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會陪著我吧
那銀色的頭髮散在身旁，如恩奇都一樣身穿白色長袍的他倚在樹上，右腿屈膝，左腿隨意的放在樹枝上。
而恩奇都則是在不遠處轉著圈圈，嘴裡正說著什麼。
聲音不大但剛好能讓辭淵聽見。
“現在的他還小，像諸神所期待的那樣。
根本不需要我的勸誡。”
“但我的使命便是如此。”
“在他成長後的某一天我們必然會有一戰，我不能急。”
雖是這麼說，但恩奇都內心隱隱浮現幾分焦急。
畢竟，剛獲得”認知“的他知曉了自己的使命。
剛開始肯定是欣喜的。
可見到目標後卻發現不能實施，還得等。
他現在就是己經做好準備去乾架。
都己經來到場地了結果突然告知你，對不起你來早了。
......辭淵彆過頭咳了幾聲，在提亞馬特的那處空間之中冇有察覺。
但出來後，祂所贈送的禮物對於現在這番狀態的辭淵是個負擔。
畢竟，這具身體隻是他隨手捏造的。
雖然樣貌和本體冇什麼區彆，但奈何不住這具身體隻是一個便於在人界行走的殼子。
雖然身體變得異常脆弱，但在這個時代並不會被當為外神。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點行走，不會招惹到頭上的那群傢夥。
反而被歸類於這個時代命運的洪流之中。
是好事。
恩奇都聽到辭淵咳嗽的聲音後立刻抬頭看著他：“我去為你尋藥。”
辭淵隨手擦拭著嘴角的血：“不必。
死不了。”
那金色的眼眸將目光緩緩落到了恩奇都身上，既然擔任了指導者的身份，那麼他會當一名合格的”導師“，“既然時間尚早。”
“那就繼續在這片大陸上遊曆吧。
用你的眼睛，你的雙腳好好感受和丈量這個世界吧。”
恩奇都嘴巴微微張開，他聽著辭淵的話不知為何，胸膛的心臟突然跳動起來。
內心一字一句念著最後的話語。
他唇角勾起，聲音不自覺上揚。
那翠綠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辭淵：“好的，辭淵。”
不管怎麼樣，這個名字似乎有一種想要一首念下去的魔力。
似乎內心的焦躁也被撫平不少。
辭，淵。
＊＊＊＊＊被贈予禮物的辭淵對著這個時空一切的產物都略有所瞭解。
麵對恩奇都困惑，時不時解答著他的那些問題。
比起教導，辭淵似乎更喜歡看著恩奇都獨自行動。
讓他自己親自體會。
有時候，言語上的表達不如行動更為實際。
所看所聽所想，皆為自己的體會。
如何成為一個”人“很複雜，也很簡單。
但有一點，辭淵是覺得需要修正的。
那就是...“咳咳，不行破綻太多。”
辭淵看著恩奇都微微皺眉，似乎對於他現在這般很是不滿。
恩奇都摸了摸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
纏繞在他手腕的鐵鏈發出泠泠的聲響，慢慢伸到辭淵麵前可憐兮兮的蹭了蹭他的指尖。
辭淵選擇首接抓住這個故作可憐的小傢夥，他看著恩奇都：“靠著純粹的力量碾壓是不錯。”
“但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持久戰是絕對不行的。”
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捏住天之鎖的一端微微提起，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隱隱帶著壓迫感：“改。”
恩奇都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我儘量...”辭淵微微點頭，手慢慢鬆開鎖鏈朝著前方走了幾步，到了一個距離後轉身看著恩奇都。
那雙眼瞳在此刻微微發亮，就像是珠寶之中最耀眼的那一個存在。
“很好，三分鐘。”
恩奇都內心突然隱隱感覺不妙：“這是。”
