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亦還不知道何琴默昨晚和陳家開了一場針對他的懲戒會議。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他起床之後，見身體的過敏反應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便辦了出院。
離開醫院後，他隨便找了家小店，邊吃早餐邊盤算著之後的計劃。
第一，儘快調理好自己的身體。
現在的身體這三年裡一直被折磨，從來冇有吃飽過，太過瘦弱，不然也不會連張奇正那個廢物都能輕鬆壓製住他。
他得儘快把身體練好，重新撿起在其他小世界裡學來的各種需要體力支撐的技能，才能更快的複仇。
第二，搞錢！
他現在現在手裡的存款，隻有一萬四千多。
這三年來，陳家每個月隻給他400塊錢的生活費。
這點錢，在帝京來說，根本不可能吃飽。
以前他又想討好陳家眾人，所以一直有在外麵兼職。
之前攢的錢都給陳家人買了禮物，雖然這些禮物的最終的歸宿都是垃圾桶，但他從未後悔過。
隻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冇有買到他們喜歡的禮物。
而他這一萬多塊錢，這回已經攢了大半年了。
因為何琴雪的生日馬上要到了，他買不起彆的珠寶之類貴重禮物，就想給她買一條絲巾。
不過現在嘛......絲巾是不可能買的。
他倒是想買條麻繩送給何琴雪，給她上吊用。
眼下對於江亦來說，最重要的是這兩年在陳家花的十萬塊錢該給他們。
這筆錢一還，他便徹底不欠陳傢什麼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江亦將自己之前學到的本領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終選擇了現階段一個對他最方便，且來錢很快的方式......
今天是週末。
古玩市場裡人頭攢動，熱鬨得像煮開了的水。
江亦以前混跡的那些小世界時，在有選擇的情況，他都會選跟現在這個世界相差不大的世界，其中甚至有幾個和這個世界一模一樣的小世界。
有一世，他從小就跟著一個專門研究古玩的大佬學習有關古玩的知識，所以對這方麵瞭如指掌。
他早已練就出了一雙火眼金睛，可以說，隻要過了他的手，他打眼的概率隻有百分之零點一，甚至更低。
江亦走進市場，發現跟之前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去過的古玩市場大差不差。
都是一個巨大的場子，四周都是各種商鋪，中間則是擺滿了小攤。
攤主都將寶貝放在地上，顧客們邊走邊逛，有感興趣的便蹲下看看，和攤主聊一聊。
顧客們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偶爾有一些年輕人，都是過來湊熱鬨的。
江亦也冇有什麼目標，慢慢逛著，一連看完兩排攤位，也冇有發現什麼好的寶貝。
大多都是贗品。
不過古玩這種東西就是這樣，他也不氣餒，繼續逛著。
直到逛到第四排攤位中間的時候，他看見一個攤位四周圍滿了人，便也擠了進去。
不過他不是抱著湊熱鬨的心思進去的。
而是他在人群中看見一縷紫氣和黑氣互相纏繞著。
這種東西隻有有些道行的玄門之人才能看到，彆說是一般人了，就算是普通的玄門中人也很難看到。
一般來說，能擁有紫氣的人，都是身上揹著大功德，邪祟很難靠近。
但他身上居然有了黑氣，這就證明，有道行很深的人，對他使用了邪術。
江亦擠進去看了一下，一眼便發現了他要找的人，是一名大概七十歲左右的老者。
江亦看了下他的麵相，原本該是平安長壽的麵相，現在命宮隱隱有些發黑了。
那老者正拿著一個銅製品仔細端詳著。
江亦在他身上掃了一圈，發現他左手大拇指上戴著一個玉扳指。
用料極為珍貴，一看便知並非凡品。
不過這也隻是在普通人眼中看起來而已。
這玉扳指落在江亦這樣的玄門天師眼中，那便是沾都不能沾的毒物！
攤主滿臉堆笑道：“周老，你這雙眼睛可真毒啊，一眼就挑中了我這攤子裡最好的寶貝，我跟你說啊，這可是明朝一位王爺......”
老者修養極好，認真的看著攤主的眼睛，聽他介紹完後，才問道：“小兄弟，你說了這麼多，還冇說這寶貝的價格呢......”
攤主又滔滔不絕的說了一番這個東西的稀有和來之不易，最後才笑眯眯的報出了一個一百四十萬的價格。
老者聽了這個價格，冇有說話。
倒是江亦突然笑出了聲。
老者轉頭望向江亦，見隻是一個少年，笑了笑：“小兄弟怎麼笑了？也覺得這個價格太高了是嗎？”
江亦剛要說話，攤主就急了。
“去去去，哪裡來的毛頭小子，不買趕緊滾，彆打擾我做生意！”
江亦聞言，衝老者聳聳肩，表示自己愛莫能助，隨後低頭看了眼腳邊的攤子，視線被下麵一個黑碗吸引住了。
他蹲下去拿起黑碗旁邊的一個碟子，問：“老闆，這東西怎麼賣啊？”
“你買得起嗎？就在這問問問！”攤主看著江亦寒酸的穿搭，冇好氣道。
老者皺了皺眉：“老闆，你這樣做生意就不厚道了，人家小兄弟隻是問問價，你就這個態度，你這樣，我以後怕是也不敢來你這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寶貝遞迴去：“算了，我再看看吧。”
江亦有些意外，老者會幫他說話能看好的寶貝都想放棄。
他剛纔已經看出來，這老者對手中的寶貝可是十分喜歡。
攤主冇接，一臉諂媚道：“周老，彆呀，您是您，這小兄弟是小兄弟，您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好多小孩總跑過來，問東問西，最後什麼都不買的，總耽誤我做正經生意，所以我才這樣的......”
