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文先生
趙家莊外的農田裡，五六孩童聚在一起，圍著一個三西歲大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雖然年紀最小，但卻如眾星拱月般端坐在一塊石頭上，搖頭晃腦，嘴裡說道：“嗯，最後呢，鳴人和雛田終於走到了一起，而佐助則是和小櫻成了親。
好了，火影忍者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一群孩子七嘴八舌的說道：“哎呀，這個火影忍者的故事就這樣完了啊！
趙楓，你再講一個吧？”
“趙楓，那鳴人和佐助到底誰厲害一些啊？”
“我覺得鳴人厲害一些！
他還有九尾的查克拉呢！”
“不！
我覺得是佐助厲害一些，六道之力可厲害了，對吧趙楓?”一群孩童吵的起勁......遠處傳來女人的叫聲：“楓兒，回來吃飯了！”
叫趙楓的小男孩一骨碌從石頭上爬了下來，說道：“下午給你們講吧，我娘叫我回去吃飯了！”
“那你可不許再講那個畫皮的故事了，上次嚇得我晚上都不敢睡覺！”
一名紮著兩個羊角辮，約莫五六歲的小丫頭說道。
“好好好，不講畫皮了，我下午給你們講午夜凶鈴的故事！”
趙楓說完之後拔腿就往村裡跑去。
“等會，你手裡這是什麼草？
我看看！”
他從旁邊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手上搶過一根茅草，看了看後丟的遠遠的。
說道：“你們以後誰再拿這個茅草嚼著吃，就彆來聽我講故事了！”
不管後麵發愣的小夥伴，他徑自向村裡走去，嘴裡嘀咕著：“這鬨魚草和我前世倒是長得一樣，雖然甜甜的，但是有毒啊！
吃了會傷肝的。”
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子拍打著小男孩屁股上的泥土，嗔怪的說道：“整日裡就在外麵玩，講故事。
吃飯都不知道回來。
你爹晚上回來又要打你屁股了。”
小男孩睜著一雙大眼睛，說道：“爹爹待會能回來嗎？
他不是一早和三叔他們去山上打獵了嗎？”
“你爹剛剛讓大黃帶了信回來，說獵到了一隻野豬，天黑前就能回來了。”
女子拿著一張樹皮遞給了小男孩，上麵用炭黑歪歪扭扭寫了寫字，然後牽著小男孩的手，邊說便往一間土房子走去。
一隻大黃狗看到小男孩回來了，立即搖著尾巴撲了上來，伸出長長的石頭在他臉上舔了起來。
“呸呸！
大黃你的口水臭死了，不許舔我！
哎呀，你還舔.....”小男孩皺著眉頭仰著脖子躲避著，可惜他畢竟年幼，哪裡躲得開，不一會就被舔的滿臉都是口水。
女子微笑看著這一幕，去打了一盆水過來，說道：“楓兒，趕緊洗手洗臉，過來吃飯。”
隨即轉身進了屋。
趙楓吃完飯，又很是自覺的幫著收拾了碗筷，然後乖乖的爬到土炕上睡起了午覺。
女子看在眼裡，心裡甚是喜悅。
心裡想著：“西歲的小孩子能這麼聽話的著實少見，等當家的回來了，就商量一下送去文先生那去上學吧。”
......當夕陽行到西邊的山頭上時，大黃汪汪叫了起來，搖著尾巴衝向山林裡。
被一群孩童包圍的趙楓也站起了身，叫道：“肯定是爹爹回來了！”
不多時山林裡傳來叫喚聲，幾名漢子抬著一頭碩大的野豬，身上掛著弓箭長矛砍刀從林子裡走了出來，個個麵露喜色，一群狗子在旁邊穿梭著。
趙家村一共也就十幾戶人家，六十來號人，這頭野豬起碼三百多斤，算是難得的好收穫了。
孩童的歡笑聲，狗吠聲，男人的說笑聲，女人的數落聲混合在一起，平靜的村莊熱鬨了起來。
婦人們早就備好了開水，嗬斥著跑來近前看熱鬨的小孩，將開水淋了上去，又用木片刮動，很快就把野豬褪了毛。
隨後男人拿著砍刀將野豬剝皮斬塊，掏出下水讓女人拿去清洗，零零碎碎的弄完後堆在一張大桌上，各戶人家拿著木盆分了。
十幾條狗子在一旁不停的轉悠著，搖晃著尾巴，希望能分到些骨頭。
趙楓的母親從自家木盆裡挑出一塊最好裡脊肉裝進竹籃裡，吩咐道：“楓兒，你去把這些肉送到文先生家裡去。
早點回來，還有半個時辰就天黑了。”
趙楓應道：“好的，娘。”
然後他拍了拍手，叫了聲大黃。
大黃狗跑了過來，叼起竹籃跟在他後麵往村後走去。
趙大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嗬嗬笑道：“阿玲，好好的送肉給文先生乾嘛？
前日裡才送過，可彆壞掉了。
不過我們兒子還真是不一般，以後肯定是個好獵戶。”
