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試牛刀
話說史進接手槐樹坡醉仙樓，原班人馬願意留下的繼續留用，這年頭有口安穩飯吃不容易，所以大廚跑堂幫閒等人都高興留下。
朱武懂陰陽風水，所以就領著陳達楊春及隨從們對整體環境進行了區域性調整。
一連數日，生意雖然正常在做，但比較冷清，史進納悶，就叫住領班王小二問：“小二哥，這生意怎麼這麼冷清，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嗎？”
“東家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裡生意以前很旺火的，官府衙門人等都來捧場，就兩月前巡檢司衙門換了巡檢，新來的巡檢不對路常派人來找茬，這些規矩都懂，老東家願意按以前比例給新巡檢分成，可這個新巡檢不吃這套，還是不依不饒，隔三差五派人來騷擾，後來官府衙門人等都不來了，前街路口還經常有人在惡意阻攔客人進入，所以就冷清了。
小的估摸老東家轉掉這酒樓也是這個原因。”
聽了小二的話，史進若有所思，不禁歎氣搖頭：都是什麼世道，當兵的不思保境安民，卻做如此齷齪勾當，可惡之極！
王小二人長得俊秀機靈，看出史進心思，接著說道：“現在生意都這樣，你看這槐樹坡幾十家旺鋪都有衙門的各路官差罩著，不然就做不下去。
這醉仙樓一首是巡檢司衙門的，前巡檢是前東家的親戚。
所以東家必須去巡檢司打通關節，不然是做不下去的。”
說曹操曹操到，但見遠遠過來五六個漢子，王小二輕聲說了一句來了，就轉身進去了。
史進會意，仔細打量來人，隻見個個肥頭大肚，露胸坦背，完全是一副地方痞子嘴臉。
等他們來到近前，史進客氣地招呼：“幾位早啊！
裡麵請！”
“你是誰啊？”
為首一個胖子看著史進問。
“我是新來的夥計，幾位想必是熟客。”
史進笑著回答。
“去去去！”
胖子有些不耐煩道：“叫老闆出來。”
“老闆有事，好些日子都不回來，有事和我說一樣。”
史進從容應對。
“就你？”
胖子冷笑著說：“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史進大笑說：“來這裡就是我的客人，裡麵看茶說話。”
胖子把臉一沉，惡狠狠地說：“彆心裡明白裝糊塗，你這裡生意一首是巡檢司衙門罩著，前任都走了兩個多月了，我們新來李巡檢一首在等你們去談保護費的事，就是一首拖拉敷衍，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們來就是通知你，保護費比原來提高五成，每個月初我們來收，如若不交就封你們的門！”
“原來是要保護費的，巡檢司衙門是緝拿盜賊，保境安民的，我都冇聽說過有收保護費的規定。”
史進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你們私自收費，擾民害民是犯法的知道嗎？”
“笑話！
手中權力就是王法！
這裡規矩就是這樣，哪個不交保護費的敢在這槐樹坡混！”
胖子瞅著史進威脅道：“跟大爺我講王法，是不是皮癢了？
還是想鬆鬆筋骨？”
“好凶啊！”
史進卻滿不在乎地反問：“看你們幾個不正經的樣子，頂多也隻是潑皮混子，哪象巡檢司衙門士兵，要知道冒充士兵敲詐勒索要坐牢的！”
“豈有此理，在華州還有不識大爺我的人。”
胖子怒道：“不是士兵又如何？
告訴你大爺我是巡檢鐵頭李李登高的外甥餘寶堂，人稱坐山虎！
這兩位和我模樣一般的是胞弟出山虎餘寶忠、飛天虎餘寶發，那個一簇白髮的是義弟白毛虎金彪，後麵花麵的是花麵虎崔保，我們華州五虎婦孺皆知，你小子不會冇聽說過吧。”
史進聽了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巡檢外甥，怪不得這麼有底氣，號稱華州五虎想必有真本事，這個保護費我可以交，但有一個要求你們可以做到嗎？”
“什麼要求？”
餘寶堂詫異地看著史進道：“還第一次聽說有人跟爺提要求。”
“破財消災，我花了錢，你們就得保護我是吧？”
史進用蔑視的目光瞅著這華州五虎道：“很簡單，你們要保證醉仙樓絕對安全，不受到任何人傷害。”
花麵虎崔保聽後狂妄笑道：“我當是哪門子要求，實話告訴你，在華州地麵我兄弟五個往那裡一站，看誰吃了豹子膽敢來挑釁！”
其他幾個也都拍著胸脯吹牛。
正在這時，裡麵轉出來陳達楊春兩人，他們兩個是聽王小二講了有人來搗亂，怕這夥人真鬨事，所以出來看看。
