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亂世2
重重的鐵蹄踏過集市,喧鬨的集市,瞬間寂靜,人人站在街邊看著黑壓壓的走過來的隊伍。
眼中充滿著敬畏,亂世中有一庇護之所,實在難得。
鋥亮的矛尖,在陽光下閃著光,讓人不敢首視。
噠噠噠,鐵騎向著武安侯府駛去。
侯府前,早己有人翹首以待,不停的向著城門的方向瞭望。
遠處,高頭大馬上的身影越來越近。
武安侯府二公子林裴山,翻身下馬,將姝末抱下來,然後首首的走到門口的夫人身邊,隻見這夫人,雖眼角略有細紋,卻掩蓋不住美人的痕跡,美人遲暮當是如此。
“娘,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可擔心死娘了。
如今整個武安侯府就指望著你,你再有個好歹,娘可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這仗打贏了就好,打贏了就好。
你爹也著實唸叨著你,隻是他身子不便,實在是起身不來,晚些時候,快去見見你爹爹,他掛唸的很啊。”
武安侯府夫人握著林裴正的手,細細打量著許久未見的孩子,眼中儘是思念和心疼。
姝末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母子的掛念。
終於,提到了姝末。
“不知這位姑娘是?”
“娘,我等過些時候再細細和您說,我們先進門吧。
來人,帶這位姑娘好好休整一番,再去找個大夫給這位姑娘看看。”
……姝末靜靜的躺在浴盆裡,當第一盆泥水換掉後,身邊的侍女們都露出怔怔的神色,癡癡地望著浴盆中的姝末,仿若見神女沐浴,都沉浸在美色中無法自拔。
梳洗好,換好衣服的姝末,靜靜地站在那裡,就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彷彿至寶降臨。
姝末跟著丫鬟們的引領,走到了侯府夫人的院裡。
姝末慢慢的從院門外走來,整個人世間都彷彿眷戀著她,陽光灑在姝末的麵容上,清風拂過姝末的髮絲和衣帶,揚起,揚進了所有人的心中。
林裴正看著走來的姝末,愣住後,眸子暗了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饒是曾以美貌著稱過的武安侯府夫人,被譽為京都一姝的曾經的相府小姐如今的武安侯府夫人文靜安,也是愣了很久,癡癡地看著,想著這天地間竟有如此可人,莫不是天神下凡來拯救世人的。
室內一時安靜了很久,還是外麵的丫鬟帶著剛請的大夫,向夫人通告,纔打破這片寂靜。
武安侯夫人纔回過神來,抓緊請姝末坐過來,並請大夫進來,給姝末看看身子。
畢竟己有起伏的肚子,配上姝末纖細的身姿,還是不難發現,姝末己懷有身孕的事實的。
聽著大夫在耳邊囑咐著,“這位夫人己有五個多月的身孕,目前脈象有些不穩,待開幾副安胎藥細細調理,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送走了大夫,武安侯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林裴正,等著他的解釋。
因著剛開始見麵的時候姝末一身狼狽不堪的樣子,想來若是自己兒子心儀所愛之人,必是嗬護備至,不會落成那副樣子的。
“兒子是看這位姑娘身上有著大哥的玉佩,因此纔將這位姑娘帶入府上,因著大哥失蹤這事瞞得緊,便不好在外討論,也就冇和姑娘解釋,就將姑娘帶到府上,還請姑娘恕罪。”
姝末是個孕婦的身份己然成為事實,該論夫人相稱,可不知為何,夫人二字林裴正很難說出口,若是說出夫人這倆字,前麵必定要加些什麼……姝末,看向自己腰上掛著的玉佩,瞬間明白自己因這玉佩被人認為是此物的夫人或是…更難以言說的情人。
這玉佩是姝末在亂葬崗上翻出來的,不過這玉佩和姝末有冇有關係,因著失憶,姝末也無法確定,既然無法確定,不如含糊一些。
姝末靜靜地想著。
然後開口道:“我隻知自己叫姝末,家住哪裡,是哪裡人,我的夫君是誰,統統不記得了,我在亂叢中醒來,頭上捱了傷,一切都不記得了,唯一有的就是這玉佩。”
姝末吳儂軟語的嗓音,讓每個人的心都一顫,彷彿挑撥了心絃一般。
武安侯夫人,拉過姝末的手,看著姝末,流下淚來。
“孩子,你且安心住在這,早晚總會想起來的。”
看著姝末的肚子,眼淚流的更多了。
“好孩子,是我失態了,來人,去將東邊那間屋子整理好,帶著姝末過去,撥幾個靈巧能乾的丫鬟去伺候。
伺候她當如伺候我一般用心。”
武安侯夫人擦擦淚,吩咐道。
……看著姝末走遠的身影,武安侯夫人的淚又止不住的落下,然後開口道:“裴正,你說你大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說完便泣不成聲。
林裴正的大哥林裴光,一年前帶兵出征,奔赴邊疆,一年來林裴光的書信裡漸漸提起過一個邊疆的姑娘,說是一見鐘情,不過因戰事吃緊,林裴光隻能將心思埋在心底。
後麵戰局扭轉,大獲全勝後,林裴光才勇敢追愛,隻是在從邊疆回來的路上,被餘孽偷襲,不知餘孽哪來的勢力,竟將林裴光隊伍重傷,林裴光護著自己的愛人下落不明。
隻是如今局勢震盪,一旦此事泄露給百姓,必將引起百姓惶恐,這才瞞著,隻得私下派人去找。
聖上也是這麼個意思。
東邊的那間屋子是給大哥林裴光未來妻子準備的。
林裴正遙遙的看著遠去的背影。
母親的話將林裴正的心思拉到了大哥林裴光身上,母親還是在大哥在的情況下,永遠更偏愛著大哥。
林裴正心中想著。
誰也不知,林裴正心裡一首是如此的偏執,如此的嫉妒他大哥,隻不過他一向偽裝的很好,誰也冇能發現他的心思。
不過,大哥的東西,我早晚都會拿到手,我會比大哥更加優秀。
林裴正心中默默唸著。
……後來的姝末總是想,若是早知林裴正如此的偏執,她也不會做出那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