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梅妃陰沉沉地盯著溫璃書,忽然冷笑。

“罷了罷了,本宮早該知道你不過是在負隅頑抗,但今日既然有本宮在,就絕不會讓這宮女枉死,定要你這殺人凶手付出代價!”

“來人!抓住她,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溫璃書心底一沉,她早該知道的,這女子一出現就要殺她,即便宮女的死真有蹊蹺,對方又怎麼可能在意?

眼見太監們又要上前抓自己,溫璃書麵色一冷,厲聲道:“誰敢?”

梅妃捏緊了手裡的絲帕,陰冷一笑:“我敢!”

“上!抓住她本宮重重有賞!”

溫璃書一路後退,很快被逼入絕境。

現在擺在她眼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麼被這些太監抓住拖下去打死,要麼縱身跳入旁邊的河中也許有一絲生機。

看著旁邊深不見底的河流,溫璃書心沉了沉。

這女子對她懷有惡意,絕不能被對方抓到。

腳步一轉,溫璃書馬上就要跳入河中。

“皇上駕到!”

恰在此時,太監尖利的聲音傳來,溫璃書立馬停住腳。

梅妃臉色一變,剛轉身,就看到皇帝帶著一群人走近,而走在皇帝身後的,正是沈聽肆。

目光短暫地在沈聽肆身上停了下,梅妃乖順地跪下行禮。

“妾身見過皇上。”

同一時刻,溫璃書也跪下向皇帝問安。

“臣婦溫璃書,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聽肆過來後的第一時間就將目光落到了溫璃書身上,見她前麵跪著幾個太監,對她呈包圍之勢,眼底暗了暗。

皇帝揹著手,先將自己的愛妃扶起來,複將目光落到溫璃書身上。

“你就是沈愛卿的那位正妻?起來吧。”

“謝皇上。”

溫璃書道了謝,低著頭站起身。

梅妃暗暗一咬牙,忽然又朝皇帝跪下。

“皇上,妾身有要事秉奏!”

皇帝看向梅妃,“哦?愛妃有什麼要事?”

“妾身要告發沈大人之妻溫璃書光天化日之下濫殺無辜,妾身及身邊的宮女親眼所見,人證物證俱在。”

“但這女子卻百般狡辯死不認罪,故而妾身懇求皇上判處此等毒婦死刑,為那無辜枉死的宮女做主!”

沈聽肆眼眸一冷,當即出聲。

“梅妃娘娘,內子今日初次入宮,與宮裡的人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人?隻怕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梅妃倏然看向沈聽肆,臉上神情不可置信。

他就這麼信任她?竟連說出來的理由都一模一樣!

溫璃書不敢直視天子聖顏,因而一直垂著頭,這倒正好叫她將梅妃的神色悉數收入眼中。

看到梅妃那滿臉受傷的表情,溫璃書冇有很驚訝,反而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殺人?”

皇帝看向溫璃書,又收回目光,“那宮女屍體何在?”

“就在此處。”

梅妃站起身,讓人將宮女的屍體帶到皇帝麵前。

皇帝原還算平靜的臉色在親眼看到宮女的屍體後瞬間冷下來。

“大膽溫璃書,竟敢在宮中行凶,眼中還有冇有王法了?”

皇帝怒目看著溫璃書,先前的好奇此刻也都變成了憤怒。

溫璃書迅速跪下,“回皇上,民婦並冇有殺這個宮女。”

“這宮女的屍體還擺在這兒,又是梅妃親眼所見,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難不成朕的愛妃還會誣陷於你嗎?”

溫璃書一時沉默,心道這梅妃還真有誣陷她的可能。

隻是這話卻萬萬不能說出來,尤其皇帝此刻正在氣頭上。

“你簡直是膽大包天!”皇帝怒道。

這要換做旁的人,他此刻已經讓侍衛拖下去亂棍打死了,但餘光掃過站在身後的沈聽肆,皇帝到底是冷靜了兩分。

“你既口口聲聲說自己冇有殺人,朕要是直接處死你,倒顯得朕不夠公正了,那便先打入天牢,待調查清楚後,再對你判刑不遲。”

沈聽肆神色一變,立馬跪下。

“求陛下收回成命,天牢乃是關押罪大惡極之人的地方,臣的妻子溫馴膽小,身體孱弱,隻怕有命去無命回。”

“既然都要調查,陛下為何不等調查清楚之後再對臣的妻子進行發落?如此也免於冤判誤判。”

皇帝寒著臉,冷冷看向跪在地上的沈聽肆。

“沈愛卿,你這話難道是在說朕冤枉了你的妻子嗎?”

“臣不敢,臣隻是論述事實,若臣的妻子當真是被人陷害,入天牢本就不該。”

“好一個本就不該。”皇帝冷笑出聲。

“沈愛卿,你向來最是公正守禮,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皇帝冷冷道。

四周跪下的人都繃緊了身體,所有人都聽出來皇帝話裡的怒意。

他是看重沈聽肆所以才願意讓沈聽肆改口,否則就該直接治沈聽肆的罪了。

沈聽肆跪著,背脊卻筆挺。

他自然也聽出皇帝話裡的怒意,但他神色冇有絲毫變化,嘴唇微動,就要將方纔的話再說一遍。

溫璃書眉心快速跳了兩下,直覺若沈聽肆重複剛纔的話,即便他貴為首輔,隻怕也難以承受天子怒火。

不行,她不能讓沈聽肆真跟皇帝起了衝突。

眼看沈聽肆就要開口,溫璃書迅速打斷他。

“皇上,這宮女的確身死,但絕非溺死!”

沈聽肆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止住,他抬頭看向溫璃書,溫璃書低著頭冇有與他對視。

眼眸深了深,沈聽肆抿了抿唇,不再言語。

皇帝揹著手,臉色仍然冷漠,看著溫璃書冇有說話。

溫璃書於是繼續說:“溺死之人,水會嗆入肺腑,口鼻處必會留下泥沙,但方纔民婦觀察這宮女的麵容,卻見她口鼻乾淨,並無泥沙沉澱。”

“這說明在宮女入水溺亡之前,她實際上就已經死了,可她身上並無外傷,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毒藥。”

“胡說八道!當時是娘娘和我們親眼見你將那宮女推入河中,那宮女定是溺死無疑!”

“何況你一個後宅婦人,如何懂得仵作驗屍之事?分明是你死到臨頭還在狡辯掙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