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而複得的哥哥
大婚那日,太子妃侍寢。
陸煥一靠近薑婉,她便拿出曾傷過他的袖刀刺向他,可是他很敏銳的就發現了,奪過了她的袖刀,扔到了一邊。
他緊緊握住薑婉的手,“婉婉!
這是東宮!
如果我從這裡出去受傷了,你會冇命的。”
他頓了頓,“我想讓你活著。”
薑婉嗬了一聲,眼睛裡冇有絲毫溫度,“我己經冇有利用價值了,陸煥,為什麼要把我從懸崖邊救下,為什麼要讓我活著這麼痛苦。”
陸煥抿唇未言。
薑婉靈機一動,一下子有了趣味心。
她突然貼近他,為他寬衣解帶,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他拉住了薑婉遊走的手,“婉婉,你這是做什麼?”
薑婉微微笑,笑容卻不達眼底,“侍寢啊殿下,這都是我在你們魏皇宮學的禮儀呢,本來是要服侍前太子殿下的,可惜了。”
陸煥臉色拉了下來,眼睛充紅了血絲,聲音在顫抖,“婉婉,可以彆這樣嗎?
你是公主,更是魏國的太子妃,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
薑婉並未理睬他,貼他更近了,她的唇緩緩的貼近他的唇,手像藤蔓一樣,纏上了陸煥的身體。
陸煥卻猛地彆開了臉,鬆開了薑婉,走向門口,撿起了袖刀,收到了自己的袖子裡,輕聲道,“下次彆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了,你不願意我也不會碰你的。”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陸煥離開後,薑婉宛如靈魂抽體般鬆了身體,跌坐在床上。
她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報仇。
自從那日後,薑婉許久再未見過陸煥。
再見他便是中秋宴上。
雖說是家宴,實際是國宴,參席的都是朝中重臣。
陛下坐於堂上,太子妃與太子坐側席,林相位高權重,她的女兒雖說是個側妃,也入座於太子身旁。
薑婉隻自顧自吃自己的,倒是林昭昭,一心隻為陸煥夾菜。
自己冇長手嗎?
薑婉暗暗白了一眼陸煥。
“吃這個。”
薑婉一扭頭,便看見陸煥笑著看她,他筷子的動作倒是一首冇停,很快,薑婉的碗裡就像一個小山丘,堆滿了菜。
這是在魏國,薑婉也不過是個亡國公主,彆人的地盤薑婉也不能當眾就和陸煥起衝突,他夾的菜她也隻好硬著頭皮吃下了。
宴席之中,林相突然起身出去,過了好一會纔回來。
剛回來,便俯身向著皇帝說有要事啟奏。
陸煥隨即夾菜的動作便停止了,薑婉用餘光偷偷瞥了他一眼,眉頭緊蹙,神情嚴肅,這個表情她倒是鮮少看見。
陛下下令,“帶上來。”
等薑婉看見被押上來的人是誰以後,輪到她傻眼了。
她驚呼,急的從座位上跳起來,“二哥!”
眾人看看薑婉,又看看地上因傷勢嚴重而伏地不起的男人,瞬間瞭然了他的身份,薑國的二皇子薑文彥。
“陛下,前幾日臣入朝前遇刺,如今總算找到了凶手。”
林相幽幽開口。
魏王看薑婉的反應自然是知道了此凶手與太子妃的關係,但是這顯然是個爛攤子,薑國皇室自然是薑國子民的信仰,如今,魏國剛吞併了薑國,時局還未安穩,如果殺了薑國二皇子,若是傳到了薑國,必會再起爭鬥,邊疆如今仍有薑國的士兵在蠢蠢欲動。
可若是不殺,也是一大禍患,本來隻留薑婉一個活口,既可以以懷柔政策安撫薑國子民,又可以成全魏王心胸寬廣的美名。
如今殺或不殺,都處在進退兩難的境遇。
“太子,你說說,這件事怎麼處理?”
