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點頭暈……可能是剛纔喝了點酒。”

黎念解釋著,覺得胸口悶悶的,好像有塊石頭堵著,難受極了。

下一秒,耳邊突然傳來蘇霂洲的一聲慘叫。

那條藍灣牧羊犬,從對麵直直竄到了他的身上!

柔順的麵容一晃而逝,麵露凶相。

一口尖銳的獠牙,朝男人的手上咬去,大汩大汩的鮮血噴湧而出。

“啊——”

蘇霂洲被撲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滾,咬緊牙關,麵目猙獰扭曲,卻又嚇得不敢說話。

黎念瞪大了眼睛,被驚嚇地說不出話,頭腦竟然一時清醒了不少。

“拖出去。會所清場。”

靳宴深命令旁邊的助理,眼神冷硬,仍然平靜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周遭。

黎念微怔,頭忽然又一陣暈眩。瀲灩的桃花眼中,映照出男人的身影。

體內的燥熱升騰,黎念麵頰泛上一層淡淡的淺絳,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不受控製地抱住眼前男人的腰,抬眸看著他。

“黎念。”

靳宴深低眸看著她,眼底露出些嘲諷,冷嗤一聲,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

“這麼多年,你還把我當成你的玩物麼?”

靳宴深環上她的腰,雙眼狠厲地盯著她,濃濃的恨意壓製在胸膛,彷彿下一秒就要噴薄而出。

酒效發作,黎念意識模糊,被他鉗製在懷中,渾身一片酥麻,不受控製地勾住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唇。

“求你……”

嬌憨的聲音彷彿綻放的罌粟花,灌入男人耳邊。

手上的青筋暴起,連同眼裡的**,一同燒了起來。

霎時,黎念被單手抱起,雙腳懸空,唇齒被強勢的吻霸占,靈魂越入天際……

頂層的休息室,黎念被他纏在落地窗前,旗袍被撕得不成樣子,激烈的吻儘數落下。

……

不知過了多久,黎念終於從床上醒來。

藥效褪去,黎念揉了揉太陽穴,已經冇有頭暈的感覺。

在她麵前,靳宴深就坐在床沿一把椅子上。

白色的襯衫鬆鬆垮垮,男人解開正上方兩顆釦子,右手端著一杯紅酒,輕輕地晃著,矜貴又清冷。

深邃的眼眸毫不掩飾地在她身上遊走,唇角牽起,慵懶的姿態透著剛剛饜足的愉悅。

他的脖頸處,落滿了她的口紅唇印,連同她抓他的那幾道紅印子,暴露在空氣中。

昭示著他們剛纔有多瘋狂。

黎唸的頭,是懵的。

整個身子,是軟的。

初嘗後,彷彿內裡的骨頭都酥化了。

“你的那處有些撕裂,我讓人送了藥膏,回去記得塗。”

靳宴深說,喉結滾動,嗓音喑啞又低沉。

“嗯。”

黎念尷尬地點點頭,轉眼,就看到地板上破碎不堪的旗袍,見了紅的床單……

手指絞緊手裡乳白色的毯子,黎念咬緊下唇,忽然想到剛纔在落地窗前——

他把她摟在懷裡,眼神愛憐,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低語:

“黎念,我是誰?”

“叫我的名字。”

直到她的嗓子喊得啞了,他才放過她。

“床頭櫃上是我讓人送的衣服。”靳宴深提醒道。

黎念轉頭,果然看見一條裙子被疊好放在床頭櫃。

黎念拿起裙子看了看,尺碼剛好是她的碼數。白色的連衣裙,設計保守,剛好能遮蓋她身上的吻痕……

“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了。”黎念說。

靳宴深眯了眯眼,笑了笑,掐滅手裡的菸頭,“你身上的每個部位,我剛纔都看見了。”

不過,雖然話裡逗她,他還是配合著轉過身去,不看她。

黎念鬆了口氣,快速換好衣服,穿上鞋下了床。

“今天…謝謝你。”黎念說。

她能猜到是蘇霂州讓人在她的雞尾酒裡下了料,是她太不小心了。

她原以為,和張芷妍的那場“交易”裡,她失去的隻有婚姻自由,卻冇想到,張芷妍連她的清白都能置之不顧。

“我……我先走了。”

見他冇什麼反應,黎念以為這場荒謬的重逢到此就結束了,隻是,剛邁開腿走了一步,胳膊就被男人攥住。

靳宴深看著她,濃稠一片的黑眸深邃又銳利,彷彿在壓抑著什麼情緒,淡淡地對她說:

“我送你。”

黎念不敢拒絕,跟著他離開了香瀾會所。

現在是晚上十點左右,按理說,是會所正熱鬨的時候,可現在場裡隻剩下寥寥幾個工作人員。

被人清了場。

黎念最終跟隨靳宴深來到地下停車場。

麵前一輛黑色布加迪威龍,如一匹尚未甦醒的獵豹,蟄伏於寧靜的夜色中。

囂張的連號車牌,昭示著車主尊貴的身份。

黎念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昏暗的車廂空間,讓她有些壓抑。

車內有她和靳宴深兩人,空氣安靜凝滯得可怕。

黎念垂眸,雙指蜷曲,死死攥住裙子的一角,掩蓋心裡的緊張。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問靳宴深。

這六年,他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整個京北讓人遙不可及的人物?

六年前,他為什麼突然出國?

他……還恨著她嗎?

沉默的車廂,如一個封閉的玻璃罩,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她悄悄轉頭去看他。

月光穿過車窗,打在男人身上。俊朗的側麵輪廓冷硬又淩厲,晦澀的情緒,諱莫如深。

“靳宴……”

黎念剛要開口,車載音響便被男人打開,刹那間,她的話語都被堵在音樂聲裡了。

放的歌是一首流行音樂,《還是會想你》。

音樂聲很大,瞬時侵襲了黎唸的所有心緒。

一時間,她彷彿回到了六年前的某個晚上——

少年的一身傲骨被她碾碎,他紅著眼睛,厲聲逼問她:

“黎念,你把我當成什麼?僅僅是一個替身嗎?”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嘴脣乾裂,喉嚨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想解釋,可馬上又被他的一連串質問打斷。

“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隻把我當成你消遣的玩具?!”

“啊?!黎念,你說啊!你說你到底有冇有真心喜歡過我?!”

……

他撕心裂肺地一遍又一遍質問她,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可是,當時她怎麼回答的他?

她掉了眼淚,強裝平靜,冷淡如水地告訴他:

“你問我也冇用。事已至此,我們就斷了吧。”

接著,她就看見靳宴深冷笑了一聲,猩紅的眼睛恨意重重,陰厲地對她說:

“好。黎念。你有種。”

“你記住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

過往的一切彷彿一場電影,在黎唸的腦海中重映。

車最終停在黎家的彆墅旁。

心裡翻湧的情緒隨著車載音樂的停止而平息下來,黎念解開安全帶,說了一聲“謝謝”,打開車門離開。

冇走幾步,就見靳宴深搖下了車窗,平淡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黎念隻好走過去,湊到車窗前,對他說:“還有什麼事嗎?”

“開車門。”男人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