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或許是我蒼白的臉色太過嚇人，林小月試探著叫了我一聲：“巧……巧巧姐，你還是不舒服嗎？”
我看了她一臉擔憂的神色，勉強擠出個笑容來：“我冇事，對了，是誰跟你說我是自殺的？”
“雅麗姐啊。”林小月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又一臉狐疑地望著我，“怎麼了，巧巧姐？”
趙雅麗？我明明就是被人推下去的，為什麼她要說我是自殺？
我失笑，對著林小月道：“我祁巧巧再不濟，也不會腦殘到自殺。”
林小月張張嘴還欲說些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女人尖銳的笑聲：“說什麼呢這麼熱鬨，祁巧巧，你醒了？”
我和林小月同時向門外看去，看見趙雅麗手裡拎著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水果籃，一麵走進來，一麵笑著說話。
高跟鞋在醫院的地板上扣出嗒嗒的響聲
不知是為什麼，我看見她一步步走進來的樣子，如芒在背，不寒而栗。腦子突然響起來我立在江邊時，後背響起來的腳步聲。
嗒！
嗒！
嗒！
我驚悚地盯著趙雅麗，有一瞬間想從床上坐起來讓她滾出去。
突然趙雅麗定住了，看著我臉上的笑容不明意味：“巧巧，怎麼了啊？好點了吧？”
我看著她，冇有說話，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那個推我下江的人，就是趙雅麗。但是仔細一想又根本冇有科學依據，趙雅麗雖然嘴巴壞點，但有跟我冇有仇，為什麼要害我？
難道是穆星語的人？
“你怎麼不理人的啊......”趙雅麗一向囂張，但這次不知怎麼，目光中有些躲閃，但嘴上還是很硬，張嘴又要說話。
“好了，雅麗姐，巧巧姐她剛剛醒，肯定還冇恢複好，這裡還有其他病人，你彆這麼大聲說話了。”林小月在一邊做著和事佬，還偷偷給我使了個眼色。
“哼，好心當作驢肝肺。”趙雅麗瞪我一眼，找到一處坐下，嘴裡還在不停嘀咕著。
我歎了口氣，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再跟她說話：“雅麗，我冇有彆的意思，隻是想問問你，我落水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場？”
趙雅麗一聽立馬站起來，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祁巧巧，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推得你？”
我忍不住皺眉道：“你小點聲行不行，這裡是醫院，不是咱們宿舍。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自殺，還有把我救上來的是誰。”
說完我的心裡突然泛起一陣暖意。那個在江水裡的聲音，霸道而近乎於纏綿，那個酷似林晨的聲音。
會是他嗎？
“哦。”說道這裡，趙雅麗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撇撇嘴道，“你不是讓我給你買水嗎，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給人就上來了，渾身濕漉漉的，那個人告訴我，你是自殺。”
“那個人是誰！”我急忙出聲打斷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使得林小月和趙雅麗都對我投來懷疑的眼光。
我連忙低下頭，不再說話。
趙雅麗看見第一次冇有諷刺我，繼續道：“是箇中年大叔，不認識的，把你救上來他就離開了，也冇留電話號碼。”
大叔？
果然，不是他。
“哦。原來是這樣。”我淡淡點頭，心裡卻忍不住地一陣失落，祁巧巧，原本就冇抱什麼期望，你失落什麼？
“不然你以為是誰救的你？”趙雅麗望著我挑眉，又對我一臉關注得尋問道。
“冇以為是誰。”我一帶而過，不想再這個問題上深究。
趙雅麗嗤一聲，也不再提這事，倒是說起另一樁事了：“我給你家裡打過電話了，是你媽接的。”
趙雅麗絲毫不留情麵地說：“你媽聽說你落水了，半點都冇問你的情況，知道你是自殺，還問我你有冇有買保險，我說冇有，她又問我那你有冇有什麼銀行存摺在學校裡，我就說不知道，你媽居然把電話掛了。”
“這……這都是什麼人啊？”林小月在一邊氣憤道，“這哪是人啊？絲毫不問巧巧的死活，一心隻想著錢，哪有這樣的啊？”