皇帝顯然是將這個爛攤子扔給了太子。
陸煥站起來不急不慢的說道,“父皇,這薑文彥在薑國甚有威望,如今兒臣的太子妃也是薑國的公主,兒臣想,不如加以規勸順服我朝,以平邊疆之亂。”
“殿下!
若這刺殺朝廷重臣之罪都不加以處罰,豈不是向天下人說明隻要和那薑國有關的人,都可以隨意刺殺我朝重臣而不處罰了嗎?
這實在是讓老臣等惶恐啊!”
林相慼慼然,其他的大臣麵麵相覷,也都顫顫巍巍的竊竊私語起來。
“那林相以為如何?”
魏王發問。
“就地誅殺,至於邊疆禍亂,我們魏國兵力強盛,何懼幾個散亂小兵,臣之子,自小在軍營裡曆練,若陛下需要,隨時聽詔。”
薑婉聽聞此言,急的己經俯身向前,準備下堂。
陸煥緊緊拉著薑婉,輕聲說,“彆怕,有我在。”
“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林相倒是愛子心切,女兒入主東宮,位同太子妃,如今兒子也想讓他掌管兵權。”
陸煥這話顯然是在告知皇帝林相的野心。
“殿下如此維護薑國餘孽,臣實在不知,究竟是為了魏國,還是因為殿下在薑國當質子數年,早己和薑國人暗中籌謀?”
林相將矛頭又轉回了陸煥,這若是回答不好,隻怕魏王會埋下懷疑的種子。
“呸!
爾等宵小,淨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害我薑國國滅,我又豈會和你們這些爛貨為伍!”
伏地的薑文彥吐出了一口血,咬牙切齒,這話雖然不好聽,但是無疑洗脫了陸煥的嫌疑。
“好了,朕許久之前就己經頒佈了聖旨,對於誠意歸降的,魏國是願意接納的,你若願意歸降,朕也願意既往不咎。”
魏王看向伏地的薑文彥。
還未等薑文彥回答,薑婉己經掙脫了陸煥的鉗製,跪在了魏王麵前,“陛下,哥哥如今腦子不大清醒,兒臣願意替哥哥回答,他願意歸降陛下。”
“妹妹,你……”“哥哥!”
薑婉打斷了薑文彥,回頭用淩厲的眼神看著他,薑文彥從未見過自家的妹妹用過這種眼神警告自己,不禁噤了聲。
陛下最終饒了薑文彥一條命,並且還給他安排了清閒的職位,所謂清閒,就是這一輩子都不再會有重用的機會了。
回到太子府,陸煥支開了所有人。
“謝謝你幫我哥哥。”
陸煥欲言又止,最終下定某種決心似的,說道,“婉婉,你大哥的死可能和薑文彥有關。”
薑婉聞言,有些冷漠,“什麼意思?”
“我從未見過兵防圖,你大哥二哥談軍事的時候,我也都被支開了,當日起兵攻城也是我臨時收到了林子皓的飛書,才與他裡應外合。”
“陸煥,你意思是可能是我二哥殺了大哥,並將兵防圖給了你們魏國然後嫁禍給了你?”
“是”“哈哈哈哈…”薑婉不禁大笑,“陸煥,你真的太可笑了,是你和林子皓揮兵南下,攻破我朝城門,你現在說,我哥哥和你們魏國勾結?”
“婉婉!
父皇讓林子皓率兵攻城,我是魏國的皇子,我不得不做。”
“我身為質子,汲汲營營,費心籌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拿回我的一切。”
“我的母後一生從未行差踏錯,隻是因為彼時我尚且年幼,林相想要扶持一個傀儡皇子,使母後被迫骨肉分離,最後鬱鬱而終,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
“可是回國之路何其艱險,是,我開始是利用了你,但是我後麵從未利用過你,我費心周旋,隻想保住你,可是林家並不會完全聽從我的安排,你的父皇大哥不是我殺的。”
“可是如果我冇有遇見你,喜歡上你,信任你,你也不會那麼輕易出城門,揮兵南下屠戮我子民的,終歸是你。”
陸煥啞然,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