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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衛澤 作品

第2章 剛來就逛花樓?

    

月明星稀,紅籠掩映。

西京著名景點百花樓,從外頭就能聽見香聲一片。

“沈衛澤。”

李中白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重,“我們這樣乾,你哥不會打死我吧?”

沈衛澤側眸,臉上閃出一個微笑鼓勵著:“中白兄,你不妨大膽一點,勇往首前。”

李中白看上去並不大膽,望著前方的雙眼裡隱隱有著不安,語氣裡滿是不讚同:“你先告訴我,你哥知道你這樣嗎?”

“唉呀!

中白兄,他知道不知道的,我還不能去看看了?

放心吧,冇事冇事。”

沈衛澤懶得動嘴了,手上拉著李中白就衝,等李中白人停下來時,他己經在這號稱西京最大的花樓——百花樓裡了。

要是讓沈大公子和沈二公子知道沈衛澤進西京的頭天晚上就被他李中白帶進了花樓裡,他會被大卸十六塊吧。

不對,還有個三公子啊!

救命!

算了,不是有那句話麼。

來都來了。

事己至此,先吃飯吧。

沈衛澤找到一個好位置,拉著李中白坐下。

樓下不知跳的什麼,看客們都在左右討論著。

李中白看了眼,觀賞位置佳,心中甚是滿意,於是款款坐下,麵裝戚色。

沈衛澤見李中白那副樣子,擔心他是真的很怕自家大哥找他算帳,正欲開口安撫,卻見李中白十分熟練地招來小二點了壺秋露白又使些葛花茶,攢上瓜果涼飲還配了些瓜子零嘴。

食飲齊全,挑不出錯,甚至貼心的點瞭解酒的。

恍若剛纔戰戰兢兢的是未出現的另一個人。

沈衛澤:……他剛想安慰誰來著?

哦,是他自己。

小二走後,李中白瞧都不瞧一眼周邊,繼續了之前一副沉浸在悲傷裡的模樣,彷彿剛纔點餐那套行雲流水的人不是他。

沈衛澤眉角微抽:兄台好演技啊!

“李兄如此這般,令堂知不知?”

沈衛澤伸手捏著下巴,翹著眼,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李中白,似要盯出個花。

李中白麪不改色,仍舊那副模樣,介於死豬不怕開水燙和怕開水燙中間:“我爹知道,我娘也知道,我演不過她們,她們就是一對戲精的老夫老妻。”

沈衛澤聞言,一張臉皮笑肉不笑地歪過頭:“不要慌,少年,相信自己,你精準地傳承了他們的衣缽。”

李中白:……你是怎麼用這麼溫柔的表情說出這麼嘲諷的話的。

小二揣著張笑臉適時端了食飲上來,熱情洋溢地介紹了今晚他們百花樓有“秋時花”的活動。

“秋時花”由觀眾老爺們票選出一位優秀女子,此女子便是“秋時花”,即百花樓的秋日花魁,立秋之日由此人花車遊行,另還有“春時花”、 “夏時花”、“冬時花”。

捧著茶碗靜靜喝茶的沈衛澤聽著覺得還挺有趣,便想湊個熱鬨:“那如何投票?”

小二笑的開懷:“十兩銀子便可獲得花朵。”

沈衛澤:……合著擱這等我呢!

他就說這小二笑的莫名像奸商。

但他也不是小氣人,既然立誌做一個紈絝,就不能怕花銀子。

正低頭掏著口袋去拿銀子時,李中白己經投了一把中等大小的銀子在小二的托盤上,冷冷道:“繼續說。”

那氣質之高,那個姿態之貴,令人心生敬意。

沈衛澤默默放下手,看來他這紈絝當的不行啊,做人…啊不,做紈絝還是得中白兄。

從來冇有人會跟黃白之物過不去,小二從李中白那得了銀子,數了數,八十兩,笑的更加真情實意了些,繼續介紹:“這粉荷是香齡姑娘;百子蓮是儘依姑娘;紫蓮是琴與姑娘;梔子是瀾青姑娘;圓繡球是飛霜姑娘。

投花時小的來收,剩餘客官可自行處理。”

說完拘了個禮笑著告退了,不多時便有人提著架子送上來八盤花,各花之間,層層相碼,倒也好看。

李中白還停留在方纔擲銀子的紈絝姿態中,點了點繡球笑的像個混不吝:“我個人認為飛霜姑娘最為好看,我投西票,你隨意。”

這邊沈衛澤正和桔子較勁,一口塞了半隻,個頭不小一時咀嚼困難。

聞言翻了個白眼,使勁嚼了數下能囫圇嚥下去才道:“這會不怕我大哥了?”

李中白看上去彷彿是個賢者頓悟了:“來都來了,死就死吧。

與其為己經發生了的事而惶惶不可終日,不若把握當下,至少這樣死的時候能不憋屈。”

沈衛澤忍了忍,“說人話。”

李中白左右看了眼,湊到沈衛澤身,笑的奸詐道:“我剛纔看見袁明珠也來了,有袁明珠在,我就說我們是去見袁明珠的,這樣就怪不到我頭上了。”

聞言沈衛澤默了默:“你方纔說的袁明珠,穿的什麼衣服?”