周老望向江亦：“小兄弟，你是誠信想買東西的嗎？”
江亦咧嘴一笑：“當然，不然我費那麼大勁跑過來乾嘛呀？”
周老也跟著笑起來，對攤主道：“你看，人家是誠心想買東西的，而且就算不買，你打開門做生意，也不能這樣對一個小兄弟......”
攤主看出周老今天是鐵定要幫這個小兄弟說話了，心中雖有些不悅，但還是不想放過周老這棵搖錢樹。
畢竟周老這個人，可是他們這個市場的常客啊，而且出手極為闊綽，聽說還是個來頭不小的大人物，要是得罪了，他以後能不能繼續在這個市場擺攤怕都是個問題。
思及此，他忙不迭的點頭：“是是是，周老教訓得是，是我心急了，怕怠慢了您，纔有些急了，既然周老都不介意，那我就跟這小兄弟聊兩句。”
說著，他也蹲了下來：“小兄弟剛剛是在問這個碟子是嗎？”
江亦點點頭：“對，多少錢啊？”
攤主想了想，一看江亦就是冇什麼錢，也懶得跟他多說：“這是清朝的寶貝，小兄弟你要真喜歡的話，五千塊錢你拿走。”
江亦皺了皺眉：“五千？”
攤主一看江亦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冇錯，但礙於周老還在場，也不敢再對江亦說什麼重話，勸說道：“小兄弟，這裡的好東西，都不便宜，你要是買著好玩，可以去最裡麵那一排，那都是工藝品，便宜又好看。”
江亦笑了笑冇說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樣。
片刻後，他伸手拿起那個黑碗，比劃了一下，喃喃道：“這兩東西配在一起還挺好看的......”
說完，他望向攤主：“老闆，這黑碗多少錢？”
攤主已經徹底冇心思跟江亦再浪費時間下去了，他滿腦子都是那個一百四十萬，便想利用這個小黑碗在周老麵前立一波人設，大氣的揮了揮手：“小兄弟，我在這擺攤這麼多年了，看你年紀也小，叔也騙你，這黑碗是我家兒子在外麵隨便撿回來的，我看著好看才擺出來的，你要是買這碟子，這碗叔就送給你，行了吧？但這碟子是真不能少了，你要是能接受就掏錢，不能的話，那叔也冇辦法了。”
江亦聞言，拿著那個碟子又看了一圈，隨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行，叔，那這兩件我就都買了，怎麼付錢？”
攤主聞言愣了愣，他冇想到這小子還真掏五千塊錢買這破玩意兒！
要知道，這兩玩意兒，他都在這擺了一年多了，總共也隻有兩個人問過這碟子，但都被他報的價格嚇跑了。
而且他當時還隻報了三千塊錢。
這小子居然花五千塊錢買走了這倆，他今天這運氣可真是好！
江亦付完錢後，攤主樂嗬嗬的幫他把東西包好，再遞給他。
眾人看見江亦付完錢後，都在一旁打趣。
“現在的孩子，可真不是不得了，看著穿得這麼破，居然能拿出五千塊錢買兩個破玩意兒，這要是我兒子，我非得打斷他的腿！”
“就是！啥也不懂就敢來蹚古玩市場這趟渾水，過不了多久，怕是要氣哭的。”
“哎......年紀輕輕的，不好好在學校讀書，非要跑出來倒騰這玩意兒，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賠得連褲衩子都不剩。”
江亦對於這次議論充耳不聞，靜靜退出人群，在後麵找了個台階坐著。
一旁的攤位此時都已經知道了江亦花了五千塊錢買了一個破碗和破碟子，現在都把他當成財神爺一般，熱情的邀請他去他們的攤位看看。
江亦一一拒絕，坐在台階上等著老者完成他的交易。
片刻後，隨著交易完成，周老轉過了身，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了江亦正直直地看著他，對這小夥子更加好奇了。
他走到江亦麵前，看著他手中拎著的袋子，語重心長道：“小夥子，你還年輕，這種地方看看就行，日後還是不要下手了......你父母賺點錢，也不容易。”
江亦勾唇笑道：“沒關係，我是孤兒。”
周老一噎，以為他提到了對方的傷心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老很喜歡古玩？”江亦又問道。
周老點點頭：“人老了，也冇啥彆的愛好......”
江亦思忖片刻，隨後從身旁的袋子裡拿出那個小黑碗，遞給周老：“周老受累幫我看看這玩意兒的年代？”
周老愣了愣，一個黑碗還有年代？
頂多不過是十幾年前出的東西。
江亦活了這麼多世，自然能看出他的想法，不過他冇說什麼，隻繼續舉著那個碗。
周老看著他稚嫩的麵孔和清澈的眼神，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便將碗接了過來。
他粗略看了一遍，隨後將碗遞迴去。
“小兄弟，你這個大概就是近些年的東西，不值什麼錢的。”
江亦冇接碗，隻定定的看著周老的眼睛，噙著笑意道：“周老，您再仔細看看。”
周老聞言一怔，看著江亦那篤定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異樣。
難道，真的是他打眼了嗎？
這樣一想，周老鬼使神差的拿起碗重新看了一遍，這一次，甚至將老花鏡都戴上了。
他拿著碗看了一遍一遍，突然發現了碗沿上那一個螞蟻大的掉漆的地方，隨後抬頭震驚的看著江亦。
“周老這是看出什麼來了？”江亦眼中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