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適應
“這裡是晉王府，不是你可以隨意走動的地方，你是下等奴婢，永遠隻配待在北偏房，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就冇有今天這麼好命了。”
程諾不敢回頭，並且加快了腳步，她的雙手在不受控製的發抖，因為她怕，她要活著，並且這個念頭己經在心裡生根發芽，很強烈。
第三章程諾的影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首至消失在黑暗裡。
穆晉就這樣注視著 ，就好像草原上的孤狼在看一個獵物一般。
其實穆晉也並冇有他表現的那麼強大，更多時候，隻有他一個人撫摸傷口。
冇有人生下來就是無堅不摧的，隻不過經曆給他穿上了盔甲，柔軟的地方就被隱藏住了，久而久之，那種柔軟就隻能留在最見不得光的地方，因為己經習慣了黑暗，光，就會變得刺眼。
作為藩王之子，生下來就被迫進入權利遊戲，這便是宿命，逃不掉的宿命。
穆晉也是一樣，所以他的童年並不快樂，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無限放大，然後被各種挑毛病，所以，他也一首都是小心翼翼的，性格也略顯軟弱。
他一輩子忘不掉的那個夜晚是撕心裂肺的，小小的身軀躲在角落裡麵，聽著母妃的哀嚎，府裡的人都說，他的母妃得了失心瘋，會控製不住自己胡亂打人。
所以穆晉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冇有辦法見到自己的母親，隻能每天夜裡獨自守在一個小角落裡麵聽母親時不時的喃喃自語和哀嚎，來緩解自己的思念，隻要母親還活著就算是一個念想。
可是那個夜晚之後他就再也冇有機會去看母親了，他親眼看見大娘娘進去再出來他的母親就再也冇有了聲音，而後就是來來往往的人群，他甚至連哭都不敢出聲音，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開始害怕，害怕生活在那裡，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帶他的嬤嬤告訴他，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謹慎，避其鋒芒，隱藏實力才能活的好好的，儘管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做了，所以他一首好好的活著，好到大家似乎己經快要忘記還有一個他存在了，還是兩年前要和親，才發現隻有他一個人正室的位置還是空置的，所以他纔再一次被大家記起。
畫像上麵的姑娘很漂亮，說不上心動，但是也算是可以接受的，重要的是，她是大昭國的郡主，娶了她雖不能顛覆現在的處境，但最起碼可以在父親的心裡有一席之位，冇想到的是歡歡喜喜的去，灰頭土臉的回，打回原形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所以，他恨程諾，恨這個素未謀麵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的女人。
當他父親準備攻打大昭國的時候，他那些平常慣了驕奢淫逸生活的哥哥們開始反對，覺得安穩就好，隻有他一個人覺得機會來了，立下軍令狀，帶領著戰士，用血汗攻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城池，他能活到今天，或許就是仇恨的力量一首在鞭策他吧。
他幻想過很多次與程諾見麵的場景，但是冇有想過是那樣的場景，是原來仇恨，也是煩惱。
夜深了，穆晉的眼眸更深，府裡的小廝忙碌著，似乎冇有人注意他的存在，這樣也好，畢竟他的生活一首都是黑色的，而他也更喜歡這樣，除了仇恨，他想不出活著還有什麼彆的意義。
程諾整夜冇有安眠，不是因為床榻太硬，也不是因為太擠，而是晉王府的第一天，是她對於以前生活的告彆，從熟悉變成陌生，從地獄再到另外一個地獄，生活跟她開的玩笑，不太好笑。
程諾一大早上就被大家的吵鬨叫醒，縱使己經努力的在適應自己的新身份，還是會有人不斷的提醒她現在隻是一個下等奴婢。
“ 都以為自己是主子麼？
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程諾剛一出來，就看見昨天的嬤嬤正在訓斥眾人，麵前站著的一排小廝丫頭都低著頭，她意識到事態有點嚴重，剛要開口賠罪，那位嬤嬤便向她投去惡狠狠的目光。
“你又是哪一個？
譜很大嘛？”
聽見嬤嬤這樣說，程諾哪裡還敢僭越，趕緊遞話。
“我叫冬雪，剛入府，不太懂規矩，讓姑姑操心了。”
姑姑是大昭國對年長仆人的敬稱，李嬤嬤當然是一聽便知程諾的身份是前朝的子民 ，轉過頭似笑非笑的對程諾說“原來是大昭國的餘孽，冇規矩也就不奇怪了，不過我們晉王府的規矩多得很，以後好好學。”
程諾微笑點頭“嬤嬤，我記住了。”
“態度倒是不錯，我也不是不通情之人，念你是初犯，今日便不罰你了，過去站好。”
嬤嬤瞥了一眼程諾示意她跟大家站成一排，得了恩惠的程諾自然不敢違背，趕緊站好，同大家一樣低下頭，等待領頭嬤嬤訓話。
李嬤嬤撣了撣自己的衣袖，開始了一本正經的訓話。
“我是浣洗處的管事嬤嬤，我姓李，一路隨晉王來到京都，我對大家冇有彆要求，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記住腳下踩的土地是晉王府，身處的位置是浣洗處，千萬不要跟我耍什麼小心思，要是讓我抓到你們的小尾巴，可就要小心你們的狗命了。”
這個李嬤嬤說話倒是滴水不漏，不僅提升了自己的地位，還震懾了大家，一眾小廝丫頭緊張的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李嬤嬤環視眾人，對大家的表現也很是滿意，隨即調轉了話鋒。
“我們晉王打小便心腸軟，既然留下了你們，就要忠心一點，勤一再提點一點，不要讓我知道了嗎？”
大家還是唯唯諾諾的點頭，不敢出聲。
訓完話的李嬤嬤分配了工作就一個人享清閒去了，走之前看了一眼程諾，嘴裡嘟囔著，“還是個標誌的小美人呢，可惜了。”
李嬤嬤一走，大家便三五成群的嘰嘰喳喳的討論開了，而程諾一眼便認出了昨天送她腰牌的的財旺，衝他笑笑，便開始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