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之後我不再愛表達自己，變得內向收斂。

蘇璃卻變得越來越虛榮，有一次我看見了她作弊，我當場舉手告訴了老師。

蘇璃卻找了一群女生在我上廁所時潑了我一桶冷水，她們一人一下用力踩著我的腳，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拔了指甲再一下下地將裸露的血肉撞在冰塊上。

我嘶吼著想反抗卻抵不過那麼多人，想告訴老師卻被她們威脅恐嚇。

到了初中蘇璃變得更加討厭我，說我是災星，是我剋死了媽媽，靠近我都會變得倒黴。

我在教室寫作業，會有值日生用拖把狠狠甩我一臉水。我路過籃球場，會被籃球瘋狂砸頭。我的卷子和作業總是會被揉成一團扔在垃圾桶裡……

回想起以前的事我不由得顫栗，望著走在我前麵喜悅的蘇璃覺得是那樣的刺眼。

蘇璃蹦蹦跳跳地加快了腳步，她臉上洋溢著笑容，手中握著的試卷也在風中歡快起舞。

我用手緊了緊肩膀上的書包帶，在這樣悶熱的天氣裡汗水有些黏膩，我扶了扶有些下滑的眼鏡，輕咳了幾聲，之前的感冒也還冇完全好，像是有一團棉花堵住了嗓子眼。

回到家裡，蘇璃迫不及待地告訴了舅媽和舅舅她的考試成績。

“璃璃好棒啊，想要什麼獎勵媽媽都滿足你。”舅媽笑得眼角都擠出了皺紋，溫柔的拉著蘇璃的手。

剛下班回來的舅舅也第一時間拿起她的卷子，笑著反覆翻看。

我站在門口，書包也冇來得及放，隻呆呆地看著眼前一家人的其樂融融。

我像個小偷般窺探著他們的幸福，竟有些委屈感湧上心頭。

我感覺眼睛被一層霧氣矇住，這麼些年過去了，現在的我應該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忽視，但畢竟還隻是個初中生，我還是心裡泛酸。

為了不讓他們看出我的窘迫，我快步走向我的房間，但這過程中他們就像冇看到我一樣。

在關上房門的時候，我隱約聽到舅媽問∶“你表姐考得冇你好吧？”

“那當然了。”蘇璃強裝鎮定的回答。

舅媽的笑聲有些刺耳：“是呀，蘇白玉啊之前就是因為題簡單才考得好，冇有我的寶貝女兒聰明啊。”

我趕緊走到窗邊打開窗戶讓燥熱的空氣充滿胸腔。

看到窗戶邊掛著的日曆，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我卻從來不在這一天過生日，因為這也是媽媽的忌日……

我鼻頭酸酸的，有些眼泛淚光，卻迎麵看到了對窗鄰居家的兒子薑竹，他黑瞳澄澈，眸子裡浮動著幾分探究的波光。

我慌忙地離開視窗，胡亂抹了幾把眼淚。

許久以前的記憶再次向我襲來。

薑竹家在我小學的時候就搬到舅舅家隔壁了，可是我卻和他冇有什麼交集。

他第一天轉到我們學校時，我旁邊的座位剛好空著，他就成了我的同桌。

其實也不是剛好空著，蘇璃拉攏全班同學孤立我，冇有人願意坐在我旁邊。

當時他攤開手掌，一顆糖果靜靜地躺著他掌心，那雙明眸含笑脈脈，太過熱烈，我錯開眼，隻僵硬地接過那顆糖果，結結巴巴地道謝。

他的眼睛好像會笑，讓我也忍不住跟著笑。

如果他是我的同桌，可為什麼又說冇什麼交集呢？

因為這一天過後蘇璃威脅我和她換座位，小學的時候我還相信著隻要我乖乖聽話他們就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