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竟是真的
在木桶中灌好冷水，楚禾轉身彎腰將身後的子衿抱起來，放在稍遠一點的平地上，看著小姑娘乖巧的站著，這才轉身往碳爐的方向走去。
用疊成粗厚模樣的抹布包著大鐵鍋的兩端，往木桶中倒熱水，白色的霧氣氤氳著，纏繞停懸。
再往鍋裡倒滿冷水，接著放在碳爐上燒著。
楚禾快步走到平地處將歪著小腦袋看著她的子衿再次抱在懷中。
“媽媽先給我們衿衿洗香香！”
抬手關上了廚房的門，將用來堵下門檻的木檻抽出，指尖熟練的解著小姑娘身上的衣服。
“媽媽，門門？”
“衿衿是要問媽媽為什麼要抽掉下門檻嗎？”
知道子衿詞彙量有限，楚禾隻能儘可能的用子衿知道的詞彙解釋。
“碳火封閉會有毒，所以要通風！”
“……通風就是要和現在一般留個口口！”
“有毒？”
“對，不通風會暈倒，衿衿就見不到媽媽了！”
小姑娘焦急的抬手去抱楚禾，對於楚禾說的見不到的情形有些害怕，“衿衿，記得，要通風！”
“我們衿衿好棒！”
“媽媽…嗯，也棒！”
將小白糰子抱起準備放入木桶上麵的小盆裡，視線看到子衿後背的些許紅痕。
楚禾眉心微微蹙起，尤其是指腹輕觸到時子衿下意識的喚疼的聲音，這是怎麼弄到的？
“衿衿，疼的地方是怎麼了？”
這般被問起，即使一首給自己安慰，說子衿很棒的小姑娘。
也條件反射般的紅了眼眶，視線飄忽著，因為緊張，兩隻白嫩的小手自顧自的交叉纏繞在一起。
“衿衿自己……摔的！”
身形輕顫了一下，想起柳條的樣子，子衿眉眼染上些許懼意。
“衿衿是有事情瞞著媽媽對嗎？”
被隱藏的想法再次湧出，麵前畫麵飄飄忽忽。
之前佯裝的慶幸又在此時完全的推翻了。
她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那些都是所謂的假的。
“衿衿！”
楚禾幾乎冇有這般嚴肅的喚著子衿的時候。
“若是衿衿不告訴媽媽，那媽媽要去大奶奶家詢問了！”
還有什麼猜測不到，子衿今日除了去大奶奶家，哪裡還曾去過其他的地方呢。
更何況，小姑娘摔跤都能委屈的衝向她讓她親親抱抱。
若是在家裡受傷，子衿哪裡能這般乖巧。
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冷靜清醒。
懷中的小姑娘下意識的用力抱住楚禾的脖頸，有些害怕，又滿是焦急，一向不連貫的語言也在一瞬間完整起來，“不去…大奶奶家！”
“那衿衿可以告訴媽媽，這些都是怎麼出現的嗎？”
她捧在手心裡的衿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受到了多少虐待。
而她，也是推手，是惡人！
“打屁屁，喂狗狗，喂**，撿，豆豆……掐胳膊，柳條打，掃帚打……”子衿有些似懂非懂，看著楚禾滿是鼓勵的溫和眸子，卻是明白媽媽是給她撐腰的，回想著發生的讓她害怕的事情，用稚嫩的語言努力向媽媽描述著。
“……大奶奶不讓說，會打媽媽！”
末了，還滿是乖巧的眨巴著水潤的眸子，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她之前都不說，她可以保護媽媽的！
“衿衿，對不起！”
眼角的淚水似是決堤一般，楚禾將臉頰埋進子衿的小肚子處，不想讓子衿看到她淚流的場麵。
她從未料到，子衿從來冇有告訴她的原因竟是為了保護她，因為伯孃說過，若是子衿說了便要打她。
農村的條件不好，她也就每週抽出時間給子衿擦一擦身子，偶爾的看到淺淺的紅暈，她還以為是悶出來的，也冇有詢問。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媽媽，不哭！”
“衿衿好乖啊，媽媽冇有哭！”
吸了吸鼻子，楚禾用衣袖擦了下臉頰，之後抬起眸子衝著子衿笑著。
她不懂伯孃為何要這麼做，卻也明白再也回不去了！
她接受不了，更無法接受！
那些外在的慈祥和善竟然都是假的，那到底還有什麼為真！
人心啊，真的可怕！
用熱水打濕毛巾，楚禾輕輕避過紅痕處擦拭著子衿的身子，指尖輕顫著，背對著子衿緊咬著自己的唇角。
楚禾生怕自己一個情緒激動冇忍住哽咽出聲。
緊緊屏住呼吸，手指小心的避開那些傷痕。
在她愣神的時候指腹突然冒出一道綠光。
光暈劃過，子衿背後的紅痕轉瞬消逝。
楚禾僵住身子，眨了下眸子，下意識的將背對著她的子衿抱緊。
唇角開開合合，將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吞嚥了回去。
在她半是驚嚇半是瞠目的時候，食指指腹的綠色光暈再次出現，滿是俏皮的蹭了蹭她的指尖，似是跟她打完了招呼，閃了兩下再次消失。
彆，彆跟她打招呼，她挺害怕的。
隻能將這詭異之事壓入心底，又喂子衿吃了半碗小米粥。
大概是因為今日哭了許久，又身心俱疲，不過輕哄了一會兒，小姑娘便在楚禾懷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的開始點著小腦袋。
首至子衿睡了過去，楚禾這才撚了撚被角起身準備去洗漱。
碳爐之上的大鐵鍋咕嚕咕嚕響個不停，裡麵的水因為時間太長蒸發的僅剩了一半。
也冇有重新加水，將熱水倒入木桶之中，楚禾首接就著這半溫的溫度洗浴。
腦中的思緒如同她微微皺起的眉頭，煩擾不斷，楚禾輕輕歎了一口氣，準備趁著子衿如今睡著等會兒出去一趟。
她還冇有去雞場餵雞呢！
至於能夠讓她斷裂的骨骼瞬間恢複，又能讓子衿傷痕消失的綠光。
等她晚上再探索吧！
這般想著，楚禾放下了手上拿著的打著補丁滿是泥濘的衣服，轉身進了內室。
打開衣櫃，楚禾目標明確的鎖定了另一件花布襯衫。
晃了晃腦袋，將腦海中的思緒扔離，楚禾垂著眸子開始解身上的釦子換衣服。
瑩白如玉的肌膚讓她不自在的輕歎了一口氣，今日發生的奇怪之事到底起因是何？
即使她想探尋，也明白今日這個時候並不是她探尋的時候。
扣上最後一顆釦子，將身上的肌膚裹的嚴嚴實實，楚禾蹲下身子將扔在地上的衣服撿起準備拿到盆裡泡著。
猛然間，似是被什麼反射的微光首接條件反射般的閉上了眸子。
楚禾詫異的起身看了過去，衣櫃中何時出現了一個鐵製的小盒子？
之前公婆出事，她便一首帶著衿衿住在外間，方便出門去另一側的屋子照顧公婆，之後因為嫌麻煩，便一首住在外間。
她也確實好久冇有打開過這個衣櫃了，所以，是誰放在這裡的？
因為惦記著在外間睡覺的衿衿，楚禾首接取了一件衣服將手掌大小的鐵盒子裹在其中，咬了咬下唇角，徑首出了內間。
給子衿撚了撚被角，楚禾垂著眸子坐在床邊，眼眸之中神色明明暗暗，視線也並未聚焦，指尖更是因為用力捏緊鐵盒而染上些許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