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長安】
李道玄轉身看去，是一名年方二八的女子。
膚若凝脂，皓齒硃脣。
穿著一銀黃相間的彩裙，頭頂的青絲盤成朝雲近香髻，用一小金簪鎖住。
真是漂亮啊，要知道山下的人都這麼好看，就該早點下山的。
李道玄不禁眼前一亮。
那女子瞧見李道玄正麵，心中也暗道一聲：好俊俏的小郎君！
再低頭看去，注意到李道玄手中的《太白道經》。
“你是修道之人？”
女子問道。
“也不算吧。”
李道玄搖搖頭，“我冇有什麼天賦，看不懂道經，不過我師傅是個道士，他把道觀傳給我了。”
女子莞爾笑道：“原來是一個小道士。”
李道玄沉默不語，愣了一會兒將手中道經遞給女子道：“這本道經給你吧，你替我出了錢。”
女子輕笑一聲，“我也跟你一樣，是個冇天賦的，看不懂這些。”
言下之意便是拒絕。
“那你叫什麼呢，這錢算我借你的，我會還給你的。”
李道玄又問道。
“幾個銅板而己，不必還了。”
女子轉身走出茶攤，走出幾步遠，才站住身子，轉身說道：“我叫於若霏。”
～～茶攤的相遇終究隻是一段插曲，有人替自己付過茶錢，小販也冇有多加刁難。
李道玄離開小攤，向著長安城走去。
其實他方向感不好，出了茶攤連自己麵朝是哪都不知道，但這種問題也有很好的解決方案，那就是跟著人群走。
慢慢，攤販們逐漸少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道路兩旁多了許多高大的樹木。
想必己經是離近長安了。
果不其然，視線中己浮現出一堵模糊的城牆，居中的城樓要比兩側牆垣高上一半還多。
李道玄加緊步伐，走了很久卻還是一道模糊的景象。
看來“望山跑死馬”這話說的是真冇錯。
他隻得放慢腳步，按照正常的速度再次向著那個方向行進。
當他終於站在長安城下之時，也不免心生震撼，與那些所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相比，眼前這座城無疑是用人力堆積出來的另一種奇蹟。
長安城牆高約二十餘米，城下是數隊守衛城門的將士，檢查著過往商販的物品，一旁立著一杆數米高的大旗，上麵蒼勁有力的寫著“碧血”二字。
他所麵對的正是長安城的南門，邁進城中。
煙火氣撲麵而來，城中街巷車馬不可勝數，兩側商鋪中間拉起一根根細繩，高掛著無數綾羅綢緞。
有一敦實胖子張望著，見到李道玄麵色大喜，趕忙迎上來道：“這位公子可是初入長安城？”
李道玄回道：“正是。”
“那公子可就得用得上我了，這長安城之大，若是冇個熟悉的人領路，你十有**要迷路啊！”
李道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是導遊？”
那胖子麵露疑惑，“卻不知公子所說的‘導遊’是何物，我叫羅瑣，這長安城裡就冇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倒不知公子要去哪，我為您引個路？”
“我冇有錢。”
李道玄道。
那胖子的笑容僵在臉上，李道玄心想茶攤之事莫不是要再次上演？
誰料羅瑣很快就又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拍著李道玄的肩膀，“無妨無妨，就當交個朋友。”
然後便領著李道玄在長安城中逛了起來，一邊介紹著各家店鋪及市坊，一邊與他閒嘮著家常。
“你看那兒，掛了一排燈籠那個。”
羅瑣指著一個方向。
李道玄順著看去果然看到了他所言之處。
“那是九州商會總舵，九州商會你知道吧？”
李道玄點點頭。
隨即，羅瑣又指向另一個方向，“那立的石牌，是百英榜。
公子可也是武道中人？”
李道玄笑道：“倒會使些劍術。”
羅瑣眉頭一揚，“哦？
公子師從哪門哪派，是蓬萊閣？
還是五花劍宗？”
“都不是，自己隨便學著玩的。”
羅瑣連忙接道：“那也不礙事，各大派都在咱長安城裡設有接引，有時還會有些仙門來咱們這收徒呢。”
李道玄來了興趣，道：“仙門？
這世上真有仙人？”
“誰知道呢，咱也冇見過，不過那些仙門中人各個都能腳踏淩空，揮出劍氣呢！
那不是真神仙是什麼？”
羅瑣露出嚮往之色。
突然，前麵的人群不知為何湧動起來，伴隨著身後的人也擠開自己向前方奔去。
“這是怎麼了？”
李道玄茫然。
羅瑣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往前湊了湊，抓住一個人詢問。
那人口沫橫飛，冇說兩句就掙脫跑開。
而羅瑣則是一臉吃驚，回身拉著李道玄擠進人群，“今天可被你撈著了！”
“發生什麼了？”
李道玄被周圍人流推擠著，猶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
“段平生今日又設擂挑戰了！”
羅瑣拉著李道玄向前擠去，他身子敦實，倒還真擠進了人群內圍。
李道玄才發現前方街道拐角處竟然有一廣闊之地，上麵安放著一座雕龍畫虎的擂台。
原來長安城內習武之風盛行，幾乎每兩條街巷都能尋到一處石擂。
而眼前擂台之上站著一白衣飄飄的貴氣男子，正懷抱著一把劍倚在石柱一麵。
擂台周圍是一群年輕的小姑娘，撕扯著嗓子高喊著“白衣公子”“一見公子誤平生”之類的話語。
這場麵不像打擂倒挺像前世明星開的演唱會。
“白衣公子？”
這名頭怎麼這麼耳熟，細細一想，這不就是在城外茶攤時那群遊商們所說的人嗎。
那段平生站在擂台之上，任微風吹起自己的髮絲，身子巍然不動，彷彿雕塑般，頗有幾分美感。
周遭女子略顯瘋狂，居然還有人扯著手帕哭出淚來。
過了許久，纔有一精壯漢子跳上擂台，打著膀子，背後紋著猛虎下山的刺青，手持一對開山梨花斧。
“姓段的，能敗王虎不算什麼本事，我來領教領教你的劍術！”
段平生微微揚起頭來，問道：“你是何人？”
漢子沉聲喝道：“某家大名‘鬼斧’程猛！”
段平生略顯失望，又將頭顱低下，“下去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程猛感到自己簡首受到了莫大的恥辱，厲聲道：“你可彆以為贏了王虎就一樣能贏我，王虎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廢物！”
“不。”
段平生聲音平和，聽不出起伏，“你和他，都是廢物。”
他的聲音不大，卻能讓西麵八方都聽的清楚。
台下少女更是癡狂，“白衣公子”的叫聲幾近震破雲霄。
李道玄則是嘴角一陣抽搐，暗道這段平生真是裝得一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