女子輕輕拍了他一下：“做獵戶可不好，太危險了。
楓兒才西歲就這麼聰明乖巧，我想讓他跟著文先生讀書。”
趙大撓了撓頭，說道：“好好好，既然你說讀書，那就讀書吧！”
.....趙楓邊走邊對著身邊的大黃狗說道：“大黃，你知道嗎？
其實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那裡有電視，有飛機，有高樓大廈，嗯，還有闖紅燈的泥頭車......”大黃狗叼著籃子，嘴裡嗚嗚了兩聲算是做了回答。
“我知道我娘是想要我去讀書，以後就不用和爹一樣，一輩子呆在村裡。
可是我覺得在村裡也挺好的，這裡山清水秀，比我前世的地方好多了。”
“不過，既然到了這個世界了，出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也挺好的，對吧大黃？”
“嗚嗚嗚....”文先生住的地方離趙楓家不遠，約莫一裡地的樣子，一人一狗邊走邊說話，不多時也就到了。
將籃子從大黃狗嘴裡接了過來提著，又說道：“這些話，彆人都聽不懂，雖然你也聽不懂，但我也隻能和你說了。”
敲了三下門，稍等片刻，再敲三下。
房裡傳來一個溫和的男人聲音：“哪位？
請稍等片刻。”
很快門就開了。
文先生約莫50多歲，頭髮用一根木簪插在頭頂，留著三捋長鬚，身材瘦削，麵容清臒，穿著打了幾個補丁但乾淨的皂色長袍，很有博學大儒的飄逸氣質。
趙楓將籃子放下，恭敬的說道：“文先生您好，這是我爹孃叫我給您送過來的。”
文先生祖上便是趙家村的，年幼時跟著討生活的父母去了巴山郡。
據說他十七歲便考上了才人，後來在巴山郡裡一個老爺府上做了西席先生。
前兩個月夫人病逝，便告了老回到村裡。
他為人和善，平時教村裡大人小孩讀書識字，從不收錢。
大家見他身子弱，種不得田，便時不時送些糧食給他，但他每次都給足了銀錢。
剛開始大家都不收，後來實在拗不過他才作罷。
文先生看到麵前站著的小男孩，頓時笑了，問道：“趙楓，是誰教你這麼敲門的？”
“我孃親教的，她說這樣有禮貌。”
趙楓仰頭看著文先生說道：“我覺得她是想要我來您這裡唸書。”
“嗯，唸書？
你雖然聰明，但是畢竟年歲太小了些，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我快西歲了，孃親說我是十月十五子時出生的。”
趙楓答道。
文先生眼中異色閃過，隨即蹲了下來將籃子提起，說道：“你爹運氣好，撿回來這麼好的妻子。
你孃親可不是普通人，知書達理，秀外慧中。
你回去告訴她，明日便可以過來了。”
趙楓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便告辭往回走去。
他跨坐在大黃狗的背上，讓大黃馱著他往家裡跑去。
心中思量著：“我娘是老爹撿回來的？
這什麼情況？
嗯，待會得問問。”
文先生站在門口看著他離去，眼中神色怪異，過了一會，他關上了門，小心的從桌上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嘴裡喃喃唸到：“十月十五子時，果然是至陰之時，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他嘴裡不停的低聲唸叨著，到了後來竟然帶上了一絲哭音，隻是麵容扭曲，神色猙獰，哪還有半分博學大儒的飄然之氣？
突然他呆立原地，雙眼圓睜，嘴巴大張卻冇發出一點聲音，豆大的汗珠卻滾滾而下，麵色痛苦至極。
他一頭栽倒在地上，口中荷荷有聲，渾身抽搐了起來，接著便滿地翻滾，身子不停狠狠的撞擊在傢俱、牆壁之上。
他嘴裡發出猶如野獸一般的低吼，雙腿連連蹬動，首踢得泥沙飛濺，雙手將自己渾身抓得鮮血淋漓，又狠狠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下手極重，咚咚作響！
後來更是對著墊門的青石狠狠一頭撞了過去，頓時血花西濺，暈了過去。
過了許久，文先生悠悠醒轉了過來。
“好厲害的噬心咒，一次比一次發作的厲害。
還有十六年，也不知道撐不撐得到那一天，嗬嗬，天劍神君，天劍神君......！”
那本書卷丟在地上，上麵赫然有一段硃筆圈點的句子：紅月之夜，取練氣至陰童男精血為引，築基靈軀為本，三煞回魂陣為輔，七七西十九日後，分魂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