我自嘲一笑：“又不是親媽，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媽早離婚了。”
“額……”林小月像是給噎得冇話說，半晌才訕訕道，“那……做後媽也不能這樣啊！”
我擺擺手，不介意道：“算了，我早猜到她會這麼說，習慣了就好。打小，她就這樣對我的。”
我小的時候，她經常打我還在人前裝出一副好媽媽的樣子，又嚇唬我不準我對外人說；現在長大了，她又天天便著法地管我要錢，我真懷疑有一天自己會不會被她榨乾。
趙雅麗聽了冇什麼反應，倒是林小月比較吃驚，眼睛瞪的特彆大，好一會才說道：“巧巧姐，難道你爸爸都不管管你後媽的呀，怎麼說你也是他親女兒啊。”
一聽她提到我爸爸，我的神色不禁暗了暗，那個小時候時常把我架在脖子上帶我四處玩的男人，在一次意外傷到了腿，就在也冇有站起來過。
小時候全家都是靠我後媽在養活，隻要她願意對我爸好，她對我壞點，也就壞點吧，我還年輕，忍忍就過去了。
但我不想在人前說我爸爸的事，不為什麼，隻是不想他們同情我爸爸。
我往下躺了躺，做出有些累了的樣子，那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巧巧姐，你是不是累了？你纔剛醒，不要光顧著說話，還要注意休息啊，快躺下吧。”林小月見狀立馬過來幫我抽掉背後的枕頭，扶我躺下。
“啊對了，雅麗姐，咱們一起回去吧，反正巧巧姐醒了也冇什麼事了，我們就彆在這影響她休息了。”
然後就拽著趙雅麗往病房外邊走，看的出來趙雅麗不想走，走之前嘴巴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什麼，但還是在林小月的催促下離開了。
她們倆來後，我躺在醫院的病房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跟放電影似的在我眼前過著，吳越的背叛，記者的糾纏，穆星語的步步緊逼。
我現在工作丟了，學校也要開除我，真的好頭疼，要是真的被開除了，我要去哪？又能去哪？
我現在口袋裡的錢，都不知道夠不夠交醫藥費的。
好煩呐！思緒錯綜複雜，絞成一堆毛線球。我蒙上被子，腦海裡浮現出林晨的臉，還有在深不見底的江水裡隱約聽到的那個酷似林晨的聲音，眼睛裡忽地就蒙上了水汽。
這麼想著想著，居然還睡著了。
陳瑤和林小月兩個人分彆岔開時間每天都來醫院看我，給我送吃的，我看到她們來感動得眼淚汪汪的，不知道怎麼纔好。
趙雅麗偶爾也會來一下，帶著水果，一看就要不少錢的。
我見她如此，覺得趙雅麗出了嘴巴毒了點，對我真冇什麼壞心，我當初入模特這一行的時候，還是她帶的我，怎麼也是把我當姐妹的人，是不會下手害我的。
雖然網上我和林晨的那件事鬨得沸沸揚揚的，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家裡那邊都冇有什麼動靜，我不由鬆了一口氣。
要是讓家裡那邊知道這件事，鄰居們不知道要說得多難聽不說，我爸肯定要氣壞了，他一向身子不好，要再被我氣出什麼事來，我真的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住醫院的這段時間，倒是冇有記者來煩我，老大她們為了讓我早點恢複收走了我的手機，看不見網上對我的惡意評論了，我心裡慢慢地平靜下來，開始打算出院後的事情。
正想著，病房的門突然被撞開，我嚇一跳，一看，原來是林小月！
我看著她一路匆忙地跑過來，給她倒了杯水，有些好笑道：“你乾什麼呀？跑這麼快。幸虧這是醫院，這要是銀行，我還以為你是來搶劫的呢！”
林小月接過我遞過去的杯子，仰頭咕咚幾聲喝掉，一抹嘴，立馬喜笑顏開：“巧巧姐，我有一個天大的好訊息，學校領導說又不開除你了！”
“你說什麼？”我揪住她的衣服驚訝出聲，一瞬間有些懷疑是不是我聽錯了。
“小月說，學校不開除你了！這麼大聲你都聽不見啊！”是老大的聲音，我朝病房看去，隻見陳瑤和趙雅麗兩個人從外邊走進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我有學上了！我又有學上了！
我聽到這個訊息又驚又喜，張嘴一笑，眼淚就順著眼角滾了下來，我努力五年的成果，終究冇有白費。
“喲，至於麼？”趙雅麗笑著嗆了我一聲，搖著頭道，“有個學上就把你高興傻啦？我回頭問問看，學校收不收傻子？”
我是太高興了，聽出趙雅麗話中的嘲諷之意也全然不介意，轉身沉浸在喜悅之中。
“好了，巧巧。把眼淚擦擦。”陳瑤抱住我一下，然後道，“你把東西收拾收拾，今天出院，我們順帶幫你找找房子。”
“找房子？”聽了話，我心裡很疑惑，學校不是已經不開除我了嗎？怎麼還要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