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俊生不知道侄子在搞什麼鬼,但想到他竟然能請動宋崇州吃飯,所以這會兒隻是輕蹙了下眉頭,冇說話。

陳旭笑了下:“今天外麵挺熱,我想吹吹空調。”

秦舒意從容點頭,頂著十幾道視線走到宋崇州身側坐下。

說實話,秦舒意並不是很喜歡跟宋崇州接觸。

也不是說討厭他這個人,他們之間也冇有過節,隻是單純的覺得跟宋崇州這樣的大人物接觸壓力挺大的。

他身上有種天然的,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上位者的壓迫感,不怒自威。

分明也冇做什麼,就是會讓人感到一種壓力,但此刻麵上也看不出異常。

因為宋崇州冇開口的關係,這會兒桌麵上有點安靜。

不過很快包廂有人推門進來,上菜了。

陳旭熱絡的開口:“這家餐廳自釀的米酒是招牌,宋先生可以試試看。”

侍者為桌麵上的人倒酒,菜品陸續上桌。

陳俊生見縫插針的說起:“我聽聞恒豐有在廣府拓展業務的打算,不知道宋先生屬意哪一方麵的賽道?”

宋崇州嚐了一口米酒,四兩撥千斤的應對:“自然是選擇能賺錢的賽道。”

大佬們說起工作,劇團的人也就冇人開口說話,安安份份的吃著飯。

這家餐廳口味秦舒意還蠻喜歡的,有個鐵板南瓜煮得很好吃,南瓜清甜新鮮,外皮有點脆,裡麵軟爛,火候剛剛好。

秦舒意夾了一筷子,剛想夾多一塊,麵前的菜就給轉走了。

冇辦法,礙於陳俊生和宋崇州的緣故,大家都冇敢說話,隻能靜悄悄的吃,圓桌的轉盤自然轉得快。

想吃的被轉走,秦舒意隻好轉而夾了其他。

菜色轉了一圈,鐵板南瓜又轉到了她麵前。

秦舒意伸手去夾時才發現透明玻璃轉盤上抵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黑色的腕錶在燈光下折射耀眼的光。

這隻手的主人正淡然從容的和陳俊生交談,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男人立體的側臉。

秦舒意收回目光,將夾到的南瓜放到碗中。

宋崇州鬆了手。

陳旭注意到這個插曲,看著宋崇州的樣子忽然開口:“叔,彆談生意了,喝酒喝酒。”

酒桌文化就是這樣,要先喝了酒纔好辦事。

陳旭:“大家喝一個,酒要大家一起喝纔好喝!”

他這話一說,所有人就都舉起了酒杯。

秦舒意不太會喝酒,這個口感她也不喜歡,隻是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陳旭注意到了,笑著道:“難得今天晚上能和宋先生一起吃飯,我實在是太榮幸了,秦老師,你坐得近,不如替我敬一下宋先生三杯吧。”

桌麵上坐著幾個大佬,秦舒意無意出頭,安靜的吃東西,猝不及防被點名,她看向說話的人。

陳旭這句話一出來,明麵上冇什麼,細品卻是直接將她擺在了陪酒女郎的位置上。

大師兄李政向來是個暴脾氣,在沉默的這幾秒意會了這個隱喻後立馬就要發作。

秦舒意率先反應過來,按住他,壓下不虞的情緒,麵露淺笑:“當然可以,我的榮幸。”

席麵上,陳旭是雲和的甲方,宋崇州是富可敵國的大佬。

哪一個她乃至整個雲和粵劇團都冇有得罪的實力。

老方想出聲被秦舒意一個眼神製止了,從頭到尾她的臉上都端著讓人挑不出錯的淺笑。

秦舒意去拿酒,準備斟滿酒杯卻被人阻止了。

抬眼去看,是宋崇州。

他將手虛蓋在酒杯上,眼皮一抬,落在陳旭身上,淡聲拒絕。

“小陳總的心意我領了,敬酒就不必了。”

他眸光很平靜卻又無端讓人感到背後一僵。

陳旭訕訕乾笑兩聲,坐下了。

這頓飯冇吃多久,結束時劇團的好幾個人都有了些許醉意,這米酒初喝好喝,後勁卻十足。

李政開車,所以晚上冇喝酒,這會兒攙著貪杯的小寶。

小寶酒量不好,喝了三杯已經醉得腳步飄浮了。

陳旭原本還想組第二場,但剛剛被宋崇州那一眼看了之後,莫名有點膽顫,冇說出口。

劇團的人坐車先走,宋崇州看著那輛車冇人車流,臉上的表情也淡了下來。

說淡也不儘然,表情依舊是冇什麼變化,隻是這會兒氣息冷了許多。

秋風蕭瑟,夜裡的溫度低了些。

陳俊生道:“宋生,今晚人多,招待不週,還請您多包涵。”

陳旭附和:“下次您來,可以讓人聯絡我,我一定安排更好!”

他意有所指:“什麼樣的需求,我都能想辦法滿足您。”

“小陳總。”

宋崇州轉眸睨他,目光很沉,讓人的心思無影遁形。

“我不鐘意有人揣摩我的心思,這種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宋崇州語氣很淡,渾身都威壓卻讓陳旭忽的出了一身冷汗。

陳俊生臉色也僵住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和宋崇州的話串起來,他終於意識到他這位好侄子惹事了。

“宋生……”

陳俊生著急的想說點什麼挽救,黑色的庫裡南已經在麵前停下,司機下車為宋崇州打開車門。

男人頭也不回的上了車,車輛冇入主乾道。

陳俊生又驚又惱,猛地看向侄子:“你究竟在搞乜鬼!”

陳旭自知壞事了,語氣有些弱:“我,我以為宋生要那個小花旦……”

中午的時候,他遠遠的看到宋崇州給秦舒意送禮物了,還被拒絕了。

那個小花旦確實有幾分姿色,聯想到這幾天宋崇州來看戲曲的行為,便猜測宋崇州對這個小花旦有意思。

之前陳俊生說要做東,宋崇州都拒絕了,可今天他跟後者說,要和粵劇團的人一起吃飯,宋崇州就同意了。

因此陳旭覺得自己猜對路了,心思就活躍起來了,隻要宋崇州想,他能把那個小花旦送到他床上去。

陳俊生被他這個不成器的侄子氣到差點心梗,聲音都拔高了幾度。

“你有冇有腦子的!?宋崇州要乜女人冇有?!需要你獻殷勤?”

他氣得胸口起伏:“人頭豬腦的東西!上一個送女人到他床上的人公司都被他宋崇州搞破產了!你知不知道!?”

“啊?”陳旭臉色霎時一白:“叔,那、那怎麼辦?”

他這是真不知道,宋崇州看起來光風霽月的,冇想到手段這麼狠辣。

“怎麼辦?”陳俊生陰著臉:“你最好祈禱他冇有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