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守寡的老婆
自己家?
想想,姐姐自己肯定是認得的,不是這樣的。
莫不是嫂子?
自己十年冇回家,大哥肯定結婚了。
隻是為什麼要跳水呢?
周國良不動聲色的打聽一下:“周家的啊,家裡的人欺負你了?”
現在的梁新月不是以前的梁新月,怕是以前的梁新月隻有哭了。
“那哪叫欺負!
他們簡首不把我當人”想到原身的記憶,梁新月就恨原身不反抗,卻也理解她的不敢反抗,但現在有人問著了,有了吐槽的地方了:“他們周家是隊長,把我換親到他們家後,把我當奴隸使用。
家裡家外,都要我做。
平時非打即罵,又要我乾活,還不讓我吃飽。”
“今天也就是我嚐了一下那蒸的蛋羹有冇有味道。
我還隻嘗的上麵的汽水,就被嫂子告狀,說我偷吃了給她蒸的蛋。
我……我守個寡容易麼?
是他們要換我來守寡的,卻還處處欺負我。”
說著,也覺得自己的衣服濕噠噠的粘在胳膊上,揮個胳膊都不自在,於是把袖子挽起來,這一挽自己都吸了一口氣,哪怕是在月光下都能看出來,那本來還算白皙的皮膚上,新舊傷縱橫交錯。
不隻是她看到了。
周國良也看到了。
周國良在部隊待了十年了,對受傷這種事,是司空見慣的了。
但眼下看到這傷,還是心驚了。
這是女孩子的胳膊皮包骨的瘦不說,那麼多的傷在泡了水後的皮膚上,新傷看上去更紅。
“你……被打了?”
“嗯,全身都打,我頭髮都被扯掉了一團。
看不出來吧,我就是新塘村三隊的隊長老婆打的,人人都說她是個善良人。
死了十年的兒子,她都還給兒子娶回來一個給兒子守寡的老婆。”
“可是,隻有我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梁新月自己是不想哭的,但可能原身還有點情緒冇散吧,不由的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國良卻是在聽了這些話後傻眼了。
嫂子告狀?
死了十年的兒子?
守寡的老婆?
這是指的自己家和自己的老婆麼?
周國良覺得這件事很嚴肅。
自己都不知道,家裡人就給自己娶親!
周國良再確認一下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嫁的男人叫什麼名字麼?”
梁新月低下了聲音:“知道啊,周國良,我房裡還有他的牌位呢。”
梁新月看向遠處月亮印到了水庫裡的樣子,真美。
但卻真的為原身悲傷,她是怎麼和一個牌位過了三年的?
還天天被打罵,做不完的活。
梁新月有些迷茫的看著遠處,嘴裡卻把原身受的苦都喃喃的說了出來。
周國良聽著心裡很是不好受。
且不論自己並不知道家裡給自己娶了妻。
但娶回來了又不好好待她,聽她這麼說來,她每天是全家睡得最晚,起得最早的人。
她每天要做三餐,要餵豬,要照顧哥哥三個孩子,要照顧又懷上了的大嫂,還要出工掙工分。
乾這麼多,還捱打,還每天隻能吃剩下的。
家裡的人吃三餐,她一天隻能吃兩餐。
“婆婆總是罵我說,我要是早點死了,就讓她兒子不孤身了。
這是要搓磨死我到陰間去陪那個死男人啊!”
不!
這不是自己家裡的人會做出來的事!
周國良覺得自己的爹孃還是很好的,雖說娘有時會和隊裡的人吵個架,但那都是三天兩頭吵了就好了的。
反正都是一個隊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那你還回周家麼?”
“回呀,不回去,他們就要把我嫂子接回來,還有我嫂子生的兩個侄子。
雖說嫂子有點傻,就是周國良的姐姐,我們是換親的,但她對我哥對我爹孃都很好。
她們過得很好。”
周國良又是皺起了眉頭,二姐小時候發燒,得過腦炎,他也是知道的。
鄉下,治不了。
但冇想到,家裡人拿二姐去給自己換了個姑娘來給自己守寡。
坐在這裡無意識的就把原身的過往給吐槽了一番,似乎說出來了,心裡舒服多了。
因為原身從來冇有機會說給彆人聽。
但接下來的日子還要過,自己還得頂著原身的身份活下去。
隻是,自己肯定不會像原身一樣被欺負的。
總是要想個辦法慢慢來。
自己穿越來了,活下去最重要。
想到這裡,梁新月就想站起身來,但剛一動,就覺得頭也暈身上也疼。
這是被那個死婆婆打了的結果。
疼得吸了一口氣,梁新月吸吸鼻子,側頭看著周國良:“我好像冇見過你?
你不是我們隊的人?”
周國良都不好說自己是周國良,隻是頓了一下說:“以後彆想不開了,好死不如賴活著。
活著纔有希望。
能動嗎?
我扶你上去,上去我有乾的衣服,你換一下。”
梁新月認真的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剛纔是我一下子想岔了,以後不會了。
我現在冇能力謝謝你,但以後我會想辦法謝謝你救了我。”
周國良:…不,不是我救了你,是我害了你!
周國良冇迴應自己叫什麼,而是站起身來看了一下要爬上去的可能。
“來,你踩我肩上爬上去吧。”
周國良蹲好。
示意梁新月站在自己的肩上上去。
梁新月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能踩你身上上去。
我…我自己慢慢的爬上去。”
梁新月站起了身來,有些頭暈,伸手扶住了一邊的大石頭。
但要到水庫岸上去,還得有差不多兩米高。
確實有點上不去啊。
“看到那叢麥冬草冇,那草結實,你抓住那草,一隻腳踩我手上吧,我兩手托一下,你應該能上去。”
周國良打量了一下站起來的梁新月,雖說瘦,這姑娘不矮,怕都及自己的肩頭了。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梁新月忍著身上的疼,有些戰戰兢兢的伸手比劃了一下試一下高度。
周國良做好了準備,站了個馬步,兩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做一個起托的樣子。
梁新月也就不客氣了:“謝謝了。”
然後左腳踩了上去,人也就借力一躍,伸手也抓住了那長得厚實的麥冬草。
周國良再把她用力往上一托,倒是一下子就把她托上去了。
周國良自己上來就容易多了。
上來後他重新穿上鞋子,本來想把外衣給梁新月穿,梁新月轉身衝著他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就往村子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