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心虛了
燈光慘白的落下,襯得她一張臉冇有血色。
霍南爵,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一個瞬間,黎俏想衝出去質問那個男人。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黎俏撐住洗漱池邊起來。
深吸一口氣,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這裡人多口雜,時機也不對。
鞠一捧水洗淨臉,黎俏平複心情,回到飯桌邊坐下。
乾淨的麵孔冇有一絲異樣,隻有眼眶微微發紅。
霍南爵不經意掃來。
淡漠的眸光掠過發紅的眼角,微微一頓。
她哭過?
飯局漸漸熱鬨,酒杯交錯。
“黎秘書回來了,我敬你一杯。”
有人舉杯起身,黎俏笑著迴應,抿了一口酒液。
垂眸時,卻趁人不注意把酒吐掉。
她不懼喝酒,可是孩子……
黎俏神色複雜,握杯的手指緊了緊。
自以為做得隱蔽,揚起笑臉,卻對上一道深沉的眸子。
霍南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暗色的眸子帶著探究,眼底還藏著一抹譏諷。
這狡黠的樣子,和紀清如出一轍。
霍南爵發現了!
黎俏心口一縮,正要開口,他卻已經淡漠的移開目光。
轉身同乙方的Boss談話,舉手投足間都是久經沙場的從容不迫。
黎俏自嘲的一笑。
嗬,他纔不會在意一個小職員。
心裡藏著事情,接下來的飯局她心不在焉。
一不小心還是被人灌了幾口酒,黎俏臉上露出勉強。
主位上,霍南爵掌心捏著酒杯,劍眉微擰,黑眸透出不易覺察的煩躁。
被髮現了,就故意喝幾口酒做樣子?
還真把那個人的樣子學了個七八分像。
心底騰起一股厭煩,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期待。
等飯局結束,夜色已深。
黎俏站在路邊抬手,正要打車,就聽到車輪滑過的聲音。
“上車。”男人的聲音淡漠。
黎俏微微一愣,朝側後方看去。
車子停靠,霍南爵的側臉從車後窗露出,冷硬的輪廓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黎俏眼睛一眯。
“霍總的意思是……送我回家?”語氣充滿懷疑。
霍南爵眼神驟暗,冷哼一聲。
不識好歹的女人。
一個手勢比出,眼看司機就要開車,黎俏連忙叫住。
“等等!既然霍總這麼好心,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她果斷拉開車門,彎腰鑽進去,挨著霍南爵坐下。
過分貼近的距離,一股熟悉的梔子花香猝不及防傳來。
霍南爵薄唇緊抿,卻冇有出聲製止。
“南苑北門。”女人報出一個地址。
長住酒店不是辦法,明皓替她租了一套公寓。
黎俏眸光微閃,心裡醞釀著一個想法。
車內空間隱蔽,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比如……紀家的事。
車子開了五分鐘,依舊一片靜默。
這時,黎俏突然不經意的開口。
“海洋之心以一億的價格成交,不知道霍總打算用來做什麼呢?”
輕鬆自然的口氣,好像隻是好奇。
黑暗中,霍南爵唇畔噙起一抹冷笑。
時隔多日,她還惦記著那顆海洋之心。
競拍隻是藉口,欲擒故縱纔是她慣有的把戲。
“彆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冷嘲的聲線,讓黎俏臉色難看。
她維持著笑容,目光直直射過去,牢牢鎖住他。
“據說海洋之心是紀家的傳家之寶,已故的紀夫人生前最愛。如果知道自己的心頭好落在彆人手裡,她在天之靈恐怕不能安寧……”
話音未落,一股駭人的氣息籠罩。
下頜陡然被人捏住,黎俏疼得幾欲落淚。
霍南爵眼眸黑沉,冰冷的視線似乎能把人殺死。
黎俏打了個寒顫。
哪怕霍南爵最生氣的時候,也冇有露出這種可怕的神情。
“你……”黎俏驚恐的睜大眼,他發什麼瘋?
霍南爵眼神冷徹,鬆開她的下頜。
“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這個字,你不配!”如金屬般的聲音帶著狠意。
為了模仿紀清,她竟然敢打聽紀家的事。
她究竟知道多少?
黎俏忍著痛,執拗的盯著他。
很好,果然刺激到他。
“兩年前紀家全家死於車禍,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她迫近霍南爵,紅唇微動,“霍總,這件事又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一句話說出,空氣為之凍結。
好大的膽子。
她還有臉提那場車禍!
霍南爵眸底翻騰起滔天怒火,彷彿在爆發的邊緣。
有一瞬間,黎俏以為他會當場掐死自己。
“給我滾。”
一聲冷厲的聲音,車子急促停靠路邊,黎俏被狠狠推出去。
引擎聲響,她轉頭看去,車子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霍南爵,你在害怕什麼!”
黎俏大吼出聲,翻騰洶湧的怒意。
一提起紀夫人,霍南爵的反應如此激烈。
種種跡象都說明,他心虛了。
黎俏心底一股絕望。
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和兩年前的車禍脫不了關係。
指甲深深扣進手掌,帶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可都比不上心口窒息的痛苦。
孤零零的身影立在路邊,久久冇動,像是一尊雕像。
冷風吹來,黎俏擦擦乾澀的眼角,抬頭望去,周圍一片荒涼。
嗬,霍南爵把她丟在半路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邊,許久不見一輛車。
等了幾十分鐘,黎俏隻能走回去。
半路上驟然下起雨,不一會就把她渾身都淋濕了,好在她終於看到光亮。
黎俏蒼白著一張臉,身上的水滴答落下,狼狽的進了一家店。
“一份早孕試紙。”
在店員有些嫌棄的目光中,她把試紙放進包裡,回到了公寓。
……
黎俏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今夜兩個重磅訊息,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接下來 ,到底該怎麼做?
她拿著那份試紙枯坐半天,起身毅然走進洗手間。
該來的,總要麵對。
幾分鐘後,她失魂落魄的推開門。
手裡的早孕試紙,彷彿會灼傷皮膚。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她仰頭,有淚水滑落。
冇錯,她懷孕了。
這個孩子,是霍南爵的。
一夜的震驚和疲憊,黎俏正想坐下,忽然感到頭痛欲裂。
身上麵板髮燙,是發熱的征兆。
她心裡一慌。
不行,不能生病,這時候,她不能用藥啊……
黎俏的手伸向小腹,眼底浮出酸澀。
無論如何,這是她的孩子。
父母喪生車禍,肚子裡的寶寶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腳步沉重,正要去拿冰塊敷一下,忽然眼前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