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劉皓無波無瀾地隨口問。

“什麼好訊息?母後說給兒臣聽聽。”

看著兒子對什麼都興趣缺缺的樣子,陳皇後的心,就像被人揪成了幾塊。

痛徹心扉。

曾經多麼驚才絕豔,多麼開朗陽光的兒子,因為身體的殘疾,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喪失了生的意誌。

平日勸彆人時,總會勸導人家往前看。

可自己兒子的前路,又在何方?

為了不刺激兒子,自己母子兩耳不聞窗外事整整五年,連身邊伺候的人,也被明令禁止談論坤寧宮之外的事。

今天陳嬤嬤探親歸來,冒著被責罰的風險,給自己帶回來一則訊息。

那是自己兒子惦記了多年,找了多年的人啊。

陳皇後看到了機會。

迫不及待地想告訴意誌消沉的兒子,隻希望能重新激起他活下去的勇氣。

想到此,陳皇後蹲到兒子麵前:“皓兒,南宮將軍找到雪兒了!”

劉皓手中的桂花糕掉落,呆愣了好一會兒後,猛地伸出手拽住陳皇後的手。

“母後,此話當真?”

“當真!回家已有一個月了,聽說被人欺負得很慘。

皓兒,你想不想見見她?”

劉皓隻激動了一小會兒,又沉寂下來。

“母後,兒臣現在這副樣子,見她又能如何?”

“我們可以給她撐腰替她報仇啊,你說過要保護她的。”

劉皓怔忡好半天,如一潭死水般的眼中,慢慢有了一絲光亮。

“兒臣還有用,還能護她周全?”

“能!一定能!隻要我們想,冇人可以欺辱她!”

陳皇後堅定的話語,猶如黑夜中一束引路的光。

劉皓的眼中漸漸有了笑意:“母後說得對,兒臣還有活著的意義,還能護雪兒周全。

母後,您告訴兒臣,是誰欺負她了?”

“是新科狀元李玉林和薛丞相一家子……”

陳皇後看到自己心愛的兒子,終於有了一絲人氣,忙把自己從陳嬤嬤處聽來的一切,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他們找死!”劉皓一掌拍在輪椅扶手上。

“後天皇祖母壽宴,那一家子畜生多半來不了。

不過沒關係,先拿薛琳和薛懷安練練手也是可以的。”

“皓兒說得是,薛丞相那老東西,為他那個老來女,欺辱雪兒母女至此,我們拿他的其他兒女出氣,有何不可?”

悄悄走進坤寧宮的東陵帝,剛巧聽到後麵半句話,微笑著出聲詢問。

“你們母子要拿誰出氣呢?儘管去,朕給你們做後盾,出了事朕兜著。”

隻要你們願意走出這裡。

東陵帝嚥下了後麵的話。

劉皓抬頭望向東陵帝:“父皇,兒臣不孝,讓您為兒臣操心了。

從今往後,兒臣不會再如行屍走肉般活著,會振作起來,做些兒臣想做又能做的事!”

望著終於想通的兒子,東陵帝欣喜不已:“好好好,這纔是父皇的好皇兒!”

陳皇後等東陵帝高興完,纔看向東陵帝:“皇上,臣妾無所事事太久,渾身骨頭都僵硬了。

從今兒開始,想給自己找點事做,替皇上分憂,管理好這後宮。”

“如此甚好,有你操持後宮,朕放心多了!

來福,趕緊去仁和宮,把賬冊和鑰匙給皇後拿回來。”

生怕陳皇後反悔似的,東陵帝忙不迭地支走魏公公。

陳皇後笑了笑冇出聲。

一切為了皇兒。

隻有把權力握在自己的手裡,纔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小半個時辰後。

魏公公帶著幾個宮人,去而複返。

“皇後孃娘,賬冊和鑰匙,老奴給您拿回來了!”

陳皇後往旁邊指了指。

“辛苦你了,先放在那裡吧。對了,你去仁和宮可有人為難?”

“為難倒不至於,隻是吃到嘴的肥肉,要吐出來,難免有點心疼而已。”

“肥肉?是了,對某些人而言確實是肥肉,以至於忘了自己是誰,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這後天的壽宴,還得麻煩魏公公幫襯一二。”

“皇後孃娘放心,老奴自會鼎力相助,把壽宴辦得風風光光的。

以免有些人看笑話,以為少了她就成不了席。”

這晚,東陵帝留在坤寧宮用晚膳。

五皇子劉軒也被叫了回來。

看到自家皇兄的變化,驚喜之餘,劉軒鼓勵道:“皇兄,你早就該這樣了,隻有我們不放棄,一切纔有希望。”

劉皓抬頭看向劉軒:“我還有事要做,得好好活著。

你開始上朝後,必然成為彆人的眼中釘,小心著些,彆像皇兄一樣被人算計了,才知道人心險惡。”

劉軒皺了皺眉:“我會小心的,我還想找出當年暗害皇兄的人,為皇兄報仇呢。”

東陵帝聽得臉色暗了暗:“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彆仇冇報成,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嘿嘿……兒臣知道了。”

這邊氣氛融洽,仁和宮卻一陣雞飛狗跳。

薛貴妃氣急敗壞的,邊砸東西邊大聲咒罵,嚇得宮人們躲得遠遠的。

“當年,她陳沐顏說不乾就不乾,現在想收回就收回?

本妃辛辛苦苦打理後宮五年,到頭來卻是為她做了嫁衣,憑什麼?

本妃不服,本妃找她討個說法去。”

安嬤嬤趕緊勸說:“娘娘,魏公公不是說了嗎?是皇上的意思!”

“本妃纔不信,後天就是太後的壽宴了,皇上怎麼可能在這節骨眼上,突然要收回本妃掌管後宮的權力?”

安嬤嬤斂了斂眉:“會不會是午後去禦書房的那一趟,惹惱了皇上?

皇後照顧那殘廢,不可能有精力來管理後宮。”

薛貴妃咬牙點頭:“有可能,本妃從跨進禦書房起,皇上就冇給過本妃好臉。

哼,他無情,就彆怪本妃無義。”

安嬤嬤壓低了聲音:“娘娘,這樣也好,您做事情的時候纔不會心軟。”

薛貴妃冷笑著嘟囔道:“皇家無親情,從來都隻有你死我活的爭鬥,本妃怎麼敢心軟?

一旦心軟,死的就是本妃和恒兒,甚至是丞相府滿門。

恒兒籌謀這麼久,我們隻能放手一搏。否則,一旦其他人上位,哪裡還有我們母子的活路?”

“那娘娘去不去找皇上鬨一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