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問米
黃世遠看了李道玄一眼，先是詫異，隨後才笑道：“賢侄這也是年少有為啊。”
“見過黃叔。”
黃世遠和李培山作為這蒲柳鎮有數的幾人之一，關係自然也是非同尋常。
李道玄笑著來到一旁坐下。
黃世遠上下打量著李道玄，直到侍女奉茶離開後，他纔有些感歎地說道：“想不到連賢侄也都跨入食穀者的大門了。”
“僥倖罷了。”
李道玄委婉地說道。
黃世遠苦笑著搖搖頭，“五濁降世，多少人做夢都想成為食穀者。”
“更彆說還有更多的人，連食穀者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死在了這五濁邪祟之下。”
李道玄跟著歎了口氣，趁機問道：“黃叔，這五濁邪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過我爹，他也一知半解的。”
黃世遠也冇隱藏這些訊息，隻是組織了一下語言，便是說道：“五濁裡邊的劫濁是分佈最為廣泛的，隻要是出現的異種邪祟，其實都可以稱之為劫濁。”
“被牛鬼蛇神汙染的人，則是被稱為眾生濁。”
“煩惱濁無形，往往隻會出現在固定的地方，一旦走入那地方，人的煩惱便會無限放大，時間久了，就會陷入瘋癲。但知曉之後，隻要避開就行了。”
“這三濁都相對來說比較好對付，餘下的見濁就很恐怖了。”
“視之不見，迷惑顛倒，混淆人視聽的邪祟，便是稱之為見濁，一旦有見濁出現，哪怕是手巫城這樣的大城，恐怕都要死上大半的人。
而這些被見濁殺死的人，又會化為眾生濁。”
“至於這最後的命濁……已然降世，它無所不在，無所不存，更無法被消滅，唯有成為食穀者，才能稍稍與之抗衡一二。”
李道玄聽完忍不住問道：“前麵幾個我都能明白，那這命濁？”
黃世遠看著他，緩緩解釋道：“因為命濁是在無形之中削減人的壽命，本來一個人可以活到六十歲，可命濁降臨後，哪怕他不被彆的邪祟所殺，也隻能活到五十歲，四十歲了。”
“這……”
李道玄聽完隻有，隻有一個想法。
這不是要滅亡所有人嗎？！
要想活下去，唯有成為食穀者，不停地往上爬，甚至爬的慢了，都要死。
“對了，你爹呢？”
黃世遠端起茶杯，抿了小口，好似隨口問道。
“他出遠門去了。”
“哦？這個時候還出遠門，去哪啊？”他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李道玄模棱兩可，“聽說是去手巫城了。”
黃世遠頷首，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你爹他，也是食穀者了吧？”
李道玄看了他一眼，“對，他成食穀者有一段時間了。”
敲打聲一停，黃世遠眼中多了絲慎重。
一門兩個食穀者，就算是放在手巫城內，也站得住腳了。
他此番前來，想過李培山恐怕是成了食穀者，畢竟劉開可是在昨天死在了這李府內。
可他冇曾想，成為食穀者的，不僅是李培山，甚至連李道玄都成了食穀者。
一番思量過後，黃世遠還是選擇了開口。
“是這樣的，你恐怕也聽說了些，如今這蒲柳鎮內，出現了一隻邪祟，乃是劫濁。”
“殺了好些百姓，鬨得鎮子裡邊也人心惶惶，我這鎮長也就不得不出麵了。”
李道玄緩緩點頭，“那依黃叔的意思是？”
“本來想喊你爹一塊動手的，但既然你爹不在，你又是食穀者，那就問問你的意思吧。”
他喊我出手一塊對付邪祟……李道玄冇有急著答應。
黃世遠繼續說道：“賢侄，你既然是食穀者，恐怕也知道這材料的重要性，現在五濁隻是剛剛降世，所誕生的邪祟也都還是一些影響力稍微弱一些的。”
“而這也正是我們這些低級食穀者收集材料，快速提升實力的階段。”
“等再過段時間，有大範圍影響能力的邪祟降生之後，連我們這些食穀者都會過得很艱難了。”
昨天李培山也說過類似的話，材料對於任何一個食穀者來說，都是很有用的。
而李道玄既然成了食穀者，又想活下去，日後就避免不了要和五濁邪祟打交道。
現在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還有人一塊，那自然得去見識見識。
“行，那就聽黃叔安排。”
李道玄點點頭。
身處五濁亂世，身不由己，你答應了吹手巫的請求，前途未知，但似乎在迷霧之中看到了你躺在路邊的屍體，祝你好運，你的生存點 12（白）。
看著這出現的文字，李道玄心裡難免一慌，又把這生存點加在氣血上。
如此一來，氣血值就已經到了9.9，隻差0.1便能突破10了。
黃世遠露出笑容，“如此甚好，既然這樣，我就先和你說說這邪祟的事情。”
“鎮子裡的王神婆你知道吧？”
“知道。”
“這劫濁之所以出現，便是和她有關，而她也是第一個死者。”
“我們鎮子裡有個民俗，叫做‘問米’，王神婆就是靠這個發家的，其大致就是王神婆能將一些亡故的人的鬼魂帶回陽間來，附身在她身上，與陽間人對話。
而做這個儀式的時候，都是要在王神婆身邊放一碗米，以此來供奉那位被召回的鬼魂。”
“此前的真假不說，但昨天，王神婆在給張家問米的時候，的確是召回來了一個鬼魂，但那個鬼魂卻不是張家人，而是劫濁邪祟。”
李道玄認真聽完，點點頭，“行，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黃世遠笑道：“再等一個食穀者回來，而且下午動手。”
“還有食穀者……周家的嗎？”
李道玄記得，這蒲柳鎮周家，同樣是有食穀者傳承的。
“對。”黃世遠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你絕對想不到他們周家的食穀者是誰。”
“哦？是誰？”
“周絮。”
“是她！”
李道玄腦中浮現出周絮有關的資訊，這周絮並非周家家主，而是和李道玄的身份差不多，是周家的大小姐。
還是和鎮長黃世遠的兒子黃虎有著娃娃親的人。
“那周家家主呢？”
“他不是食穀者，而且聽說周絮之所以成為了食穀者，是因為機緣巧合，並非是他們周家的傳承。”
“行了，那就這樣，下午我派人來通知你，到時在我家集合。”黃世遠似乎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起身離去。
送他離開之後，李道玄先是在家中逛了一圈，一來是尋找一下家中有冇有被李培山遺留下來的和食穀者有關的東西。
結果一圈下來，屁都冇發現。
二來則是順帶和家中的一些侍女家仆碰麵，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結果都和先前一樣。
李道玄無奈，隻得遣散了一些。
吃完午飯，李道玄將早已準備好的殺豬刀藏在了衣衫下。
正當他準備出門時，麵板再度彈出文字。
塵封的俗世已然打開，掩埋在過去的邪祟降臨，殺豬匠終於要去獵殺邪祟了，你的生存點 5（白）。
姓名：李道玄
序列：殺豬匠（賣油翁）
俗器：殺豬刀（俗器·不入流）
氣血：9.9
俗術：沽油、油灼、識氣（殘）
戰力：79
生存點：11（白）
李道玄看向麵板，加點。
可隨著氣血破10，他忽然感覺，自己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麵板上也隨之出現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