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番外·龍博與張小挫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新鮮出爐的《大日如來真經》，傳自三千年前的如來祖師喲！隻要五百文錢！”
聲音尋去，
一條臟亂差的小街，零零散散路過一些明明衣著鮮亮，卻賊眉鼠眼的人。
路邊歪歪扭扭的標識牌上明確寫著“武當南巷”幾個字。
這條街名叫武當街，又因為街上有許多風塵妓院，所以被當地人戲稱“捂襠街”。
滿臉灰突突的張小挫頭戴著一頂破草帽，穿著一件臟兮兮的漏洞白背心，衣著隨性，眼神不羈。
搖晃著手中破竹扇，悠閒自在地躺在老爺椅上，時不時還扣一扣滿是汙垢的腳縫，嘴裡含糊不清地唸唸有詞。
雖然叫張小挫卻一點也不挫，反而長得英俊清秀，甚至用漂亮來形容也不過分。
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一個十六歲的“成熟”男人，被人誇漂亮，是件很丟人的事，所以故意扮醜。
為人有幾分機靈、頑劣，到處惹事，慢慢的附近人似乎也忘記了他原本的模樣，甚至名字也隻是根據邋遢的外形，習慣地叫他
“張小挫”。
“咦~能不能洗一洗啊你。”
“欲仙樓”老闆紅姐，擺了擺手在麵前扇了扇，微微皺了皺錦繡彎眉，對著張小挫道：
“張小挫，上個月的‘酒’錢是不是該結了？”
紅姐是這附近有名的老鴇，彆看這“欲仙樓”門店不大，其實暗通地下，彆有一番“豁然開朗，世外桃源”的意思。
張小挫放下手中破竹扇，撫了撫有些開膠的假長鬚，堆起略顯淫猥笑容道：
“嘿嘿，紅姐，咱們相識多年，我什麼品行你還不知道嗎？等我多賣幾本秘籍、丹藥，就把錢給你。
還有，讓鳳舞等著我，過兩天一定上門親自與她‘講精論道’。”
“切，張小挫，你什麼品行我當然知道，紅姐我也是看在你在鳳舞身上花不少錢的份上，才特意來提醒你一下。”
紅姐也是好奇，張小挫經常就在這擺攤，也冇見有什麼生意，卻每個月都要去她那“欲仙”之地揮霍一番。
難道擺攤真的這麼賺錢？
不管張小挫錢哪來的，隻要能到她紅姐手中就行。
想到這，
紅姐切換笑容伸長脖子，低腰靠近張小挫，隱約露出豐滿的胸脯，故意變換勾人慾罪的聲音：
“小挫啊，鳳舞是等著你呢，可姐姐我每次見你也是心癢癢的，還跟我裝傻呢？”
手指在小挫額頭輕點一下。
這紅姐雖然已有三十三四歲年紀，保養的卻出奇的好，跟二十六七歲一樣，彆有一番成熟女人的韻味。
尤其是這豐腴的身材和精緻的鵝蛋臉，再加上那隨心所欲調動出來的媚人聲音，讓“久經戰場”的中年人都欲罷不能。
脂凝暗香，這股風韻讓張小挫有些呆住了。
突然張小挫露出一絲壞笑，快速起身在紅姐白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mua~真香！”
紅姐嚇了一跳，由於每次張小挫去她那裡都是洗的白白淨淨，所以她知道張小挫是個漂亮小哥兒，
即使這樣也不會真對他有那方麵心思，剛剛隻是開玩笑罷了。
“嘿！你這小子占老孃便宜！下次再這樣就打斷你第三條腿！”
嘴裡罵著，臉上卻笑著，嬌嗔一句便轉身離開。
張小挫看著紅姐扭動的腰肢，左右搖擺的豐臀，砸吧砸吧小嘴。
小聲說道：“挺香的，就是沾我一嘴粉，還治不了你個小娘們，再敢勾引我，當街給你××了。”
“我去！小挫你行啊！給紅姐都能‘調教’了？”
剛纔一幕讓隔壁攤位的老王頭一陣羨慕。
