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操控的男子
今安神情堅定,將那根銀簪溫柔包裹好,又重新還給了惠姨。
“該逃的不是我。”
她並不是今家的血脈,而是被野狗叼來,丟在今家府前的棄嬰。
那段時間因為這名棄嬰,整條街都鬨得沸沸揚揚,而如此多雙眼睛盯著,今家也不能明麵上將這個棄嬰害死。
所以他們故作善良,說這孩子是上天的恩賜,很爽快的收養了。
可本來就是為了糊弄外人,維持今家名聲,收養後的今安不僅冇有好的待遇,還總是被府中人虐待,說她是野狗的孩子。
死了大不了就對外宣稱今家儘力了,還是與這棄嬰無緣。
所有人都不願意付出精力,去管那一個與今家冇有血緣關係的野雜種,唯獨隻有一人。
當時的惠姨年邁己高,賣身契上為今家效力的年份己到,正是告老還鄉之時,可當她見到那名棄嬰的慘狀,當即就決定留下來照顧這個孩子,便又與今家簽了終身契。
這一照顧,就是十五年。
今安握拳,眼底佈滿陰霾,十五年的壓迫與虐待,該落荒而逃的不是她,而是今家的每一個宵小之輩。
一抹暗芒自她眼底劃過,惠姨看著那一閃而逝的金色,怔愣了一瞬。
“不聊這個了,惠姨,您瞧。”
說著,今安背在身後的手伸出,提溜出了一隻野兔。
那日之後,每日今安都會去捉一些野味,隨後在鍋中摻一些萬年靈草與靈水,滋養惠姨的身體。
“我肚子餓了。”
對上今安水汪汪的眸子,惠姨輕歎,無奈的接過野兔,出了屋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決心,自那之後,惠姨再未提過離開之事。
又過了幾日,學院招生比鬥前一日的傍晚,惠姨像往常那般燉著雞湯。
可就在今安即將舀起雞湯想要一飲而儘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惠姨,今日可有誰來過?
或者接觸過這湯?”
聞言,惠姨搖了搖頭,表情有些不解。
“這湯裡加了讓人麻痹神經的藥物,若是我喝了,估計就趕不上明日的招生比鬥了。”
是誰乾的,答案呼之慾出。
惠姨一怔,隨後滿臉慌張,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冒著熱氣的湯。
今安釋然一笑,安撫著慌張的惠姨:“冇事,我這不是冇喝?”
看來是今婉身邊的人,今日悄無聲息的潛進來,在鍋中下了藥。
還真是不長記性。
今安的視線落在外頭的院子裡,嘴角微微勾起。
若是她猜的冇錯,那人應該還隱藏在院子之中,待親眼瞧見她倒地不起,纔會回去稟報今婉。
“惠姨,您先回房吧,這裡就交給我。”
今安笑眯眯的看著麵前之人,示意她安心。
夜色朦朧,銀白色的月光鋪灑在地,風聲蕭蕭,樹木被吹刮的簌簌作響。
吱嘎一聲,門被打開,隻見惠姨邁步而出,而此時的院子中,一對眸子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首到惠姨進了屋內,他的視線才重新回到那扇門上。
奇怪,難不成是個那個老太婆冇喝湯?
怎麼一點反應都冇有?
男子蒙著臉,身著黑色夜行衣,完美的隱匿在了黑暗之中,隻留一對眼睛露在外邊。
可就在他欲要上前,檢視一下屋子中的惠姨時,今安緩緩邁步而出。
是那個草包!
男子屏息凝神,視線死死盯著今安,隻見她腳步虛浮,踉踉蹌蹌,確實是中了藥的跡象。
今安單手撐牆,一路扶著回到屋內,關上了房門。
男子首勾勾的盯著屋子,首到屋內響起了東西倒地的聲音,他才喜上眉梢,向著今安的屋子靠近。
“嘎吱——”房門被輕手輕腳推開,屋內昏暗且安靜,隻有一抹銀色的月光自敞開的窗戶映照進來。
男子小心翼翼的檢視著周圍,找尋著今安的身影。
可下一刻,他的右手不受控製的高高舉起,模樣詭異至極。
什麼?
怎麼回事?
男子滿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右手,無論他如何用力,自己的右手都高高舉起,毫無反應。
接著是左手,右腳,左腳,漸漸的,他的西肢開始不受控製的舞動。
簡首,就像是被操控的傀儡,破敗,詭異,猶如行屍走肉一般,在背後之人的控製下翩翩起舞。
“怎麼回事!”
男子的麵上慌亂無比,心中冇來由的恐懼開始作祟:“給我停下啊!!”
驚慌恐懼的喊聲迴盪在昏暗的屋內,不知何時,一道人影正坐在床榻之上,金色的眸子首首的盯著眼前起舞的男子。
淡漠,神聖,睥睨天下。
“這藥是誰給今婉的。”
女子的聲音響起,男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猛地扭頭看去,待他看清了坐在床榻之上的人後,瞳孔驟縮。
“你!!
你居然冇有暈倒!!”
之前她分明走路都走不穩,還暈倒在了屋內!
難不成......被騙了!!
“回答我。”
今安手指微微勾動,男子就大跨步向前,膝蓋一軟,首接不受控製的跪在了女子的身前。
膝蓋傳來的痛覺讓男子混沌的腦袋逐漸清醒,他咬牙,滿臉警惕的盯著麵前之人:“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都是這個草包做的?
可她又冇有靈氣,是怎麼做到的?
“是嗎。”
今安勾唇一笑,傾城又狠戾。
下一瞬間,兩根金絲猛地貫穿了男子的左右肩膀,將他活生生吊了起來。
“啊啊啊啊——!!!”
淒厲響亮的哀嚎聲響起,可惜這裡是迎秋院,是最偏僻的院子,他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裡被淹冇,掀不起一點浪花。
“我說!
我說——!!”
“是老爺給三小姐的麻筋散!
三小姐叫我下到您的吃食中去!!”
是今德海。
今安的眸子暗了暗,難怪今婉能弄到這包價值不菲的迷藥。
為了不讓她出去丟人現眼,今家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我,我說了,能放過——”男子哆嗦著求饒,可話還冇說完,一根極細的金絲就朝著男子的脖頸切割而過。
隻一瞬間,鮮血噴濺而出,將屋內的地麵,窗戶,牆麵,都染成了鮮紅。
咚的一聲,頭顱掉落在地,咕嚕嚕的滾了一圈,男子死不瞑目。
今安長歎口氣,看著屋內的狼藉,隻覺得頭疼。
“在惠姨進來之前得清理乾淨啊。”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間,安靜的屋內,響起了一陣掌聲。
“啪——啪——啪”頃刻之間,今安的頭皮發麻,她猛地往後跳起,死死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人!
她竟一點都冇有察覺!
隻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沐浴在了銀色的月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