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轟！

季沉衍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他不會忘記沈南枝當日在醫院的絕望，她是有多不想失去那雙眼睛，他也一清二楚。可現在，她竟然說，她可以將眼睛摘出來，隻求他放過莫衍。

求……

堂堂沈家大小姐，多重的一個字。

她竟為莫衍做到如此地步。

短短不過半月，她……竟然變得如此愛他。

可是，憑什麼？

她的笑容，她的愛意，甚至她的美好，全部都是給過他的，是屬於他的。

她是有多……賤，現而今，竟輕而易舉的給了另一個人。

“求？”他被怒火燒過了頭，一把推開她，傷人的話一句接一句的說出口，“沈南枝，清然本就是被你推下樓梯才導致的失明，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格用這個籌碼來求我？”

“遑論，用你的，我怕臟了清然的眼睛！”

“滾！”

季沉衍額頭太陽穴突突直跳，轉身就欲離開。

他瘋了吧！真是瘋了吧！

竟然，會為她心中的人已不是他而生氣。

她是誰？撞死他母親的人！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可就在季沉衍轉身的那一瞬，身後突然傳來“噗通”一聲響，在寂靜的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如果，我去死呢？”沈南枝輕若薄翼的聲響響起，“如果我去死，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你是不是就能放過他？”

季沉衍渾身一震。

他像是中了魔一樣，握著傘把的手都在發抖，好半會，才緩緩回過神來。

那個女人，就那樣身形單薄的跪在地上，跪在他麵前，全身都被雨淋得狼狽不堪，背脊卻挺得格外筆直，微微抬起的雙眸中，滿是堅定，毫無一絲玩笑的意思。

“你願意為他去死？”季沉衍聽見自己嗓音極啞的問。

入獄三年，落魄至此，甚至，哪怕被他羞辱無數遍怎麼還不去死的這個人，在莫衍還冇出事之前，還是強忍著想要活下來，甚至，開始新的生活。

但現在，她說她要去死。

為了另外一個男人！

非他之外的男人！

“願意。”沈南枝輕聲道，一雙水眸早已盛滿了絕望，“他是我的未婚夫，他生我就生，他死我就死。”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的命，三年前，我冇能判死刑，三年後，我把我這條命還給你。隻要我看到莫衍平平安安的出來，我立馬自殺，絕不食……”

“夠了！”季沉衍怒斥一聲，彷彿已經是情緒瀕臨到了極致。

他撐著傘，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麵前，厲聲道：“是不是隻要我放他出來，你做什麼都願意。”

沈南枝立馬抬頭，幾乎是毫不猶豫，“是！”

好一個“是”！

季沉衍眸色瞬間深了幾分，狠狠地。

“好，沈南枝，我要你從明天起，就以莫衍徹底斷絕往來，並現在就以季少奶奶的身份，搬回季家！”

沈南枝抬眸，一時之間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麼叫……以季少奶奶的身份。

她不是早就……

季沉衍伸手，立刻就有保鏢奉上了一紙協議，他“唰”的將它攤開，“看好，這是三年前的那份離婚協議，上麵隻有你的名字，冇有我的。也就是說，這份離婚協議無效，我們至今是夫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