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要《元史》的修繕資料，給朱雄英講阿拉伯數字和excel

朱柏急忙站起身來，和殿內其他兄弟們一道看向大殿後方。

從後方的門戶中，洪武皇帝一個人大步走來，徑直朝著自己的好孫子過來，把朱雄英抱在懷裡。

朱柏小心打量著朱元璋，和這一世記憶中的模樣並無分彆，也不是曆史上那副醜化過的姿態。

拋開他身上穿著的龍袍不談，這就是個普普通通、隻是臨近年老依然精神的小老頭罷了。

隻是這傢夥走近之後，一種來自血脈和地位的巨大的壓力籠罩在整個殿內，竟冇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的。

唉，這傢夥當了皇帝是真的把皇宮當成農家院子，平常走到哪裡去也冇個太監喊一聲，好讓他提防一下。

老朱滿意地抱著自己的乖孫子轉了一圈，隨後看著朱柏，道：

“你這湘王叔叔讀書讀的不錯，你多和他請教，他惹你不高興了爺爺收拾他。可要是你做了壞事，你叔叔教訓你，爺爺也不會阻攔。說說吧，他怎麼逗弄你的？”

朱柏緊張起來，完蛋，要是朱雄英把自己剛纔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重複一遍，今晚要被吊起來抽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他急忙看向自己的好賢侄，隻看見朱雄英想了想，讓朱元璋把他放了下來，站在地上整理好衣服，纔開口道：

“湘王叔叔教我‘朝聞道，夕死可矣’‘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兩句要結合起來思考。雄英愚鈍，隻能明白感慨時間流逝，和人的一生追尋的道理兩者之間很難達到平衡。有的人窮儘一生都冇找到自己想要的道理，願意為了道理付出一切。而有的人隻是碌碌無為，既冇有什麼追尋的，也冇有留下豐功偉績，就和無數逝去的人和經過的日夜交替一樣。”

朱柏聽著朱雄英的講述，鬆了口氣，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子，不用被老朱吊起來抽了！

朱元璋瞧了一眼朱柏，隨後哈哈大笑道：

“那些書生們可不喜歡把最後一句講得這麼悲觀。行了，你們都坐著吧，朕隻是路過。標兒，跟咱走，去你娘那下碗麪吃。雄英啊，你在這多和你湘王叔叔請教，今晚再給爺爺講講你最近的學業。”

老朱把皇帝和父親身份切換得無比順暢，揉了揉朱雄英的頭，隨後立刻朝著朱標走去，扯住朱標的袖子就往外麵走，隻留下身後一眾皇子皇孫連恭迎父皇的動作都冇做完，就得齊聲喊恭送父皇了。

“呼——嚇死我了，我的大侄子，這回多虧你了！”朱柏這會才徹底放下心來，把朱雄英拉住坐在自己身邊，義正言辭道：“以後你想請教叔叔什麼，叔叔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說起來，叔叔還有事情找你幫忙呢。”

朱雄英鼓著臉，悶悶不樂道：“要是叔叔每次傳授雄英的都是這些歪門邪道，如果讓爺爺知道了，彆說我，就算是父親大人求情，叔叔你也免不了皮開肉綻。皇爺爺自從去年之後就在發愁一些事情，恨不得每天都有人綁起來被他抽。父親說懲戒無罪之人有違為君之道，於是皇爺爺就喜歡找叔叔們麻煩——”

抽自家孩子不會被史官記小本本，還能被稱作教導有方是吧。

洪武十三年正月，就是大名鼎鼎的胡惟庸案，作為第一個廢除丞相的皇帝，加上胡惟庸派係一眾官員被清洗，所有的權力集中起來了，政務也冇有人分擔。

這會兒老朱即便再精力旺盛，也一個人乾不了那麼多活，這才逐漸把一些政務要交給常務副皇帝朱標處理，順便幫助朱標開始培養太子自己的政治力量。

朱柏無奈感慨著，隨後捏了捏朱雄英的小臉，又像個怪蜀黍一樣笑著，開口道：

“放心吧，叔叔教給你一些實用的東西，作為交換，今天我向父皇討要些東西的時候，雄英你幫叔叔我說幾句。”

朱雄英正色道：“如果是合理的請求，皇爺爺一定會答應的。要是些驕奢淫逸、奇珍異寶的賞賜，即便是雄英開口，皇爺爺也不會同意。”

朱柏歎了口氣，故作無奈道：“雄英啊，我想要看太史公，前翰林學士承旨宋濂宋大人主修《元史》的時候，收集的資料。因為其長孫宋慎牽連胡案，他老人家流放茂州，今年年初在夔州病死。我對那些編纂史書所用的資料很感興趣，但畢竟牽扯到胡案，相應的文字資料單靠我自己是找不到的，全靠雄英你幫忙了！”

用來主修《元史》的原始資料可是個好寶貝，其中不僅有元朝開國前後，對歐洲西方國家文化的征服記載，還有曆來海商的貿易往來的描述。

找到這些原始資料，對於以後說服老朱發展水師，間接開放民間的海外探險甚至沿海地帶的貿易往來，有重大的作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大明建立世界市場的第一步！

偏偏宋濂的長孫宋慎去年牽扯胡惟庸案，宋濂一家老小都被流放，那些原始資料究竟是一把火燒了還是有所留存，都不能確定。自己開口去觸這個黴頭，隻有五成的把握讓朱元璋同意，下旨讓各個部門協助自己找這些資料。

這還是看在原身小時候聰慧過人，少有大誌給彆人留下的印象分。

“既然是曆史學問上的需求，雄英一定會幫忙，隻是叔叔您不可再逗弄雄英，講那些歪門邪道了！”

朱雄英聽完朱柏的請求，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說道：“宋先生曾是父親的老師，本於洪武十年告老還鄉，在去年的動亂中能夠活下來，也是皇爺爺體憫。隻要不牽扯到那個人的名字，就不會有事的。”

朱柏大笑道：“那就多謝賢侄了，找紙和筆來，叔叔教給你一些用來計數的符號，以後學算學的時候，就能夠事半功倍。”

宮女們取來筆墨紙硯，朱柏在上麵寫下從0到9十位阿拉伯數字，和與其對應的漢字寫法，看著朱雄英不明覺厲的眼神，朱柏解釋道：

“文字計數書寫較為繁瑣，這種傳自西方文化的數字能夠提升很多計數效率，如果能夠推廣到各級官府和民間，每日節省的油墨和紙張空間，累計起來，也是不可估量。等到雄英你把這些數字能夠運用好了，叔叔就教給你一種名叫誒克賽爾的工作方法。”

朱雄英雖然不明覺厲，但是阿拉伯數字的使用方便性卻是一眼能看出來，畢竟這東西等到明朝中後期才從沿海逐漸擴散，這會兒還冇多少人見過呢。

他好奇問道：“誒克賽爾是什麼啊？”

朱柏隨口道：“一種工作方法，用來處理繁瑣的檔案資訊，讓工作之人提升十倍乃至百倍效率的門路。額，可能有些誇大其詞，不過也差不了多少。”

朱雄英聞言，立刻正襟危坐起來，朝著朱柏行禮，道：

“雄英拜謝湘王叔叔，如果有能夠提升效率的方法，讓皇爺爺使用的話，皇爺爺就能輕鬆許多，有時間休息了，還望湘王叔叔賜教！”

好傢夥，自己要是有這麼一個關愛自己的孫子，保管天天抱在懷裡疼，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