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地
大雨過後瀰漫著泥土和草木氣味的空氣中似乎有一絲肅殺和血腥的味道。。。
一處剛剛結束戰鬥的戰場上，一個兩（軍製，25人/五伍為兩）的玄甲武士正在做著善後工作。
“快點，把這些東夷人的屍體都搬過來，掩埋好，防止時疫。”
一名伍長大聲呼喊著。
“諾” 數聲應和傳來。
嗒嗒嗒嗒嗒嗒。。。
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名士卒大喊：“有馬蹄聲，警戒，警戒！”
聞聲所有士卒立刻放下手中事務，拔劍持戟迅速集結在一處小土坡上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各伍結陣，三西五伍偃月陣，一伍在左，二伍在後。”
兩司馬（軍職，一兩軍製最高指揮主官）大聲呼喊著。
不多時，隻見一位同樣身披玄甲的騎士，縱馬飛奔過來，“立盾，聚！”
兩司馬並冇有因為對方的玄甲而放鬆警惕大聲呼喊。
數息之間前排士卒紛紛靠近將手中盾牌矗立在地上，後排士卒則持戟向前將戟尖朝向騎士。
“來人止步”兩司馬大聲呼嗬。
那騎士在陣前勒馬而立：“傳軍令，酉時前各軍回營，不得有誤。”
聽聞此言兩司馬大喊一聲“眾軍戒備”，排開眾人走向騎士，“軍令予某一觀。”
騎士翻身下馬從背囊中拿出軍令交予兩司馬，兩司馬查驗無誤後從身側皮囊中拿出印璽哈了一口氣，在軍令上重重一印，隨即交還給傳令騎士。
“某軍令在身，告辭。”
說罷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疾馳而去。
兩司馬抬頭望瞭望太陽拔出佩劍插在地上，算了算時間，對眾軍喊道：“迅速掩埋屍體，撲滅火星，加快收集武器甲冑，三刻之後回營”“諾”眾軍齊聲迴應。
看著眾軍散開各自行動，兩司馬暗暗想到“莫不是要出事？
呸呸呸，烏鴉嘴。”。。。。。。甘河河灣處矗立著一座巨大的軍營，軍營中的燈火照亮了一方天地。
沿河兩岸陸續有卒、兩（西兩一卒，100人）建製的部隊回營雖然戰事緊張，但返回營中的士卒依然一臉輕鬆，值守的士卒則嚴陣以待，仔細檢查覈對歸營將士的身份。
看似有些混亂，但卻無人喧嘩。
軍營中一處大帳裡一位體態修長，麵容俊朗的中年男子正在倚靠榻上看著竹簡，隨著帳前衛士的通報，陸續進來數名軍士，眾人見此場景紛紛笑著上前見禮“見過君侯”，男子放下竹簡，對著眾人擺擺手，笑著說道：“坐坐坐，喝水自便，餐食未至，若是餓了就先吃點米餅墊墊肚子。”
“哈 哈 哈” 眾軍士聞言笑著各自落座“各處情況如何？”
男子拿起水盞喝了一口問道為首的軍士正在飲水，聞言放下水袋鄭重回道 “現各部己經陸續回營，傷亡情況正在彙總，就目前形勢而言，此次狄人行事頗為怪異。”
“何以見得？”
男子問道“此時尚未及秋收之時，故而我軍兵士並未到各地相助秋收，軍力集中，此為一。
北地春秋日短，冬季漫長，狄人亦務農耕，此時進兵，亦不利農事，此為二。
此次狄人來勢洶洶，然交戰各部之敵多為探馬、斥候，未見主力動向，此為三。”
軍士仔細答道男子端起水盞，淺飲一下，沉吟著說道：“狄人不顧農事來勢洶洶，卻不急於決戰，徒耗錢糧。
斥候，探馬，斥候，探馬。。。”
好似想到什麼一般，男子坐首身子說道：“將近日各部交戰詳情統計回來，務必事無钜細，另外。。。
先將戰況統計好再說”“諾”眾人聞言齊聲應和，便有數人大步離開軍帳。
軍士看著眾人走出軍帳，回頭看向男子問道：“君侯可是有所發現？”
男子起身走向帳中輿圖，笑著招呼軍士說道：“你且來看”帳中數人立馬起身聚到輿圖前男子指著輿圖說道：“此處為我軍大營，三麵環水，自此營建成之時，狄人進犯便如鯁在喉，為破此營隻得聚集大軍尋求決戰，我軍可謂以逸待勞。
可如今狄人主力動向不明，數次交戰皆為探馬、斥候，恐怕狄人在尋找我軍防守薄弱之處，主力伺機而動。
隻得從各部交戰細節尋找蛛絲馬跡，探得狄人動向一二了。”
“君侯所思有理，待軍報彙集便可一探究竟，不過，臣有一事不明，此次狄人來犯情況尚不明朗，君侯何必遣使去往王城求援？
自您封爵就藩與北狄、東夷奪城掠地至今這可是首例啊”“我的司馬大人，你覺得，王城會派兵助吾等嗎？”
“臣以為，王城不會發兵援我，這也正是臣疑惑之處。”
“自本君就藩以來，黑水藩從無到有，如今更是飲馬甘河，多年經營實屬不易，近些時候本君常常沉思若不向王城示弱求援，我黑水藩很難再進一步，況且北狄、東夷無時無刻不思生啖吾肉，使得我黑水藩連年征戰人丁凋零，不利於大局啊，因此要改變對王城的現狀，由此為始。”
“君侯所思吾不能及也，臣定當唯君侯馬首是瞻。”
司馬大人鄭重施了一禮，嚴肅說道。
黑水侯扶起司馬大人說道“一切為了黑水藩。”
正說著帳外武士通報，言道餐食己準備妥當。
數名侍者走入帳中，佈置坐席，數樣時蔬、麪食便被擺放在席上，又抬進一金色大鼎，陣陣肉香撲麵而來。
“坐，入席稍安，先用些餐食”黑水侯笑著說道待二人入席，侍者從鼎中取出肉塊，用小刀細細切好，分與二人。
“此乃鹿肉，今日巡查武士所獲，佐以調料，食之甚為可口。”
侍者躬身說道黑水侯不置可否，拿起食著夾起一片鹿肉沾點佐料，便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下首司馬大人吃了幾片，開口對侍者說道：“此肉甚美，你可認識獵得此鹿的武士？”
“鄙人不識此人，但卻知曉其歸為何卒”侍者回道黑水侯對著侍者說道：“你引帳前武士去尋他至此。”
“諾”侍者回道便轉身向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