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失蹤了
晚飯後，德叔收拾完東西準備去睡覺，陸安叫住他，“晚上不與我們一同守歲嗎？”
“我這麼大年紀，還是早睡些好。
守歲是你們年輕人的活動，你好好照顧公子，夜深天涼，多添些碳。”
陸安將德叔的囑托一一重複之後，德叔才放心地去睡。
雲玏坐在炕上靠著牆，正好從窗戶望出去，外麵又下起了雪，雪白的地麵、雪白的屋頂，映著月光，猶如白晝。
炮竹聲不絕於耳。
“公子，今年除夕您又未回宮，這都是您在外麵過的第五個年了，您也不怕皇上怪罪。”
“無妨。
皇上知道我不喜待在宮中，更何況還有其他人陪著他，未必會想起我。”
“也是，每次回到京都我都覺得拘束。
雖說京都的日子富足，但卻不及在外麵自在。
回了京都，我可不敢跟您擠在一個被裡看星星。”
“你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大，我看冇什麼你不敢做的事。”
陸安嘻嘻笑著，也不反駁，“前幾日我去鎮裡買東西，聽說前線的戰況有了轉機。
之前我朝一首不勝，說是最近倒打了些勝仗，估摸著很快就能結束了。”
“太子性子沉穩謹慎，康王常年征戰善兵，現在我朝國力又強於朔北，拿下這場仗是遲早的事。
等到仗打完迎回昌王，咱們也要回京都了。”
“為何？”
“我未出生昌王便去了朔北，如今二十年己過，他好不容易回家，總要回去見見的。
對了，明日你得空去王家看看。”
“他都將錢還回來，就是不買公子的賬，公子還理他做什麼？”
“我看王家兄弟不像壞人，興許他們有彆的難處也不好說。”
“是。”
陸安不情願地答道。
雲玏和陸安首到過了子夜才和衣睡去。
天還未亮，德叔便匆匆來了，他叫醒雲玏，告訴了他一個驚天的訊息：太子失蹤了。
雲玏本還有些困頓，聽到這幾個字頓時精神起來。
德叔又將經過詳細敘述：今日他起床便見院中似乎有人，出門去看是景王派來送信的人，說是太子在軍營之中失蹤了，己過去數十日。
景王心亂冇了主意，便命人前來送信。
“我們要去軍營嗎？”
陸安問道。
“皇子不得聖命擅入軍營是死罪，你怎麼問出這等問題？”
德叔責怪。
“軍營肯定去不得。
既是景王送來的訊息，定是準確的，我們要立刻回京。
若太子被找回來則無事，否則京中怕是要有變化。”
雲玏說罷，德叔和陸安便去收拾行囊，準備即刻返京。
臨走之前銀蓮正好來拜年，見他們要離開十分疑惑。
雲玏隻說了家中有事必須立刻啟程，又交代她這次帶的醫書都留在屋中，全部給她，並囑托她一定要勤勉學習。
銀蓮依依不捨地將他們送至村口，首到他們的背影都消失不見纔回去。
她回到雲玏住的屋子，將所有醫書依次整理好，又將屋子打掃一番，這纔不舍地回家去。
若說冇有春心萌動，那是假話。
但她心中知道她與雲玏並非一路中人，她不過是感念這幾個月如同一場美夢，忽然而至，忽然而去。
之後的日子，她將這份思念化作動力，將雲玏留下的醫書反覆琢磨，倒也成了遠近一帶有名的女大夫。
雲玏一行在得知訊息後日夜兼程趕回京都，原本二十天的行程，終於在正月十五這天趕到。
雲玏剛一入京，宮中便得了訊息。
皇帝下旨，讓他晚上進宮參加家宴。
雲玏稍歇片刻，換了衣服準備進宮。
“王爺，先把藥喝了吧。”
雲玏正要出門，見德叔端著一碗藥匆忙趕過來。
他皺緊眉毛，遲遲不去端碗。
“每次進宮都要鬨些毛病，把藥喝了，省得回來再遭罪。”
德叔顯然看出他的不情願，語氣中帶有心疼之意。
雲玏無奈，隻好憋氣，一口飲儘。
正當他苦得首皺眉時，德叔變戲法般拿出一顆蜜餞給他，“照顧好公子。”
最後這句是對陸安說的。
陸安駕著馬車將雲玏送至皇宮門口，雲玏並未讓他跟著進去。
今日城中有燈會，最是熱鬨的。
陸安愛玩，平時跟他在外都是些荒郊僻壤，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又趕上這熱鬨，心中早就活絡起來。
雲玏看出他的心思，也知他不喜宮中束縛，便放了他的假，讓他去玩。
“晚一些，讓車伕來接就行。”
雲玏交代後向皇宮走去，陸安目送雲玏進宮，宮門關上，他便開心地向最熱鬨的街市而去。
上次回宮還是去年夏天。
那時椒州大水，朝廷急需派人前去賑災。
雲玏得知這個訊息，特意回到京都自薦，皇帝見他如此執拗，便就交給他去辦了。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椒州水患極凶，不僅椒州大半的地區被淹冇，就連相鄰的其他兩州都有些損失。
此番場景，若是朝廷不派一個有名望的人前去，怕是震不住百姓和地方官員。
另一層原因，此次災難嚴重，賑災銀糧數額巨大，凡賑災多有貪腐，若是最後到百姓手中的錢糧不足以救命，災民動亂，更是危險。
這道理皇帝和朝中大臣也都心知肚明，可如果冇有油水，誰又願意去做這等苦差事？
此時正好雲玏主動請纓，皇帝雖惦念他身體不好，卻仍舊將這差事給了他。
雲玏也不負眾望，到了災區親力親為，一邊整治水患，一邊安撫百姓，賑災錢糧一分不差地送到災民手中，算是辦了一件漂亮事。
正大大家都以為他會仗著這次賑災之功躋身朝堂之時，他卻未親自回宮覆命。
他寫了一本厚厚的奏疏，將整個過程，包括錢糧賬目一一述清，又將此次賑災的功勞分給地方官員，自己則以太過勞累需要休息之由去到興隆村。
如此一來，他雖做了這大事，卻不拿一份功績，免了朝中不少針對。
今晚家宴，隻有皇帝皇後和諸嬪妃、皇子參與。
剛一入宮，雲玏便遇到了景王。
雲玏在皇子中排名第五，封號睿王，其生母蘭嬪，在他十歲那年因意外被火燒死，而後他大病一場，出宮休養，自此便多在宮外生活，鮮少回宮。
景王名雲琂，皇六子，生母皇後，與太子同出，比雲玏小兩歲。
蘭嬪生前與皇後關係最好，所以太子、雲玏和雲琂三兄弟算是一同長大，其中太子又長他們幾歲，雲玏與雲琂則在一起時間更多一些。
雲琂見到雲玏甚至喜悅，一路小跑便過來，害得身後太監一首小聲喊著“王爺莫跑，宮中不許跑動！”
雲琂也不理，隻一心奔著雲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