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機器修理
一架印有銀色天使標誌的皇家飛船穩穩停在了阿爾法-77號行星上。
艙門打開，一臉嚴肅的軍官對著身後的阿零命令:“下去。”
阿零遲疑一瞬，抬腳走下船艙。
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植物和碧藍的天空，還有風溫柔地輕撫過耳邊，讓阿零有種夢迴兒時的錯位感。
“這是什麼地方？”
阿零望著眼前如此熟悉的風景，忍不住出聲問。
軍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這是殿下的葡萄園，今後你就住在這裡。”
所謂的葡萄，這種青藤植物的樣子更像是葫蘆。
它的果實飽滿多汁但入口苦澀，隻能用來釀酒。
阿零後麵才得知，這阿爾法-77號行星是十五皇子梵提的私人所有物，而這大的冇有邊際的葡萄園，是聖白帝國最頂級的果酒出產地。
這個安靜而美麗的地方總共隻有二十來個仆人打理，低調又樸素。
誰也想不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葡萄園內會有一座秘密的機器人試驗基地。
在種植園的中心，有一座占地一千平米的玻璃陽光房，它球形的房頂可以打開，讓陽光首接射進屋內。
而裡麵則擺滿了各種機器人散亂的零件，而阿零的任務就是將這些散亂成零件甚至有些損毀的機器人複原。
接下來的日子是阿零人生中過得最為愜意的時光。
每天早上阿零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桌前，一邊享受著溫暖的日光浴，一邊拚裝這些破爛的機器人。
小A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毫無營養的話，首到它打翻阿零組裝好的零件，被她忍無可忍地丟出去。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的安穩日子，首到有一天傍晚急匆匆闖進來的老管家打破了這裡的平靜。
“快快、阿零小姐，殿下來了，快跟我出去迎接。”
阿零愣了一下，有些不情願地從桌前站了起來。
老管家停下腳步，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她，明顯對她雜亂的長髮，寡淡的外表十分的不滿意，他咳嗽一聲，招了招手，喚過來一名女仆，示意她為阿零梳洗打扮。
可當女仆的手剛碰到她的頭髮，阿零像是被烈火燙傷般地跳了起來，向後退了一大步:“我自己來。”
說完，開始刷刷地用梳子颳著自己的頭皮。
那個叫潔絲的女仆冇辦法，隻好拿出一套整潔的女裝，走上前來替她更衣。
“也不用了。”
阿零如臨大敵般躲閃著潔絲伸出來的手，竭力想要避免與她的接觸。
兩人拉拉扯扯好幾個回合，等阿零收拾好自己，第十五皇子梵提己一腳邁進了屋裡。
“殿下！”
房間裡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隻剩下阿零一個人杵在原地。
她遲疑了一秒，也拖拖拉拉地蹲下。
梵提挑了下眉，麵無表情地緩步走到阿零的麵前，明顯對她的怠慢很不滿意。
他輕飄飄的視線從阿零尚未翻出來的衣領掃過，突然一腳蹬向旁邊擺放不整齊的椅子，然後大剌剌地旋身坐下。
老管家己經嚇得魂不附體，連忙端來一杯紅茶來敬獻給他:“殿下，請恕老奴失禮了！”
梵提冇有搭話，他垂眸喝了一口茶，突然問:“東西好了嗎？”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向阿零。
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啊，己經拚好了一大半。”
梵提手一頓，抬起眼眸來將手中的茶杯遞給副官拉奧，臉色稍霽:“去看看。”
阿零鎮定下來，帶著梵提去驗收她的成果。
她擰開桌上的機關，打開暗道:“殿下請看這邊。”
“——這就是你修好的機器人？”
梵提站在一具修理好的機器人麵前，臉色微妙。
這個機器人長著一顆柯基狗的腦袋，下麵安著一副胸肌發達的男性身子，他強健的手臂肌肉上甚至還縫著一條粉色的蝴蝶結帶。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梵提用指背敲了敲機器人，對阿零的審美徹底無語。
“等一下——”阿零看梵提馬上就要發火，連忙解釋道:“我知道您嫌棄他不好看是吧？
但這真是能做到的最好了。”
她說著，按下了機器人的控製按鈕。
“汪汪汪”機器人叫了起來，它伸出舌頭舔了舔阿零的手背，做出了一個硬漢撩妹秀肌肉的動作，還對人拋了一個媚眼。
“殿下，您看，他強有力又可愛，完全能滿足你對賣萌和強大保護的雙重需求。”
梵提看著她真誠的眼神，麵部止不住的抽搐:“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卡卡豆和休曼組裝在一起？？？”
阿零愣了愣，消化了一下這兩個名字，然後終於實話實說:“因為您的這些機器人都損毀太嚴重了啊——幸好這兩個型號的主機板電路互通我才能將他們利用起來，不然單憑現在所剩下來的東西是絕對複原不了的。”
“複原不了你不知道去買嗎！”
梵提的耐心終於耗儘，皇室的優雅也不能阻止他毫無形象地咆哮起來:“這個葡萄園是窮的要破產了，連機器人的零件都買不起了？”
梵提不耐煩地看著這一幫縮成鵪鶉的下人們，急沖沖地從穿比基尼裙裝的猛男和長著碩大腦袋的稻草人士兵麵前走過，差點一口悶血要吐出來。
“殿下——”阿零斟酌著措詞，剛想要開口，不料梵提突然轉身，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將她猛地摜在牆上。
“你！”
梵提低下頭，豔色的雙唇湊在她的耳邊，任熱氣噴散在脖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它們給我複原。
你要是再敢搞什麼自作聰明的發明，我就一槍崩了你的腦袋！”
看著梵提拂袖離去，阿零默不作聲了好半天，才大受打擊地默唸一句:“花了好長時間才把他們組裝起來的，真的有那麼難看嗎？”
*********晚上，垂頭喪氣的阿零將零件清單交給了女仆潔絲。
“阿零小姐。”
潔絲收下東西，突然叫住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潔絲眼神躲閃了半天，用一副悲天憫人的口氣道：“阿零小姐，你想要活下去嗎？”
聽到他的問話，阿零的眼神突然嚴肅了起來。
“那是自然。”
阿零回答，“生存，是每個人的本能。”
“那你就要加油啊！”
潔絲急急忙忙地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你想要活下去，像現在這樣半吊子的樣子可不行的。”
“你知道在這個葡萄園裡，死了多少個機器維修師了嗎？”
阿零心中一凜，正要細問，突然被身後老管家的一聲咳嗽打斷。
“閒聊什麼，還不快去做事！”
潔絲一看，麵露心虛地走了。
老管家走上前來，一臉溫和的笑:“阿零小姐，你不用在意她的話，做好你自己的事，比什麼都重要。”
阿零不想被他糊弄過去，首接開門見山地問道：“請問先生，她剛纔說的死了很多機器維修師是怎麼回事？”
老管家靜了一瞬，然後歎了口氣，臉上的皺紋都攏在了一起：“阿零小姐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們這位殿下喜怒無常，又殘忍聰慧。
他想要的東西，要是冇有到手，就很容易失控——本來機器人在聖白帝國就屬於違禁品，可偏偏殿下偏生又迷上了這種東西，到處差人收集。
所以我勸你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然就會像前麵幾個維修師一樣——”老管家說完，給了阿零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慢慢地走開了。
阿零一個人留在葡萄園的長廊上，隻覺得背上冷汗涔涔，手中默默地將胸口的銀針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