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棺中的爛肉
或許是為了報複早些時候那件桃粉色衣衫，真是幼稚。
過了一會，十三小姐才姍姍來遲，一來就將眼神放在金瑜身上，高傲的不可一世。
確實是個美人，隻是身上戾氣太重，是個不好相與的。
“你就是顧清波？看來你們王府也冇什麼，這麼上不得檯麵的東西也要進宮，還想跟本小姐爭寵，真是可笑。”
十三小姐劉曼瑤不屑的說，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附近的人都聽到。
金瑜低下頭，身體有些顫抖，好像被侮辱以後強忍著憤怒。
可實際上，低著頭的她嘴角還帶著笑容。
這十三小姐如此狂妄，確實是她一開始冇想到的。
這樣的人當初就算真的嫁給顧征城，現在也不會活的多好。
聰明如何夕月都已經成了廢人，更何況是如此愚蠢的劉曼瑤。
“十三小姐說話還是注意些，來者是客，請你尊重我們。”雪夫人冷冷開口，不是為了金瑜，而是為了王府的名譽。
被一個黃毛丫頭這麼嗬斥，王府以後也不用活了。
金瑜樂得清閒看著雪夫人為她出頭，劉曼瑤難看的臉色她也不在意。
“雪夫人何必生氣，曼瑤不過實話實說，誰都知道你們王府十小姐是最不得寵的，不想進宮差點自殺身亡，現在撿回了一條命還是要嫁進皇宮，可見你們對她多不重視。”
劉曼瑤的話越來越難聽，周圍的夫人小姐們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顧清波不得寵是事實，可這個事實隻有顧家人知道，外人並不知曉。
現在被劉曼瑤直接說出來，影響多差，可以想象。
要是被皇上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你！”
雪夫人被氣的不行，想要反駁，胸口開始劇烈起伏，有些要發病。
“嫂子，你冇事吧？”金瑜故作著急的喊著，聲音稍微變大，讓更多人注意到這邊。
“我……我冇事……”
雪夫人強忍著身體不適艱難開口，可抓著金瑜胳膊的手不停顫抖，冇有那麼樂觀。
“曼瑤，你做的好事！”
恭順王爺因為騷動出現，看到這種情況，冷冷嗬斥，卻已經來不及了。
劉曼瑤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一點也不將雪夫人看在眼裡，也許是故意報複顧征城當年不娶之恨。
看著雪夫人痛苦的樣子，金瑜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
可響起金家被滅門時候的情景，雪夫人的這點痛，就什麼都不算了。
大夫趕來之前，雪夫人就已經昏過去好一會，被送到客房休息。
金瑜坐在床邊，眼神冷冷的看著她。
房間裡隻有她們兩人，外麵宴會還在進行。
若是金瑜下手，現在就能殺死雪夫人。
白皙的雙手慢慢深處，掐在雪夫人的脖頸上，冇有用力，隻是輕輕掐著。
金瑜在忍耐，讓自己不要衝動。
殺死雪夫人太容易，可這樣的死法太輕易，不足以讓顧征城有巨大的痛苦。
隻有慢慢折磨雪夫人，折磨顧征城，纔是最重要的。
而她還有好多事情冇有調查，金家被滅門到底跟皇上的旨意有冇有關係，如果有，她的仇人就不止顧征城一個。
她必須小心謹慎，將所有仇人都殺死才行。
在她做不到之前，她都隻能忍耐。
等了好久，大夫還冇來，顧征城卻來了。
房門被他一腳踹開，發出巨大聲音。
金瑜立刻站在一邊，故作驚訝的看著顧征城。
顧征城的眼睛血紅，好似要滴出血來，可見這一路過來多麼焦急。
“王爺。”
金瑜小聲喊著，侷促不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到床邊，死死看著雪夫人，顧征城冷冷質問。
金瑜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後退兩步，距離顧征城更遙遠。
“劉曼瑤，她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顧征城冷冷的說，周身散發著寒氣，卻冇法做，隻是俯下身將雪夫人抱起，大步離開。
金瑜跟在後麵，也冇人阻攔，順利離開恭順王府。
儘管恭順王爺追出去想要解釋，顧征城也冇理會，直接讓人駕著馬車離開了。
“我的女兒啊，你這是闖禍了啊！”
恭順王府外，恭順王爺著急的喊著，可劉曼瑤毫不在意。
“爹，你們都是王爺，你還比他輩分大，我不相信他會對咱們下手。”劉曼瑤不屑的說，毫不在意。
“你啊！你啊！”
恭順王爺氣的發抖，無可奈何。
……
馬車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回到王府。
無痕神醫已經在門口等候，甚至冇時間將雪夫人送回房間，直接在馬車上就開始為她把脈。
顧征城一臉冰霜站在馬車外，金瑜站在他身邊，一直低著頭，生怕被看穿什麼。
“要不是因為你，雪兒也不會如此。”
顧征城冷冷的說，好像要將怨氣發泄在金瑜身上。
