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死

子時，蠻族大營。

百名蠻族士兵集結營外，透過一旁的篝火能看到每個人臉上悲楚的神情，千夫長如冰雕一般站在眾人麵前。

一刻鐘前，前線探馬來報，燕國主力嶺嘯軍在築城大獲全勝，主帥宏雅古前線被斬，大王命所有軍隊明日午時之前必須撤出燕地。

這場曆時半年的交鋒，蠻族敗了！

千夫長眼光掃過眾人，此刻他比其他人更難以接受，但身為將領他必須得重振士氣。

“弟兄們！”

眾人回過神抬頭看向千夫長。

“此戰，你們辛苦了！

待會各自休整，天一亮....我們就回家！”

回家的訊息冇能使眾人高興，更有甚者忍不住低頭哭泣。

“怎麼，接受不了嗎？”

千夫長大聲嗬斥道。

千夫長走到前排士兵身前，每經過一人便抬手輕輕捶在他們胸前。

“你們......都是部族的驕傲，你們己無愧於大王，無愧九黎天祖！”

千夫長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燕國方向。

“我知道，你們心有不甘！”

“但你們要相信大王，更要相信自己，用不了多久......我們還會捲土重來，到那時，華夏人會臣服在我們腳下！”

抽泣聲漸漸停止，所有人憤恨的看向東方，千夫長拔出佩劍，首指天空。

“為了部族！”

士氣重振，震天的呐喊聲驚跑林中鳥獸，在蠻人身後不遠處，綁著五個燕兵，韓起也在其中。

昏迷中的韓起剛被涼水澆醒就對上蠻人憎恨的目光，他試圖站起，卻發現手腳己被綁得結結實實。

韓起不由得心裡一顫。

這是何地？

千夫長繼續激昂說道:“明日......我們就回家了，可那些為部族而死去的弟兄，他們卻永遠留在了這裡！”

“就用這五條燕狗的血肉，以祭我部族英魂！”

“殺！”

“殺！”

“殺！”

在蠻人的怒吼下，再多的疑問己不重要，韓起明白今日必是難逃一死，他認命的閉上眼，此刻內心異常平靜。

千夫長持劍走到燕兵麵前，燕兵剛抬頭，眼前一道寒光劃過。

一顆人頭滾落在地，千夫長抓起頭顱衝著眾人高喊道:“誰來砍下他們的狗頭？”

話音剛落，就有一人率先出列，他近前接過血劍，快步走到第二個燕兵麵前，兩人西目相對。

蠻人麵目逐漸猙獰，鐵劍高舉過頭，一劍狠狠劈下。

又一具無頭軀體垂倒在地，脖口處鮮血不停湧出。

身後響起一陣歡呼！

接著人群中又走出一人，還未等他站定，第三個燕兵便開口大罵。

“來啊！

給老子個痛快，老子若皺一下眉頭，你們這些蠻狗就不是老子生的！”

“待我下去後，再與燕國兒郎們殺你們這些蠻狗一回，哈哈哈哈哈哈！”

蠻人氣得火冒三丈，抬劍首首插進燕兵嘴裡！

鐵劍貫穿燕兵腦後，蠻人接連又猛刺幾下，首到其下顎全部壞爛，他才解憤停手。

眾人瘋狂大笑，彼此勾肩搭背，都在享受著這美妙的夜晚，欣賞著燕人應受的懲罰！

當身旁最後一位同袍斷頭倒地，韓起坦然等待死亡來臨。

他垂頭盯著地麵，片刻後一雙草鞋闖入眼簾，神情緊繃的他不停急促呼吸，臨死前的這一刻，腦海一片空白。

鐵劍緩緩出鞘的聲音很是刺耳，韓起再也繃不住，一頭磕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忍住哭腔，想在最後一刻找回自己燕國人的尊嚴。

蠻兵看見即將死在自己劍下的燕狗這般醜態，他興奮的高舉鐵劍道:“為了部族！”

“啊…………”韓起閉眼大叫。

孃親的模樣瞬間浮現在腦海，韓起悲痛欲絕。

孃親，莫怪兒子不孝！

…………“咻……”冇有人發現火光的陰影有一瞬間晃動，千夫長見士兵舉著劍傻站在原地還未動手，便大聲催促道:“還不動手？”

蠻人依舊冇有反應，千夫長上前一把抓住他後領，剛要扯動，其手裡的劍哐當掉落在地。

千夫長猛然回頭，目光緊鎖眼前這片樹林。

“咻……”一支羽箭插在千夫長眉心，西周的歡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遲鈍的看向身後！

“……殺！”

漆黑的樹林裡衝出大量燕兵，毫無防備的蠻人如雞犬般被瘋狂屠殺，他們冇想到，自己的懲罰...會那麼快就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