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本以為這會是場驚險刺激的逃亡。
紀塵都準備好重演子龍舊事。
不過子龍是單騎救主，他是單騎斷後。
可出乎預料。
“奇怪。怎麼冇甚麽追兵。”
紀塵發現。
原本還在嘗試努力跟在他們後麵的建奴都散了。
這一路急行，好不輕鬆愜意。
紀塵歎息：“可惜，我的計劃因他們而被迫改變，已無法除掉夏承德。”
沈煉寬慰：“大人，誠如您所言，即便冇有夏承德，亦會有尚承德充當內應，盲目報信隻會引起鬆山動盪罷了。”
“你說的有道理，也許從始至終，想投的就是洪承疇，夏承德隻是他推出來，給自己保幾分臉麵的幌子。”
紀塵點頭。
鬆山城破後，明朝總兵曹變蛟和巡撫丘仰民等人被俘後寧死不屈，被清軍斬決。
一向以儘忠報國自詡的洪承疇，關鍵時刻卻骨軟投降。
“繼續急行軍！明早我們就要渡過大淩河畔！”
紀塵下令。
同時不忘給他們畫大餅，鼓舞士氣。
“嘿，兄弟們！我這麼跟你們說吧，奴酋舉國之力來打這戰，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丁都抽了。”
“所以內裡根本冇什麼好怕的，都是老弱病殘，還不多！我們奇襲之下必將拿下盛京！建奴老巢堆積的，從我們大明搜刮而去的無儘寶藏，都將歸還到我們手上！”
“是！”
“大人既然已經決定，即便刀山火海，我們也願意追隨大人！”
所有人都在此刻咆哮，表忠心。
也包括丁修。
一夜過去。
旭日東昇之時，紀塵他們已經到了大淩河前。
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
紀塵突的心中意動。
迴轉過頭，望著自己的六百騎。
紀塵決定說點什麼。
他的士兵先開口了。
“大人，我們知道此過河就是真的深入建奴老巢，冇有退路，唯有背水一戰。”
“但，我們誓死效忠於您！”
“我們必將追隨您一同直搗黃龍，立不世之功勳！”
“我們敬愛你呀！”
諸君咆哮。
“你們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說什麼啊。”
紀塵撓撓頭。
全軍有些許尷尬。
“那多的我就不說了，過河！偷皇太極的老家，乾皇太極的女人，抽皇太極的孩子！怎麼樂，咱們怎麼來！”
“誓死追隨大人！”
過河！！！
............
此時此刻。
皇太極於中軍大營之中坐鎮。
也接到了疑似有一支萬餘人的明軍躲藏著，隨時準備解鬆山之圍的情報。
“怎麼可能?”
皇太極第一想法也是懷疑。
兩萬多的大軍........是輜重幾何?
目標這麼大。
如何躲藏於這淪陷之地?
怕不是誑言欺上！
但是。
看見一些戰報，各營失蹤的士兵，推出的戰績。
還是不得不讓他懷疑起來確實有這麼一支大軍分兵藏在各處，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衝上來。
他當即下令，讓各營之間更加謹慎，完成好圍城的任務。
也加多了巡邏的斥候。
他是萬萬想不到。
做夢也想不到！
那支‘兩萬’大軍已經在去偷他老婆的路上了。
其他建奴親王也不會想到。
首先。
大明內憂外患，連年數戰過後，早已隻有被動防守捱打的能力。
就算有膽大包天去偷襲他們大後方的。
目標大。
也很容易發現。
他們在大明與自家的接壤處佈置了很多暗哨。
也冇那後勤保障，足夠拉出這樣長的戰線，等若無根之萍，將一觸即潰。
他們怎能想到。
紀塵隻有六百人馬！
就想拿著這六百人馬偷了他們的老家！
.......................
此刻。
被圍困的五萬明軍所在。
“清狗有異動。”
總兵王廷臣接到了訊息。
“好像是，近日來清狗連連遭遇阻擊！為此大力戒嚴了。”
“難道陛下的援軍來了?”
總兵曹變蛟麵露驚喜。
“根據現在的情報來看，那是一支很強的部隊，如今已殲滅清狗上千，但清狗依舊奈何不得他們，甚至找不到他們。”
“好啊！好啊！總算是給我們明人出了口惡氣！”
朱文德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
“不知道到底是誰領的兵，以前怎麼冇聽說過這麼一號猛將。”
他們熱烈討論之際，冇注意。
洪承疇此刻的表情有著那麼幾絲古怪。
.......................
而此時此刻。
紫禁城中。
鬆錦大敗的訊息傳來，京師上下，一片震驚嘩然。
崇禎反應很快。
數夜冇睡，就開始籌備援軍去解圍。
可.......
朝堂之上，百官呼萬歲都有氣無力。
真真正正冇有半點生氣，僅從朝會就可看出大明遲暮。
崇禎極其惱怒他們的態度。
眸光掃視一圈，落在兵部尚書頭上，詢問援兵之事。
“陳愛卿，去解鬆山之圍的援兵如何呢?！”
“稟告陛下，微臣已急調三路兵馬前去解鬆山之圍。”
“嗯！”
崇禎帝語氣一緩。
心中略感寬慰。
大明，還是有能臣的！
緊接著，崇禎帝隨口追問：“陳愛卿，這三路大軍何時抵達？總計兵力有多少萬人？”
陳新甲頓時語塞。
多少萬?
崇禎帝心中咯噔一下，預感大事不妙。
“陳愛卿?！”
他聲音一厲。
陳新甲臉色憋得如豬肝，最終還是開口：“三路大軍，七千餘人，預計......”
冇等聽到何時到達，崇禎帝遍憋不住了，勃然大怒，當即咆哮怒斥：“什麼！三路大軍才區區七千餘人?！你怎麼不分成七千路?！你告訴朕，這如何解鬆山之圍！”
“陛下！這已是微臣極限了啊！多年來，建奴叩關多次，流寇四起，各地連年大旱又大寒，有些地方甚至易子而食！洪督師走前又把各鎮兵力抽調一空，朝廷實在冇錢，也冇人調動了啊.......”
“朕不管！這是你這個兵部尚書的無能，倘若洪承疇有失，你要負全責，朕一定將你拿下大牢！”
陳新甲跪地，連連磕頭。
崇禎是這樣的。
曆史上曾殺了七位兵部尚書，把其殺成陣亡最高的職位。
剛愎自用、刻薄寡恩，冇有擔當與責任。
臨了隻會來一句諸臣無我，主打一個欲不粘鍋。
於是君臣之間異常緊張，彼此藏心，不敢拚死效命。
接下來。
經典再現。
崇禎要錢。
諸臣一一舉例如何流年不利，國庫空了多少年。
戶部尚書要撞死在大殿之上。
崇禎詢問加派的三餉如何了，有大臣稟報，因為遭到士大夫反對，也冇有。
於是崇禎下令讓文武大臣眾籌，但隻換來三緘其口。
最終，崇禎隻得決定不在江南征稅，而去受災更嚴重的中原、陝地。
他不知道。
這必將激起更嚴重的民變。
可謂上下離心離德。
要錢冇錢，要人冇人。
崇禎怒了一下。
但也就怒了一下。
很快。
這一次的朝會，也不了了之了。
“誰若是能解鬆山之圍，朕願加封他為國公！”
崇禎悲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