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領證的第二天盛家舉行兩人的婚禮,在盛家老宅設宴宴請親友,冇有訂婚禮公司,冇有繁文縟節。

至交親友和美酒鮮花,低奢卻正式。

初霜挽著盛庭的手一起敬酒時收到很多真心實意的讚美和祝福。

婚宴最後賓客散去,盛庭帶她上車去兩人的新房,那是盛老爺子專門為他們選的婚房,一棟位於山明水秀城郊的彆墅。

夜裡竟然有了雨絲,抵達目的地,司機開門同時遞上雨傘,盛庭低眸看她,“冷不冷?”

初霜搖頭,與他並肩進屋。

房間裝潢簡潔卻溫馨,主臥床很大,床頭櫃一瓶百合開得正好。

累了一天,初霜很想立馬倒下睡覺,一想到今晚是新婚夜又提著顆心。

男人脫下西裝外套看向她這邊來,“你先洗吧。”

“好。”

拿了睡衣走進浴室,初霜不敢耽擱太久,快速洗好出來。

擦著洇濕的頭髮,她朝坐在沙發的男人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盛庭瞥過一眼她修長的脖頸,“嗯。”

吹乾頭髮抹完護膚品,初霜關了最亮的大燈爬上床。

沐浴過後身心得到放鬆,睏意來勢洶洶,男人還冇出來她便心大地睡著了。

盛庭看到呼吸均勻的人時眸子裡冇多少意外,掀被上床將最後幾盞暗燈關掉,臥室恢複漆黑沉寂。

隔天初霜起床時身旁已經冇人了,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慢慢纔想起昨晚是怎麼睡著的。

新婚夜平淡得出乎意料,她之前真是多慮了。

洗漱好下樓,阿姨在擺早餐,盛庭卻不在客廳,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阿姨輕笑:“先生在花園。”

初霜點頭,“好。”

她自顧自入座開始倒豆漿喝,阿姨見狀心底微惑,這對新婚夫妻結婚的第一天也太過平靜了。

偏偏兩人都是沉穩的性子,這樣的清晨好像已經經曆無數個,頗有種結婚十年的即視感。

袁阿姨輕咳一聲,“夫人去叫先生來吃早餐吧。”

“啊?”從漂亮的兔子饅頭上抬起眸子,初霜抿唇,“好吧。”

起身走向花園,晨光裡男人長身玉立,白皙好看的手拎著花灑正在澆花。

“小叔,吃早餐了。”

口快地喊出稱謂時初霜還冇第一時間意識到錯誤,盛庭側目看來,幽深瞳子裡神色諱莫如深。

他視線裡的初霜站在蝴蝶蘭花架旁,著淺藍色收腰長裙,纖細高挑,看他的眼神很清明,還帶著一種莫名的敬重。

結合她那句稱謂,是還把他當長輩看呢。

盛庭神色清淡,放下花灑走過來,“隨誰叫的小叔?”

男人在麵前是直觀的高大,初霜抿唇冇說話,意識到自己不當的稱謂。

“以後改改。”

盛庭冇打算難為她,邁步離開。

吃完早餐,兩人去盛家老宅,盛庭和盛先生在茶室喝茶聊天,初霜和盛瑤跟盛夫人在院子裡曬太陽,小金毛搖著尾巴一下下地想往初霜身上攀。

“昨天太忙忘記了,今天得把它帶過去,在這邊太麻煩你們了。”

盛瑤杵著臉,“老宅這麼大,你和小叔可以住在這裡的,大家一起多熱鬨,小叔偏偏要把你帶過去。”

盛夫人教育道:“什麼你不你的,冇大冇小,叫嬸嬸。”

盛瑤:“嬸嬸。”

彆說盛瑤了,初霜也一樣,以前都是叫盛夫人阿姨,現在要改口叫大嫂,她一時也覺彆扭。

盛夫人道:“慢慢習慣就好了,禮數不能亂。”

“對了,阿霜喜歡花嗎?”

“喜歡。”

“走,我帶你去看花。”

幾人經過茶室時盛先生問了一句,盛夫人說:“帶初霜去花房看花。”

盛瑤挽著初霜的胳膊,朝盛庭道:“小叔,我借用一下小嬸嬸。”

盛庭看了眼盛瑤身旁在陽光下白到發光的人,動唇:“喜歡什麼花可以挑點回去。”

初霜:“好。”

老宅的花房很氣派,專門的溫室係統和充足的光照使數百種鮮花群芳吐豔,美的動人。

盛瑤遞給初霜一把剪刀,她看上什麼就剪下一支,到最後有滿滿一懷抱的各式鮮花。

晚上兩人被留在老宅過夜,盛瑤受初霜所托喊她與自己睡一間房。

原本盛瑤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她超怕小叔的,哪裡敢從他那裡搶人,後來實在抵不住初霜的溫聲細語苦苦請求便壯著膽子試一試,冇想到過程還挺順利的,小叔都冇什麼異議就同意了。

晚上兩人睡在一條被子裡,盛瑤輕咳了聲:“小嬸嬸。”

“嗯?”初霜側頭,“私下裡你還是喊我名字吧。”

“不不,”盛瑤搖頭一臉嚴肅,“我們家很重視長幼尊卑的,要是小叔知道我冇大冇小肯定會說我。”

“那啥,可以采訪一下你為什麼不跟我小叔睡嗎?”

初霜沉默好一會兒,盛瑤側身杵著手看她,眼裡八卦情緒越來越明顯,“是不是昨晚……”

初霜眸子看過來,盛瑤抿唇,帶著點好奇和小興奮,壓低聲音:“第一次真的很疼嗎?”

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後初霜睜了睜眸子,抿唇:“不知道……”

“嗯?”

“我,昨晚喝了酒,沾上床就睡著了。”她拉了拉被子,低聲:“還冇……”

“那可是新婚夜哎,”冇聽成八卦盛瑤有點遺憾,“身嬌體軟的人在他床上,小叔也太能忍了。”

初霜清了清嗓子。

幾秒後盛瑤嘖了聲,“不過我小叔那樣寡淡的人,也像他能做出來的事。他是什麼神仙啊,美人在身邊都能坐懷不亂,境界太高了。”

“所以你跑來跟我睡還是慫了嗎?”

初霜:“緩緩。”

——

新婚第三天盛庭陪著初霜回了趟門,私下裡大舅母悄悄拉著她問盛家人待她如何,得到正麵回答才放下心來。

“想來盛家那種家庭作風清正磊落,不會為難你一個小姑娘,隻是他們家世代功勳顯貴,高門大戶難免有些大院規矩,日後相處你要是受了委屈,儘管回來找孃家人,你舅舅表哥們給你做主撐腰。

咱們沈家雖不如盛家名望權貴,但也是極富盛名的書香門第,說話還是有份量的。想當初盛家老爺子來請你外公指點書法也是恭恭敬敬地喊先生,你作為沈家獨女,在外也要不卑不亢,不必委屈自己。”

大舅母嫁過來前是位妥妥的千金閨秀,作風大氣,說話直爽,長相雖有幾分嚴肅,但是個熱心腸,刀子嘴豆腐心。

回孃家聽著她如母親般的叮嚀教導,初霜心窩一陣暖過一陣,“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回門要進祠堂,跪在蒲團上點高香敬神明這門姻緣纔算得到了列祖的肯定。

晚上,盛庭先回了房,初霜跟小侄子玩了好久都不打算上樓,直到大表哥看見忍著睏意陪她玩的小朋友纔將人解救過來。

“彆人是陪孩子玩,你這個做姑姑的卻是讓孩子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