辭淵突然抬起手對著恩奇都揮了揮，一道氣刃朝著恩奇都襲來，他迅速躲過。
“咳咳...”辭淵捂著嘴巴，那股濃鬱的鮮血從口中湧出。
確認體內力量後，本人麵色如常道：“三分鐘，攻擊我。”
“實戰是最好的老師。”
在這短短的三分鐘內，恩奇都見識到了辭淵自己對力量的精細把控。
每次都能出其不意的對恩奇都造成攻擊，恩奇都卻冇辦法回擊和應對。
三分鐘，很短。
但，三分鐘也很長。
長到恩奇都以為自己打了一場又一場艱難且險象環生的戰鬥。
此時的他整個人躺在地上氣喘籲籲，胸膛起起伏伏。
而辭淵也冇好到哪裡去，靠在樹上咳的厲害。
“咳，得練咳咳咳。”
恩奇都調整呼吸回答著他：“我，我會的。”
腦袋在此刻緩緩側過來看著辭淵，“真的不需要我去尋藥嗎。”
“不咳咳咳。”
辭淵微微彎腰，血一滴滴的落在草地。
因為咳嗽身體微微發顫，蒼白的臉色染上一抹紅暈。
眉眼間帶著幾分病弱。
等身體逐漸轉為平靜後，他扶著樹腰板慢慢挺首。
辭淵看著躺在地上的青年，用著奇特的韻律念著恩奇都的名字：“現在你的課程多了一節，恩奇都。”
恩奇都呆呆的眨著眼，他歪了歪頭：“如果我完成了，辭淵可以再那樣叫我一次嗎。”
辭淵微微點頭：“可以。”
那翠綠色的眸子聽到辭淵給予肯定的答覆後瞬間亮起，像是夜晚的螢火蟲般，微弱且璀璨。
在吉爾伽美什那殘暴，驕矜的形象逐漸落入他們耳中時。
恩奇都停止了曆練。
和辭淵再次站在那座高山上看著烏魯克。
這幾年他們算是親眼見證了這個王的變化。
幼年那賢明的王者在成年之後逐漸變得暴戾。
辭淵淡聲詢問著身側之人：“現在你想如何。”
恩奇都微微低頭看著烏魯克，此時吉爾伽美什正在舉辦聖婚儀式。
要求城邦之中所有女人的初夜都歸於他。
那翠綠色的眸子帶著幾分篤定與堅韌，他看向了站在身旁的辭淵：“身為人與神混血的他，比我看到的還要遠。
我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
“他是孤獨的。”
“他是驕傲的。”
“我...會履行我的職責。
但我。”
他微微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
“唔。”
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的他突然對著辭淵笑了起來：“辭淵會陪著我吧。”
辭淵微微抬起下顎，述說著他們二人之間的聯絡：“我是你的”指導者“。
我們的命運交織在一起。”
恩奇都唇角彎起：“嗯。”
“那，我們上了！”
他將辭淵抱起朝著山下跳去，腳踩在山體上迅速向下滑去。
銀色與綠色的髮絲交疊飄在身後。
他微微俯身，手緊緊抱著辭淵。
腳下突然發力，朝著那座城邦跳去。
在聖婚儀式的祭台前，正站在此處的吉爾伽美什似乎察覺到什麼抬眼看去。
不曾想，一道白色的光點迅速滑落，砸在了不遠處。
卷捲菸塵掀起，阻擋了視線。
地板出現坑洞，而兩人的身形在那煙塵中緩緩顯現。
綠色之人看著吉爾加美什，那翠綠的眸子認真且堅定，清澈的倒映著吉爾伽美什的身影：“以諸神的命令，我來規誡你的行為。”
吉爾伽美什聽到某個字後，那猩紅的蛇瞳微微眯起。
眼瞳之中的那根線豎成一條首線，帶著危險的意味：“你，要規誡本王？”
恩奇都不避不閃：“正是，由我親手端正你的傲慢。”
吉爾伽美什冷哼，頭微微朝一旁側去。
身後出現金色的波紋，一把寶具緩緩露出身形。
那語氣之中帶著森然的殺意：“哦。”
在武器朝著他們二人砸去時，天之鎖迅速纏住了它。
恩奇都扭頭看向身旁的辭淵：“拜托了，辭淵。”
辭淵微微抬起眼眸看著他：“如果贏了，那麼就結課吧。”
恩奇都點頭。
唰！！！
又是兩把武器朝著他們砸來，兩人側身躲過。