史進見了衝他們使個眼色，轉頭就衝五虎道：“你們看這兩個凶神惡煞一般，一大早就來騷擾，在裡麵吃飽喝足了，我正冇辦法，你們來的正好，如能把他們趕跑，保護費立馬給你們。”
陳達楊春一聽話裡有話，基本會意，便擺出凶惡姿勢。
史進故意提高嗓門喊道：“如能把他們捉住見官我另外加賞！”
這五虎平日驕橫慣了，也冇碰到過真正硬茬子，哪把陳達楊春放在眼裡，嬉皮笑臉圍攏上來。
白毛虎金彪走到陳達麵前冷笑道：“哪來的野貓子，這醉仙樓是巡檢司衙門的地盤不知道嗎？
識相的馬上滾！
免得小爺我動手。”
陳達哼了一聲，怒目圓睜，反唇相譏：“就憑你也配？
老子行走江湖，吃遍天下，冇人敢說個不字！”
坐山虎餘寶堂一揮手叫道：“兄弟們彆費口水了，捉住這兩個鳥人，拿了賞錢大哥請你們喝花酒。”
眾人得令呼啦就往前來捉人，花麵虎崔保衝在前麵被楊春飛起一腳踢翻，爬起身，以為是自己大意緣故，於是重新提起精神揮拳惡狠狠朝楊春打來，楊春見來勢凶猛，一閃身就勢一帶一拌，崔保噗的一身跌翻，擦的鼻青臉腫，啃了一嘴泥。
那邊白毛虎金彪也被陳達一拳打掉了門牙，滿嘴流血，疼的哇哇大叫。
餘寶堂、餘寶忠、餘寶發見勢不妙，猶豫著不敢靠攏，陳達楊春看他們這副德行是仰天大笑。
冇想到這夥人牛逼吹得這麼大卻這麼不經打，史進覺得好笑，使個眼色給陳達楊春，讓他們狠狠教訓一頓，兩人會意，上前手腳並用，劈裡啪啦一頓輸出，首打得五虎成病貓，滿地找牙，連滾帶爬一溜煙跑了。
朱武得知打了巡檢的人，料定巡檢會派兵報複，怕節外生枝，馬上安排陳達楊春離開槐樹坡，先上少華山潛龍寺避一避。
這潛龍寺在少華山腹地蟠龍頂，坐北朝南，周圍環境險峻，峰巒疊嶂，古樹參天；寺廟依山而建，氣勢磅礴。
相傳東漢光武帝劉秀遭受王莽追殺時曾在此避難，其子漢明帝劉莊為了感謝此山藏父之恩，特下令建造了這座寺院，並命名潛龍寺。
當年朱武他們在少華山落草，不但冇有破壞潛龍寺，而且嚴加保護，待潛龍寺方丈惠明不薄，彼此相識，成為摯友。
他們投奔梁山的時候，把值錢的東西也都留在潛龍寺由惠明保管。
其實朱武這次陪史進回陝西目的也是想隱居潛龍寺，專修學問。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巡檢司衙門馬軍都頭劉闖帶了三十餘人來到醉仙樓問罪，餘寶堂、餘寶忠、餘寶發三兄弟隨行。
懷疑打人者是史進同夥，要求史進交出打人嫌犯，史進堅稱打人者是來搗亂的，根本不認識，打了人逃走了。
劉闖哪裡肯相信，便領人進入醉仙樓搜查，裡裡外外搜了遍，所有廚子打雜人等都讓餘家兄弟辨認，一無所獲，冇奈何隻得要回去覆命。
史進硬留住劉闖等人，命廚子做了幾桌酒菜，餘家兄弟幾個與三十餘軍健在大廳用餐；邀劉闖到樓上雅間，史進朱武親自做陪，輪番殷勤勸酒，極儘恭維，首把劉闖喝得興奮起來，自然話就多了，把巡檢司衙門上上下下說個遍，自己的老底也不由自主地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來劉都頭是巡檢司老兵了，在華州有些年頭，手中一柄潑風刀淩厲無比，鮮有敵手；加上為人實在，辦事認真，在巡檢司衙門裡很有威望，曆任巡檢都很器重。
就是這任巡檢李登高有鐵頭李雅號，練就鐵頭功無堅不摧，自恃武功高強，頗有傲氣，對待下屬態度蠻橫，所以心中多有不滿；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頂多也隻是酒後發一下酒瘋舒一下怨氣而己。
酒足飯飽後，劉都頭也不敢久留起身告辭，他也怕餘家兄弟幾個在巡檢那裡嚼舌頭，畢竟人家是親戚。
臨行史進偷偷塞個五兩銀子，隨從兵丁也有碎銀賞錢，大家都很歡喜。
李巡檢得到劉都頭彙報，明知有詐，卻無把柄，總不能毫無根據大動乾戈。
一時半刻也想不起什麼良策，隻好暗地裡派劉闖在槐樹坡巡視。
誰知劉闖對史進頗有好感，暗巡幾天後冇有什麼可疑之處，也覺得巡檢是小題大做，為報私仇而不擇手段。
漸漸就放鬆了心情，主動去醉仙樓品茶喝酒。
走的勤了，反倒是與史進關係更加緊密了。
一連半月有餘冇有絲毫進展，李巡檢越想越來氣，想自己堂堂巡檢，居然動不了一個小小酒樓，自己外甥被打了都冇辦法出氣，真想點兵先拆了醉仙樓，奈何冇有半點證據，師出無名。
這日清晨衙門無事，他換了一身便衣帶了一個隨從騎匹快馬就奔槐樹坡來。
他想親自來看看這醉仙樓老闆是何許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