坊間傳聞紅姐跟當地最大黑幫——青幫的老大不清不楚的，但又不願去做小妾，寧願在這破地方開間妓院，做些皮肉生意。
“唉，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那也是······”
“拉倒吧你，好好賣你的黃書。”
老王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就被張小挫突如其來嘲諷打斷。
老王住在附近，是個五十多的小老頭，一米五幾的身材卻十分硬朗。
老王“噌”一聲從凳子上站起，雖然也冇見比坐下時高出多少，但好歹氣勢是上來了，掐著腰道：
“嘿！你個小鬼，我再說一遍這叫江湖月報，什麼黃書，你才黃書！”
見張小挫閉著眼冇理他，還不解氣，
“你奶奶照顧你不容易，又不缺錢還不去考個功名，偏偏在這擺地攤賣什麼唬人的破武功秘籍！冇屁用的破丹藥。
那種層次的人是你能接觸的？誰不知道你賣的都是假貨，誰又會上你的當？”
張小挫無父無母。
祖父母年輕時，是江湖有名的俠客情侶，後來張小挫父母被仇家所殺，
二老便宣佈退出江湖，帶著當時隻有十歲的張小挫來到東海城安家落戶。
隻是幾年前祖父病逝，張小挫隻與祖母相依為命，好在有些家產。
張小挫也知道老王本性不壞，平常就喜歡跟他鬥鬥嘴。
見他又來勁了，拿出一個小瓶，輕描淡寫說道：
“哎呀，這前幾天吧，剛進的兩小瓶‘極樂散’，效果好的出奇！
更氣人的是還冇有副作用，用起來那叫一個‘地動山搖’啊~就是我這人從小習武身體太好，根本用不上，還是賣給劉大腦袋吧，看他挺虛的。”
老王瞬間變臉，笑嘻嘻道：“小挫啊，你王爺爺我平時對你也不錯吧，剛剛和你開玩笑呢，
那劉大腦袋就是個小流氓，能幫你什麼事啊，咱們纔是朋友嘛，不如賣給我好了，你儘管說多少錢，我再給你加······額，加十文！”
老王頭戲劇般的轉變張小挫已經習慣了。
轉頭對著滿眼期待的老王說道：“我就服你這點，識時務！原價一百八現價一百七，既然你大方加十文，那就還是一百八吧。”
這麼貴的價錢饒是讓老王嚇了一跳，這得賣多少報紙才能賺回來啊，再說了，花這麼多錢不得被家裡那個母老虎吊起來打？
“你小子······”
老王一激動差點罵了出去，畢竟有求於人，還是發揮出不要臉的本色。
“小挫啊，你王奶奶什麼樣你不是不知道，比我年輕八歲啊！我這把老骨頭······
還有她那脾氣啊，我真是白天捱打，晚上遭罪，你要不幫我，我···我就一頭撞死在你攤位前！”
說著就要一頭栽過去，剛走到跟前見張小挫還冇有反應，又停了下來。
張小挫抬眼笑吟吟望著他：“撞啊，我不攔著。”
老王的笑容又複回到臉上，“嘿嘿，還是小挫瞭解我，傻子纔會自殺呢，這樣吧，您給個誠意價，兩瓶我都要了！”
“啪！”
張小挫一拍桌子，豎起大拇指起身道：“爽快！有魄力，三百文！”
老王踉蹌後退兩步，一咬牙道：“五十！不能再多了！”
“成交！”
老王:“那就六十！……嗯？成交？”
張小挫拿出兩個瓶，直接扔給老王。
老王伸手接住，趕緊藏在身上，心想著是不是給多了。
又在身上摸索半天，終於湊出三十文錢，遞給張小挫。
“你冇忘吧？上次還欠我幾本小黃書錢。”
張小挫火冒三丈，指著厚臉皮老王罵道：
“我××，你個老不正經，我是怕你看多了一口氣憋過去！再說了你當時可是說送我的！真是上了你的鬼當，在這等我呢？”
說著就要去奪回來。
老王哪能給他機會，左右躲閃，見實在躲不過去直接塞進襠裡。
“嘿嘿！小子跟我鬥，你還嫩了點，我當年年輕的時候······”
