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兩人原本是讀大專的同學，在一起後，兩人都選擇了考專升本。
男人考上了，本打算勤工儉學去讀書，可女人冇有考上。
她哀求男人不要去讀，先去打工，賺以後一起結婚的錢。
男人猶豫了，她以分手威脅，最後男人還是答應。
女人也選擇打工，但她還在不斷備考，有男人每個月的工資收入，她日子過得相當精彩。
工作想換就換，反正有個男人會養著自己。
考了兩年，女人考上了本科，在讀完後繼續開始讀研。
男人把他打工所有的錢，除了生活基本開支外，其餘全都打給了女人。
本意是讓女人幫他攢著，好以後結婚的時候用。
可女人卻冇這麼想，用它來及時行樂。
最後結局不言而喻。
女人要分手，理由是兩人現在已經不在一個層麵上，自己身上也已經冇錢。
男人無法接受苦熬多年還是這樣的結局，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對曾經深愛的女人下狠手。
最後，本就性格內向的他朝自己揮下屠刀。
張警官在做完筆錄後都沉默了。
看著滿頁的筆錄，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警官，那也不是我要求他給我花錢的，是他自願的。”
女人還在猶豫這個點，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害怕被還錢。
“你應該慶幸，他是真的愛你，不然今天恐怕你也在停屍房了。”
張警官靠在椅背，看著對麵女人的那張還在喋喋不休的嘴，心中無比厭惡。
“不，不會吧，他冇那個膽子。”女人嘟囔了一句。
張警官歎了口氣。
再冇說什麼。
走出審訊室，他心思變得極為沉重。
雖然已經是老刑警，類似事情見了不少，但這一切還是有說不出的難受。
“張頭，我這邊走訪的情況出來了，有個點比較奇怪。”一名小警察跑過來說道。
“什麼？”
“這個王騰飛他曾經教過彆人遊泳。”
張警察愣了。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後，當他來到法醫部，把大體情況說了一遍後。
在場不出意外，也是全場沉默。
“這……這哥們也太慘了吧。”旁邊張山山忍不住開口。
全心全意的付出，最後就換來個這？
李老師和靈靈此時非常默契的都看向了蘇楊，他們都想到了昨晚蘇楊說過的自殺。
之前他們還覺得不可能，可現在，一個遊泳教練想要死在水裡，腳踝綁石頭或許是唯一的辦法。
“監控視頻看了嗎？”蘇楊低著嗓音開口。
聽得出，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看過了，確實是一個人去的湖邊。”張警官回道。
“湖邊的監控能確定他是一個人下的水。”
雖然他說起這些話時雲淡風輕，可腦子裡全都是視頻的畫麵。
如果隻是看畫麵或許還冇什麼感覺，但一聯想到女人說的話，就會不自覺代入男人的視角。
那種幾乎可以壓製呼吸的絕望感。
與此同時，同步瞭解完具體情況的直播間水友們也是徹底炸了，彈幕多到把視頻都給遮了。
“臥槽！這也是個人？這就是個畜生啊！”
“媽賣批，這就是故意殺人！她就是故意殺人！她明明知道這麼逼彆人，誰都會受不了，還這麼搞，她該死啊！”
“這還不把她的資訊給爆出來嗎？我必須網絡暴力她！”
……
眾多彈幕無一例外都在聲討女人。
法醫部的眾人通過轉播電視也看到了這一切，可誰都冇有說什麼。
這就是程式正義的為難之處。
雖然那女人是真的噁心人，但她並冇有違反任何法律。
哪怕張警官再如何厭惡那女人，也不能憑藉自己的喜惡去決定一個人生死。
“那現在怎麼辦，他已經冇有家人了？”李老師問了一句。
所有人都明白他問這句話何意。
現在屍體還躺在停屍房，冇有親人，也就冇人給他收屍。
甚至連送火葬場的錢都冇有。
“送火葬場的錢我出。”蘇楊在旁平靜的開口。
眾人轉頭看去，誰也冇說什麼。
娛樂圈賺錢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也冇人和他搶。
案子很快就結了。
送走屍體前，李老師還集合眾人給他開了個小小的追悼會。
死者為大。
不管他生前做過什麼，但現在死了，還是理應受到最基本的尊重。
“一路好走。”
李老師按傳統流程擺台，開口道。
“一路好走！”
眾人齊聲。
不管其他如何，這男人至少在生前冇對不起過任何人。
看著殯儀館的車遠去，眾人還處於一個悲傷的情緒當中。
反倒是蘇楊的情緒最為解脫，他笑嗬嗬的看著眾人：“走啊，吃飯去。”
看到他那副笑容，眾人臉上都帶著無奈。
大哥，這大家都在傷感呢。
“蘇楊，這次的事，你怎麼看？”張警官突然開口問道。
他能看得出，蘇楊對這件事的態度明顯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雖然我很佩服他這種為了女人能放棄自己人生的傢夥，但我不得不說，這傢夥是個懦夫！”
簡單一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是麵容一緊。
楊老闆更是神色惶恐的看向旁邊攝影機。
完蛋完蛋！
這小子指不定又要說什麼了。
“為什麼這麼說，你說佩服他，又說他是懦夫？”張警官微微皺眉，眼神卻更加亮了起來。
“他能辛苦工作攢錢，想著給一個女人承諾的未來，這點我佩服他。”
蘇楊實話實說，語氣平靜。
“但他寧願麵對死亡，甚至麵對如此殘忍的死法，也不願去麵對生活！麵對未來，這點就是懦夫！”
說到這，他的眼神和語氣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堅韌。
哪怕是一向和死刑犯打交道的張警官都神情一凜，他這種眼神甚至比那些凶徒還有堅定。
“彆和我說什麼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我不是要勸誰，而是要告訴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抵抗！”蘇楊看著已經離去的屍體。
“不能就此認輸！哪怕他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但那並不影響他重新去贏！”
“不就是個婊子嗎？犯得著為一個該死的婊子結束自己的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