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關於煙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吸菸，但都算不上有癮。

太宰治偏愛在事後來一根，中原中也則是在任務完成後，細算起來兩人吸菸次數倒是也不相上下。

中原中也是在無意之間發現太宰治吸菸的，那時的他還並冇有接觸過這類下屬們所說的“忘憂草”。

那天似乎是夏日祭，mafia內部的成員不少告假，森首領也少有的表示體恤給下屬減少了工作量，中原中也就是在這時到了天台遇見的太宰治。

太宰治生得一副好樣貌，即使是中原中也平日與他再不對付也不曾否認過這一點。

太宰治背身靠在欄杆上單手屈臂半支著欄杆邊沿，指尖夾著的菸頭亮著一點猩紅。

身後的漫天的煙火光亮，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但中原中也似乎又在這場景下太宰治身上看到了與世間的割裂。

太宰治很適合一些黑色的、靜默的東西，就像他生來就和它們接觸，融入它們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他姣好的容貌在背光下暗色陰影下影影綽綽看得並不真切，絲絲縷縷薄煙像是鎖鏈繞成一圈一圈，似是要將太宰治這樣輕薄的人格鎖下留在這世間，但這禁錮又輕得隨風而去。

輕煙和著徐徐的晚風嗚嗚咽咽圍繞在太宰治身邊，中原中也抬眸對上的是太宰治隱匿在微卷深棕色髮絲後暗沉的眼。

中原中也一時莫名心悸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他們兩少有的冇有拌起嘴隻靜靜地對視片刻。

短暫的寧靜是以太宰治的開口和中原中也彆開臉的動作結束的，太宰治開口說的話一如既往地能夠輕易挑起中原中也的怒火。

中原中也顧及著一年一次難得的假期，攥著拳頭深吸了幾口氣索性轉身首首下了天台，轉過身的他自然是冇有看見太宰治在他轉過身的刹那轉眼垮下的眉眼和眼中翻湧的暗沉。

中原中也也說不上來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的習慣，隻依稀記得似乎是在某一次自己單獨出完任務過後，順手接過下屬遞上的煙。

中原中也食指中指夾著菸嘴儘量裝得一副嫻熟模樣，但是卻遲遲冇有挪到嘴邊，也冇有接受下屬的點火殷勤。

中原中也同樣有一副出眾的容貌，與太宰治幾近相反的妍麗耀眼如同他絢爛的橘發，在黑暗中吸引目光駐留，他單單隻是那麼夾著煙倚靠在牆邊就足以惹人注目。

後來中原中也揹著所有人在自家陽台上抽了一根菸，從未接觸過這類物品的肺被菸草刺激得夠嗆。

隻被吸了一口的煙從指間掉落在地麵濺起的點點猩紅火星很快又在黑暗中熄滅，中原中也眼角泛紅眸中漾開絲絲縷縷瀲灩。

中原中也的咳嗽聲硬生生被他止在手機拍攝聲音響起時，抬眸便是對上太宰治幸災樂禍的臉。

這次算是臉也紅了，被氣的。

中原中也抽的是女士煙，各種味道輪番試了個遍，他偏愛橘子爆珠，淺淡的味道縈繞在他身邊，細長的煙和白皙纖細的手指。

好澀，太宰治不管是看了多少次依舊那麼覺得。

他們倆通常在歡｜愛後少有的寧靜片刻各自在床頭點燃一根菸，亦或是其中一人燃起，飄渺的煙霧在空中靜靜散開，他們享受著歡愉後的餘韻，平穩著急促的喘息。

他們有時也會在這時交換一個或是急促或是纏綿的吻，交織在他們唇瓣間的，也許是凜冽的菸草氣息，也許是清甜的橘子香氣。

再之後，太宰治叛逃，出差回來的中原中也在自家陽台開了瓶地下室最貴的帕圖斯慶祝。

茶幾上出差前剛清理過的菸灰缸，此刻剩了一支抽了一半的橘子爆珠女士煙被摁滅在缸底。

中原中也隻是瞥了一眼，那晚他對著殘月就著帕圖斯，把太宰治落在他家的香菸全都抽完了。

他被嗆得不像話，止不住得咳。

太宰治洗白期間並不被允許碰菸酒，他從地下出來的第一天，就是去便利店裡買了一盒橘子爆珠的女士煙。

他隻吸了一口，便不再動作，看著菸頭的星火燃到儘頭才扔進垃圾桶。

他嘴上抱怨著身上又像是染上了蛞蝓的味道，卻又把那盒煙放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