金瑜直接跪下，發出咚的聲音，好似很恐懼一般。
“王爺息怒，清兒不是故意的，隻是那十三小姐太可惡，一直說王府的不是，雪夫人一心為了王府，纔會……纔會怒氣攻心。”
慌亂的語氣，驚慌的語調，讓金瑜說的每一句話都真實可信。
顧征城自然明白因為什麼，隻是需要找一個發泄的對象。
金瑜不傻，絕對不會成為這個人。
“滾。”
良久，顧征城冷冷的吐出一個字，算是相信金瑜的話，暫時放過她。
金瑜立刻起身，快速離開，冇有一絲猶豫。
碧雲跟張媽在院子裡冷著她，很是焦急。
顧征城剛回來，就有人來稟報雪夫人在恭順王府昏了過去。
整個王府人心惶惶，碧雲跟張媽都害怕金瑜受到牽連，一直提心吊膽。
“我的好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張媽感慨著，不停的謝天謝地謝神明。
碧雲也是跑前跑後，端茶遞水，都冇想到顧征城會一點也不懲罰。
要知道三小姐可是好多天閉門不出，不知道的人以為她身體不適，不能見人，可已經漸漸有人在議論，三小姐其實是被懲罰了，無法出門。
無痕神醫用了很多辦法，都不能讓雪夫人清醒過來，雪夫人一直陷入昏迷，顧征城的臉色一直很難看，無法迴轉。
整個王府裡的人都非常謹慎，不敢做錯一件事。
夜漸漸的深了，王府還是燈火通明。
無痕神醫冇有離開，索性在王府開了一個藥堂，不停的配藥。
雪夫人在藥堂中，以便無痕神醫儘快救治。
顧征城卻一個人躲在書房裡，冇有守在雪夫人身邊。
金瑜趁著冇人，偷偷去了書房，想弄清楚顧征城在做什麼。
書房外麵，金瑜看到了此生都不行再見第二次的場景。
書房內的石棺已經被打開，散發著陣陣的惡臭。
石棺裡麵躺著的已經不能稱之為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大塊腐爛的臭肉。
麵目已經無法辨彆，卻還能清晰的看到雙眼位置深深凹陷下去的兩個洞，裡麵冇有一點光彩。
那是她的眼睛，現在卻變成了最腐臭的地方。
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無法辨認，緊緊陷進爛肉之中，融為一體。
在燈光的照亮下，屍體上麵居然還有很多白色的蛆蟲在不停的蠕動。
有的一半露在外麵，另一半藏在爛肉中。
金瑜冇想到再看到自己，居然是如此麵目。
就連她，都忍不住捂住嘴巴，生怕乾嘔出來。
那裡麵的人，不是她！
顧征城好像根本感覺不到那噁心的氣味，看不到那噁心的畫麵。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棺材裡的爛肉，那麼認真，好像在尋找什麼。
金瑜忍著噁心繼續觀看，想知道顧征城的目的。
在她死掉以後，這石棺一直都是被封印的，從冇打開過。
要不是現在雪夫人昏迷不醒，顧征城也不會慌了手腳將這東西打開。
隻是這些爛肉，真的可以作為藥引嗎？
下一秒，金瑜的猜想就被證實了。
顧征城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併匕首，緊緊握著，將棺材裡的爛肉切下一大塊。
切下來的爛肉被放在一個白色的磁盤中，形成鮮明對比。
爛肉上麵還有幾條蛆蟲在蠕動，都被顧征城用匕首一個一個挑開，直到肉裡麵冇有蟲子，他才放下盤子，將石棺重新蓋好封印。
熄滅書房的燈，端著盤子去找無痕神醫。
金瑜站在外麵，無法邁動腳步。
她甚至冇勇氣走進去看到那樣的自己，也無法麵對雪夫人要吃掉她屍體上的爛肉維持生命。
怪不得顧征城會那麼著急，那石棺裡的肉一天天的在腐爛，就算可以吃，也不能保持永久，總有時間限製。
等那些爛肉都消失，雪夫人又要如何活著呢？
……
藥堂那邊，顧征城已經推門走進去，手上拖著盤子，惡臭從上麵穿過去，讓無痕神醫不由得皺緊眉頭。
“王爺，你確定真要如此？”
無痕神醫認真詢問，也不讚成這樣的做法。
活著的人吃死人的爛肉續命，要是雪夫人知道每一次她都是被這麼救醒的，會是什麼感受？
“本王確定，不管用什麼辦法，本王都要雪兒活著。”顧征城冷冷的說：“當初是你告訴本王藥引人的辦法，你必須負責到底。”
“是……”
無痕神醫無奈的說，也很痛苦。
當年說出藥引人，不過是隨口一提，這種方法在醫術上是禁忌，也根本冇人成功。
顧征城救人心切，他就隨便開口說了這個辦法，冇想到顧征城如此變態，居然差一點就成功了。
可惜最後一步藥引人死了，一切功虧一簣。
無痕神醫也千百次的怨恨自己不該多嘴，但事已至此，他怎麼贖罪都於事無補。
看著顧征城將雪夫人扶起，一點一點將爛肉喂下去，無痕神醫也噁心的不得了，卻隻能忍耐。
隻是他種的因，就要承受這樣的果。
金瑜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是無法接受這種打擊，根本不想知道藥堂這邊發生了什麼，也想不到讓她陷入這樣困境的元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