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修羅場啊……
蘇芷染的職業註定了她會見到很多的修羅場。
無論是一群男的和一個女的。
或是一群女的和一個男的。
亦或是隻有男的和隻有女的。
這些大場麵，她見過無數次了，所以絲毫不見慌亂。
可現在，她慌了……
吃瓜多年，終成瓜田。
她冇想過，有一天，她也會成為瓜田的中心。
蘇芷染左邊站著的，是她的正牌丈夫，靖王蕭景炎，兩個人明媒正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三天，冇在王府裡圓房，但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雖然蕭景炎並不知情。
蘇芷染右邊站著的，是整個南國最尊貴的男人，帝王蕭晨祀，蕭晨祀對蘇芷染感情不明，可能將她當成了替身，前一秒還喊打喊殺，後一秒就溫柔喊著燃燃。
雖然蘇芷染看小說的時候，會覺得，第一尊貴的男人和第二尊貴的男人搶女主很帶感。
可當她身處修羅場中心的時候，卻隻想讓這兩個男人滾蛋！
她隻想一個人呆著，好好靜一靜！
就在蘇芷染思緒萬千之時，蕭晨祀終於開口了：“靖王這是做什麼？”
靖王微微一笑道：“王兄又是在做什麼？”
“我與靖王妃一見如故，想敘舊一番。”
“王兄與王妃從未見過，何來敘舊一說？”
“過去不認識，不代表往後不認識，王妃若願意，自可久住宮廷，王妃之妹亦在宮中，想來王妃不會孤單。”
“王兄竟不知王妃與家中不善，那家中姐妹多欺淩，她如何願意與姐妹久處？”
蕭晨祀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他猛地看向蘇芷染道：“靖王所說，可是實情？”
蘇芷染默默將自己的手從皇帝與靖王的手中抽出。
“昨日種種,皆成今我,切莫思量,更莫哀。”蘇芷染引用胡適先生的一句話回答。
意思是，事情都過去了，真不真也不用探究，你也不必替我出頭。
“王妃真是心思豁達。”蕭景炎誇道。
他麵容帶著一絲溫柔，可眼中卻毫無喜色，顯然是裝出來的。
蘇芷染也不戳破，隻是裝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低頭害羞道：“王爺謬讚了。”
蕭晨祀被擠在蘇芷染與蕭景炎之間，大吃一斤。
他眼中滿是寒霜，卻不好在蘇芷染麵前發作，免得嚇到她。
便不甘心問道：“王妃不想報複過去傷害你之人？”
蘇芷染回答：“妾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報應不爽！好個報應不爽！”
不知道為何，蕭晨祀竟哈哈大笑起來。
……
從偏殿出來之後，蘇芷染是頭也不回，跟著蕭景炎上了馬車。
蕭景炎進入偏殿後，皇帝突然正常了許多。
雖然對蘇芷染還是放不下，但至少還是表現出了君臣該有的分寸。
問了蘇芷染的近況後，就將蘇芷染放走了。
蘇芷染和蕭景炎先後上了馬車，原本空空蕩蕩的馬車裡，放了一個箱子。
顯然是西太後送給蘇芷染和蕭景炎的禮物。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
蕭景炎閉目養神，不知在想著什麼。
他不理蘇芷染，蘇芷染也懶得理他。
今日從鬼門關上跨過，若非自己長著一張替身臉，外加蕭景炎及時救場。
怕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就被永遠囚禁在皇宮裡了。
雖說人人豔羨皇宮裡的富貴榮華，可蘇芷染實在是冇有和一群女人搶男人的愛好。
更何況，皇帝多臟啊……
睡過那麼多女人的男人，蘇芷染實在下不去嘴……
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說，蘇芷染也算是有了一張擋箭牌。
畢竟她長著一張讓皇帝喜歡的臉。
蘇芷染這麼想著，心中略有得意。
這份得意，竟讓她笑出了聲。
耳畔傳來蕭景炎淡漠的問詢聲：“你竟還笑得出來？”
“妾隻是因劫後餘生而欣喜……”蘇芷染立刻換了個態度，低眉順眼道。
“隻是因為劫後餘生？冇有因被皇帝喜歡而歡喜？”
蕭景炎其實說對了一半。
蘇芷染立刻回答道：“妾知深宮寂寥，空寂如雪，又怎會嚮往後宮生活？加之妾已嫁給王爺，如何能再嫁他人？”
好煩，每次和他說話的時候，都要文縐縐的。
如果能像在連翹、半夏麵前那樣簡單說話就好了……
“蘇芷染，你若乖乖待在王府之中，我自可保你衣食無憂，倘若存有異心……”
“妾不敢！”蘇芷染即刻跪下。
雖然心裡罵了蕭景炎十萬遍。
“起來吧。”蕭景炎冷漠開口，附又說道，“你覺得西太後如何？”
蕭景炎問的是自己的生母，西太後朱顏。
蘇芷染既是蕭景炎的媳婦，自然冇有說自己婆婆的不是。
再加上這位婆婆保養得極好，看起來彷彿三十歲不到，不說話和仙女似的，她自然心中歡喜。
美女誰不喜歡呢？
她開口回答道：“太後如鏡中花影，水中明月，溫柔明快，美麗大方，著實讓人傾慕。”
溢美之詞，溢於言表。
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大多符合。
聽了蘇芷染的話後，蕭景炎皺了皺眉。
“你將太後送你的東西打開。”他說。
蘇芷染將盒子打開，隻見那足有半人多高的盒子裡，一共擺放了五樣東西。
鑲滿寶石、上嵌金線的玉如意一枚。
滿貫珍珠、鑲金嵌銀的頭麵一頂。
蜀繡團花、富貴華麗的外衣一件。
玲瓏剔透、半嵌景泰藍的八寶琉璃瓶一個。
最後一樣物件，倒是稀奇，乃是一柄秤。
可惜隻有秤桿，卻冇有秤砣。
自然西太後送的不會是尋常秤桿，那秤桿是用純金打造，連秤盤都是金子做的。
“太後出手真是闊綽！”蘇芷染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確定自己冇有流口水。
蕭景炎卻冷冷一笑道：“王妃還記得自己給了那太監幾兩銀子嗎？”
蘇芷染自然忘了，她當時隻是隨手抓了一些。
但她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連翹一共給了三十兩散碎銀子，用來打點內務。
她將剩下的銀子拿出來，餘下的銀子，不多不少，整好二十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