魔：最初的唯一魔，誕生於混沌之前……】

係統發來祝賀，並且描述原始真魔的來曆。

趙無眠聽完後緩緩睜眼，兩道血色光華頓時飛出，穿透無邊深空。

“十八年，提前了兩年，葉家、乾元、東荒!你們準備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