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關於蕭鶴川與前女友舊情複燃,以及與她一同出國發展的故事早就在京大傳得人儘皆知。

聽許岩將關於蕭鶴川近期的動向詳細彙報完,程楚驍沉默了幾秒,“知道了。”

電話掛斷。

其實不難猜到,那天沈知念醉酒失態和這件事脫不了乾係。

男人倚在駕駛座的靠背上,漆黑冰冷的雙眸閉了閉。

腦海中映出那日她喝醉酒眼睛通紅明顯哭過的模樣。

很難過嗎?

可當初她先搶了彆人的男朋友,現在人又被搶了回去,這算不算因果循環的果報。

要有多喜歡,纔會不惜插足彆人的感情也要和他在一起,甚至失憶了,還把彆的男人當做是他。

程楚驍掀眸,眉眼間蓄了一層暗色。

若她隻是失去關於蕭鶴川的記憶,恢不恢複與他並無乾係。

但現如今她錯亂的記憶和他有關,她必須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程楚驍命手底下的醫療團隊就沈知唸的顱腦CT、恢複情況、以及所有檢查結果研究會診,月底時又為此開了次會議。

一眾專家醫生排除了腦部淤血壓迫腦神經導致失憶的情況,一致認為是心理原因。

結論和之前韓醫生說的大致相同。

程楚驍穿著一件黑色襯衫,手臂上戴著兩枚袖箍,袖口微微挽起一截,冷白色的手腕搭在桌上。

長指有一下冇一下輕敲,周身氣場強大。

男人微垂的眼皮撩起,半天聽不到重點,語調裡帶了幾分躁戾:“怎麼恢複。”

“一般恢複記憶,大多是讓失憶者在熟悉的環境或者和熟悉的人多接觸,熟悉的事物或曾經發生過的事件重演刺激大腦時會記起零星片段。”

“程總,您剛剛說沈小姐對於她生活裡的其他人都記得冇錯,這錯亂的記憶偏偏和您有關係?”

“那想要恢複的話,還是需要你們多多相處,相處多了她便會記起以前你們的相處方式和現在有區彆,順其自然就會想起更多。”

程楚驍麵色沉鬱,“冇有彆的辦法?”

“人會因為某些事產生心理鬱結。”

“沈小姐目前記憶錯亂大概是因為她不想記起難過的部分,又不願意忘記一些美好的部分,所以大腦自動拚湊出一些讓自己願意接受的記憶。”

“若是讓沈小姐消除心理陰影……”

“比如說因為失戀傷心難過的話,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走出過去,或許自然而然就想起來了。”

程楚驍抿緊薄唇,鋒利的眉峰微微蹙起,回到思路一。

他又想起那日讓她強行回憶時的畫麵。

“她頭疼怎麼辦。”

“恢複記憶的過程難免會讓大腦受到刺激,若是強行去想難免會出現頭暈、頭疼欲裂、耳鳴的症狀。”

醫生細心察言觀色,從程楚驍的隻言片語中聽出他對這位小姐似乎格外上心。

於是道:“不過頭疼的時候,可以按揉一下頭部幾個重要穴位來緩解這種症狀。”

“程總,需要我教您一下嗎?”

程楚驍沉思幾秒,微揚了下下巴,示意了一下許岩的方向,“教給許岩。”

“好。”

許岩:?

…………

沈知念出院後,便被經紀人黎清帶去做演技特訓了。

為接下來要試鏡的新戲做準備。

她畫漫畫、編故事是愛好,這件事除了之前被沈羨無意間發現外無人知曉,主職業是演藝圈的花瓶。

所有她有大把的時間花在愛好上。

至於,她為什麼喜歡畫漫畫,卻要去做演員……

沈嶽東有兩任妻子,第一個是宋氏大小姐宋韻,兩人聯姻後生下第一個女兒沈雲舒。

沈雲舒三歲那年,沈嶽東遇到了到公司應聘總裁秘書的祝菡珺。

之所以會留用她,其中還有一層原因是因為她長得太像他的初戀,令他一見如故,所以纔會有後來的酒後亂情,因此有了沈知念。

後來宋韻車禍身亡,沈嶽東再婚,小兒子沈羨出生。

祝菡珺當年為了嫁進沈家用儘手段,和沈嶽東結婚前困難重重。

把沈知念送進娛樂圈,是當初她嫁入沈家的條件之一。

沈雲舒的母族擔心沈知念未來會成為和沈雲舒對抗的威脅,所以希望她遠離商界,並且不許她接觸一切關於金融、管理類的課程。

娛樂圈是不錯的選擇。

因為她是私生女,所以她冇有選擇的權利。

成為圈內頂流難免會被人評頭論足,祝菡珺並不想沈知念成為京圈貴族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縱使她入圈時間早,演的都是些花瓶角色,至今仍舊是三百六十線開外的小糊咖。

不過最近出了醉酒表白門事件,網上一股腦的都在罵她,她從小糊咖升級成了小黑咖。

黎清說:“你現在黑得太紅了,我現在走兩步就能聽到有人罵你,必須找個機會把這個熱度蓋過去。”

為了扭轉風評,黎清想要給她接一部自帶流量的新戲,為此操碎了心。

特訓後的假期,沈知念最上心的事情,便是關於程楚驍。

之前她倒是經常像個小話癆一樣給他發訊息,但是他的回覆少且簡短,本身文字就會削弱親近感,如此一來便更加冷冰冰。

【沈知念】:今天吃了永安街的章魚小丸子,好好次[圖片]

【沈知念】:好飽

【沈知念】:如果你在就好了

【沈知念】: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你要記得按時吃飯哦

【沈知念】:在忙嗎?

【C.】:在忙

諸如此類。

文字並不能直接的表達情緒,想了半天,趁著午休時間的空擋,沈知念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時,那邊傳來一聲極有磁性的男音:“喂。”

許久未聽到他的聲音,她一怔,腦中忘了剛剛要說的話,脫口而出的是一句:“你,你在做什麼?”

“工作。”

一句話把天聊死。

沈知念揉了揉臉蛋,後知後覺這不是個適合開展聊天的話題,又來一句,“我放假了,可以去找你嗎?”

她的意思是既然他有工作要忙,那她過去陪他好了。

她可以做自己的事,冇有任何交流,隻是待在一個空間裡也好。

“我……”

解釋的話剛要冒出來,她聽到那邊男人低低的兩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