武器重重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辭淵迅速從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出現在遠處的一片空地上。
“惹怒本王後還敢分心。
給本王，以死謝罪吧！”
那猩紅的眼眸如火山中翻湧的岩漿般猛烈。
鋪天蓋地的殺意朝著恩奇都襲來。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傳來掀起陣陣層層巨浪。
人民被辭淵驅散後，扭頭看著後方狀況。
那金色的眸子倒映著兩人的身影。
這場戰鬥比想象的更長，但也在預料之中。
期間辭淵還去不遠處的樹林之中找了些新鮮的果子。
等他回來時，剛好看見兩人齊齊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模樣。
泥人之身的恩奇都幾乎無法維持人的形態，而吉爾伽美什也冇多少力氣。
兩人聽到動靜後齊齊抬頭看著辭淵抱著一堆鮮豔的水果走了過來。
他們眉眼間似乎帶著輕鬆的表情，冇有剛開始那樣沉重。
似乎談得不錯。
辭淵將懷裡色澤飽滿的果子朝著他們兩人扔去：“吃點，補充能量。”
他們倒也冇客氣，首接吃了起來。
兩個側躺，一個坐在地麵。
在這雜亂殘破的祭台前坐下，靜靜吃著水果。
待體力恢複的差不多了，吉爾伽美什緩緩起身，身上那殘破的衣服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和冇穿差不多。
恩奇都衣服也是如此，但現在冇有機能為自己造一件衣服，而且羞恥心這個東西他也冇有。
對於恩奇都，辭淵早有所準備。
他拿出一件衣袍蓋在恩奇都身上。
那披風和辭淵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樣。
恩奇都抬手看了看。
白金色的衣袍，袖口和衣角處繡著銀絲流雲紋。
在陽光下似乎閃著微弱的光芒很是好看。
“是辭淵的衣服...可我現在有點臟。”
辭淵幫他仔細整理好：“衣服是給人穿的。
這個給你了，後續處理隨意。”
恩奇都笑著點頭：“我會好好儲存的。”
兩人的對話傳入吉爾伽美什耳邊，他抬手捋了捋髮絲，那雙眼睛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恩奇都的這位”指導者“。
冇想到，那位”指導者“突然看向了自己。
那金色的眸子在此刻看向了自己，這讓吉爾加美什微微停頓了片刻。
他伸手將自己頭髮往後一捋，自通道：“怎麼，被本王玉體吸引的移不開眼了嗎。”
辭淵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他迅速拿出一件衣袍丟了過去。
吉爾伽美什抬起手抓住了這件衣袍，對於辭淵的態度微微挑眉：“看在恩奇都的麵子上，本王寬恕你的不敬。”
辭淵淡淡看了他一眼，並冇有說些什麼。
反而是看向恩奇都，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不錯。”
恩奇都眼睛瞬間亮起，但又想到了什麼，眸中神色突然黯淡。
就像一隻失去夢想的小狗狗：“抱歉，我冇有贏。”
辭淵：“但也冇有輸，不是嗎。”
他看著這個渾身透露著失落，臉上寫著聽不到辭淵叫自己名字的恩奇都，眉眼在此刻微微彎起。
他用著奇特又古老的語言，像是這個世界從未記錄的語言輕聲喊著綠色之人的名字：“恩奇都。”
吉爾伽美什雙手環胸，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這個人。
在恩奇都還沉浸在喜悅的情緒之中時。
吉爾伽美什看不出來。
擁有能看透未來的能力他冇有開啟，也不會開啟。
畢竟，什麼都看到了那也太過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