張小挫趁機一個猴子偷桃，順便在“桃”上掐了一把，轉身就逃。
老王吃痛，咧嘴喊道：
“小比崽子！我這麼大年紀了你也敢···哎呦呦~你彆跑！今天非要教訓你一下！”
二人邊罵邊跑，鬨得原本就混亂的街道更加雞飛狗跳。
“砰”的一聲，在後麵追趕的老王一不留神撞在了一位黑衣大漢身上，
正要道歉時，那大漢一把掐住老王脖子。
“找死！”
“咳咳······”
老王瞬間被掐的喘不上氣。
張小挫聽見異樣，轉頭看見一高一矮兩名男子，其中高的那個足有九尺多，正用一隻手把老王提了起來。
“住手！”
張小挫當即轉身撲向那人。
他跟老王認識有好幾年了，平常也就小打小鬨，哪能看他被人欺負？
那人看著飛奔而來的張小挫，不屑地“切”了一聲，將右手的老王摔了過去。
讓他冇想到的是，張小挫不但輕鬆接住老王，還以極快的速度跑到高個男身邊一拳打在肚子上。
“咦？有點武學功底。”
高個男子有些吃驚，在這麼個破地方還隱藏著一個武者。
張小挫吃了一驚，連忙後退，
自己的一拳居然毫無作用，像是打在棉花上。
想了想終於明白，平常跟他們玩鬨習慣性收力，一下冇反應過來罷了。
那人見張小挫後退，冷哼一聲。
“速度挺快，就是力量差太多，找打！”
高個男一個迅步趕上，對著張小挫頭部就是一個鞭腿。
張小挫收回原本驚訝的表情，深呼吸，調動內力抬起左手抵擋。
高個男見狀更是不屑，憑你這細胳膊細腿也敢？
“嗯？”
可他馬上後悔了，這一腿像是踢在了堅硬的石頭上，反而震得自己有些疼痛。
張小挫不僅擋住了，反手一把抓住高個男右腿，五指用力！
“啊！”
高個男吃痛，表情失去控製，迅速收回右腿，隻見小腿上被張小挫的五根手指抓出五條血印！
破碎的褲腿被流出血液浸濕！
張小挫望著一瘸一拐的高個男，冷漠道：“這條街上的人，隻有我能欺負。”
老王躲在一旁，看到張小挫力壓高個男，鼓掌加油道：“乾的好小挫，加油！我看好你！”
張小挫白了一眼，卻不敢回頭看老王，因為他能感覺到那個矮一些、似乎跟他差不多年紀的人更厲害。
那個男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英俊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雖然矮一些但也是相比較而言，其實也有八尺左右，比張小挫還要高出一頭。
高個男怒極，喊道：“孃的，小崽子！想死是吧？成全你！”
說著把手伸到左邊想要拔刀，卻被矮個男伸手攔住。
那人發出低沉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夠了，還不夠丟人嗎？彆忘了正事。”
“果然，他纔是老大！”張小挫心想。
高個男顯然有些慌張，不敢不從。
收回手臂，還不忘威脅張小挫兩句：“你小子給我等著！下次就冇那麼好運了！”然後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張小挫朝他“呸”了一聲：“等你啊。”
矮個男聽到聲音微皺眉頭，停下腳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武功是跟誰學的？”
張小挫纔不在乎威脅，傲然道：“我叫張小挫，武功你就彆管了，總之想報仇儘管找我，不要對其他人下手！”
誰知矮個男並冇有說什麼狠話，隻微微一笑道：
“張小挫？有意思的名字。
我叫龍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