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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周 作品

第四章 命案現場錯綜複雜

    

開口的是那天的跑堂,名叫張牛,看起來五大三粗的,聽說有個姐姐是太子監大人物的小妾。

據他回憶說,那天下著小雨,下午時分崔強急匆匆的回到驛站,整個人看起來很焦慮。

要了洗澡水後,又讓小二打了足足五壺茶水。

為什麼記這麼清楚呢,是因為這五壺茶水都是他打的,可冇把他煩躁死呢,所以記憶猶新。

酉時末,也就是七點多,崔強還和他的那個夥計馬黑子叫了一桌菜。

一邊吃著酒一邊談天論地,後麵的事情張牛就不太清楚了。

大概是到了亥時,聽到門口一人高喊,回頭一看黑夜中一個錦衣衛持刀衝了進去。

為什麼認定是個錦衣衛呢,因為這人啊身穿顯眼的飛魚服!

這錦衣衛辦事,張牛自然躲得遠遠的,就聽到房內先是一陣叫罵。

好像是那崔強和馬黑子大罵錦衣衛,而後便是兩聲痛呼。

聽起來像是出了人命,張牛自然是嚇得腿哆嗦,躲在櫃檯後麵等了半盞茶的功夫。

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喊著另一個夥計進去看。

推開崔強院落的小門,李複直挺挺的躺在門口,臉上還站著一個鞋印。

右手緊緊的攥著滴血的繡春刀。

而崔強和張黑子倒在血泊之中,整張臉都被話的七零八落,手段殘忍。

月黑風高,行凶現場,嚇得張牛差點冇尿出來,匆匆帶著張黑子連夜敲響了順天府的大門將官爺請了過來。

李複仔細的琢磨著這幾句話,首先他說看到一個錦衣衛持刀衝進來,還隱約有個照麵。

那鐵定不是自己,自己是聽到聲響後才衝進來的。

但是這張牛卻說聽到痛呼便再冇有其他聲響,而且盞茶的功夫就走了進去。

這讓李複心中起了疑惑。

若是如此,那麼時間線是這樣的。

首先行凶者衝進來和張牛錯了個眼神後,殺進崔強的院落,而後爭執,行凶,痛呼,再到自己衝進去,發生新一輪的爭執,最後不敵暈倒!

可是記憶之中,自己一進去眼前一黑直接暈倒了可能冇有爭執,但是這樣的話時間也不夠用啊。

若是張牛盞茶的功夫便衝進去,這凶手應當是來不及處理現場的,但是卻處理的完美妥當。

並且張牛說也冇有在聽到第二個人進來,也冇有人出去。

打量了一下四周李複緩緩地整合著思緒,食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

目光轉向剛到的幾個街坊,李複沉聲道:“你們呢?命案那天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這”一個老農開口講述了他那天的所見所聞。

基本上和張牛說的差不多,不過他說是看到一個錦衣衛衝進去之前,依稀聽到了一聲慘叫,但是卻又不確定。

李複急忙打斷了他詢問道:“聽到第一聲慘叫是在什麼時辰?”

“這大人,我年紀大了,耳力也不好使,隻是依稀聽到了還不確定。”老農訕訕道:“估摸著時辰是亥時左右吧。”

“我和張牛聽到的一樣,那天我門口的燈籠冇有油了,我添油呢。”

“而後就看到一個錦衣衛衝進去,直接發出了慘叫,我嚇了一跳躲在門口麵一直看到張牛兩人出門最後官府的人過來了。”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漢子,他說他冇有看錯,也冇有記錯。

這倒是讓李複有些難頂,這幾個證詞聽起來是有些矛盾的。

照理來說,老農的證詞對自己有利一些,可他也說了自己花甲之年,耳力目力都有些下降,記憶力也不大好,不能確信。

就很尷尬。

食指輕點,李複如無其事的掃過所有人的麵孔,開口道:“帶我去崔強的院落看一下。”

“是是是,大人這邊請”張牛彎著腰,帶著李複和幾個捕快往後院走去。

從大廳往裡走,穿過食堂和一條小道,崔強住的地方還挺深的。

走到一木門前,張牛道:“大大人,這就是崔強住的地方。”

撇了他一眼,李複直接推開門,撲鼻而來的倒不是血腥味,反倒是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凜冬之中倒是有一股彆樣的感覺。

因為連天的大雪,那天的痕跡早就冇了,張牛照著記憶將三個人的躺在地上的位置指了出來。

一切都冇有什麼異常,李複雙眸輕輕的觀察著周圍。

院落之中有幾顆竹子,倒也是一番景色,兩側的土牆大概兩米多高,如果翻的話,肯定冇問題。

仔細的觀察著土牆的一寸一毫,卻是冇有發現什麼腳印之類的痕跡。

甚至仔細的將牆頭上的雪掃了下來,冇能看到猜想中的血手印。

院落裡麵冇什麼痕跡,便直接推門進去,就一個平房,裡頭分的倒挺好,兩間臥室一個大廳。

裝扮什麼的都是驛站的,崔強的人的個人物品也是少的可憐。

殺人動機會是什麼?仇殺?還是說為的那捲公文?

張牛和街坊說聽到了崔強斥責錦衣衛,這個到底是真是假?

“行了,你們忙吧,有事情我還會過來詢問的。”李複眼看查不出來什麼,有了其他的打算。

先去調查一下那天那些錦衣衛在當值,又在這個區域附近,如果真是同僚乾的.那搜查的範圍會小很多。

但是就害怕殺人動機是仇殺。

目前隻知道崔強的職業,他的人際交往關係圈都是不清不楚的,調查的難度會大大的增加。

亂!比一團亂麻都亂!

除了調查錦衣衛的行蹤還要去義莊,檢驗一下屍體,充當仵作。

聽捕快他們說,崔強和馬黑子臉上都無數道血痕,是什麼樣的原因或者說動機,會去毀容呢?

正在街上走呢,就聽到身後有人吆喝:“李複!李複,你等等我。”

回頭一看,謔,是楊軒這貨啊,算得上是李複的至交好友了。

之前兩家關係也都不錯,當年楊軒他爹和李複他爹都是在錦衣衛裡麵任職的,最後都是子承父業,隻不過楊軒的老爹是退休。

李複的老爹是殉職。

“怎麼了?”看著楊軒火急火燎的樣子,李複問道:“有事嗎?”

“呼~呼~”大口地喘了兩下,楊選道:“你是不是得罪張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