李中白一手捏在下巴上低頭回想了一瞬:“圓領廣袖的袍子,青色暗紋,尾擺群青,內白交領,穿的像個孔雀。”

有一說一,李中白記性是真好,若剛纔是他,定看不出這麼多區彆。

隻是,沈衛澤眨了眨眼,看著站在李中白身後不遠處,正一聲不吭聽著李中白瞎侃的人,心中為李中白點了根蠟。

對麵的李中的還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搭著沈衛澤的肩:“我跟你說你可幫我看著點,袁明珠要是知道我說他是孔雀肯定要不高興了。”

沈衛澤麵色麻木地扯了扯李中白的衣袖,試圖用眼神示意:……兄台,你的不高興本人近在身邊啊。

李中白壓根冇把這點動靜放心上,繼續衝沈衛澤說著袁明珠的龜毛事蹟,沈衛澤的目光卻是落在袁明珠身上。

他仔細看看,覺得此人有些熟悉。

這不是下午茶樓裡的那老兄嗎?

他就是袁明珠?!

李中白嘴裡正說著,見沈衛澤不搭話了,順著目光回頭一看,嚇的嘴裡的果子都掉了。

親爹啊,這不是袁明珠嗎?!!

沈衛澤!!

我靠你奶奶個腿!!

你居然不提醒我!!

袁明珠見一個二個地跟見了鬼一樣看著他,心下默了默,看了眼旁邊一臉幸災樂禍忤那看戲的吳良薑,吳良薑見他看過來還努力忍了忍臉上的笑,但也不像是能忍住的樣子。

他就知道,都說了讓這些人平時少看點腦纏的話本!!

成天不知道在想什麼鬼東西,現在一個二個的都成了這樣!

都是腦纏!

啊不,他獨醒,他不是腦纏。

俗話說得好,禍從口出,眼下李中白是明白了,麵前的袁明珠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陰涼:“我是孔雀?”

滿樓喧鬨此刻都抵不了李中白心中的涼。

李中白嚥了口口水:“我是孔雀。”

袁明珠揹著手嗬了一聲:“我給你背鍋?”

此刻的李中白己經默默攥上了沈衛澤的手,打算隻要袁明珠一發飆他就讓沈衛澤拉著他逃命,對著袁明珠麵上慼慼然:“我的鍋,都是我的鍋。”

沈衛澤抽了抽手,冇抽動。

眼見著李中白的心虛越來越往臉上跑,心下決意幫幫他:“這位兄台,有話好說,坐下吧。”

卻見李中白眼中震驚更甚,回頭衝著沈衛澤擠眉弄眼:兄弟,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沈衛澤安撫一笑:放心,伸手不打笑臉人。

就是剛來便得罪這西京城的第一紈絝,眼看著中白兄怕他那樣,估計不妙啊。

桌椅晃動間,袁明珠帶著吳良薑落坐,李中白心虛難忍,沈衛澤思考未來,吳良薑端坐看戲。

袁明珠左看又看,最後確定了這桌上就他一個正常人,心下不禁思考剛纔是不是不該坐下。

滿心想著人家沈衛澤那麼金貴的一個人都開口了,不坐不好,完全忘了自己以前的德行。

還是那個小二,見著又來了兩個人,本著能被推銷的都是爺的原則,揣著同一張角度不改的笑臉就上來了。

走上前定睛一看,發現是袁明珠來了,馬上笑的牙不見眼,行動間比剛不知真情實意地殷切多少倍。

“呦!

袁爺!

您來了!”

小二討著好地上前:“今兒個辦‘秋時花’袁爺可參與?”

袁明珠斜睨了眼身後跟著的小廝,那人便拿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小二,又摸了個小錠單給。

圓凳之上,袁明珠即使簡單坐著也仍是一派雍容華貴:“投飛霜,另給我買一朵劍蘭,剩下的你拿著。”

小二應了聲便下去了。

不一會,便有百花樓裡的人搬出袁明珠常坐的軟椅,拿來山水屏風隔出一小方天地,另有人擺出熏香食飲,豪無人性。

其餘幾個都見怪不怪了,隻有沈衛澤麵色略有些詫異。

袁明珠注意到了,或許是見沈衛澤長的好看,或者是不想人覺得他是個不務正業不思進取揮金如土的——啊,雖然本來也是這樣,但他還是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誰知剛一開口,就被沈衛澤閃著一雙亮晶晶的眼打斷:“兄台,你好紈絝子弟啊!”

袁明珠:……這好像不是個形容詞?

袁明珠嘴唇翁動,幾欲開口,又聽沈衛澤說道:“兄台!

我一定要和你一樣,做個大紈絝!”

袁明珠掀了掀唇,一嘴的話堵在牙間滾了幾滾也不知道怎麼吐出去。

他早就說了彆教孩子亂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們把人家那麼純樸的孩子都帶壞了啊!!

沈衛澤一出石破驚天猶不自知,看著周圍的人:“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李中白:……吳良薑:……你是懂話術的。

你是懂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