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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3章 皇嫂張嫣,杖死客氏
朱由檢 作品

第3章 皇嫂張嫣,杖死客氏

    

坤寧宮!

獨燭之前。

有位身著麻衣孝服,眉宇間愁意化不開的佳人,正捧著教育宮中女子的《女訓》認真看著。

忽然。

陣陣吵鬨聲驚動了她,不由得蹙眉道:“海棠,今夜宮中為何始終不得寧靜?”

帷幔被掀開。

上官海棠低著頭走入,偶爾輕抬起頭,縱使她是女子,也會被那絕世容貌驚豔。

“回皇後孃孃的話,此前是降下瑞雪,宮中歌頌陛下恩德,方纔有些吵鬨。

現在,是客氏入宮,宮中群奴畏威跪拜的呼喊聲。”

上官海棠拿起剪刀,走至燈盞旁,剪去燃久的燈芯,燭火瞬間亮了幾分,心疼道:“娘娘,多點幾支燈盞吧。”

“多災之年,宮中不好過,民間更不好過,省下些錢,可以留做應急之用!”

張嫣搖搖頭,站起身,略微整理了麻衣。

粗布短衣,掩蓋不住的豐腴身材。

上官海棠心底豔羨不已。

“娘娘心善,萬民之福也。”

“這客氏自先帝駕崩之後,已經久不來皇宮,今夜,是回她的鹹安宮嗎?”

張嫣蛾眉泛怒道。

按照宮中慣例,宮內、女婢、乳母等應該住在西二所,但客氏卻被破例允許住在鹹安宮。

每天早晨都到乾清宮照顧先帝起居飲食,還以她的名義進“家膳”,叫做“老太家膳”。

簡直荒唐。

“回娘孃的話,看客氏的抬架方向,應是,應是……”

“是什麼?”

“乾清宮。”

“大膽!”

張嫣聞言,胸膛如地龍翻身,震怒道:“千殺萬剮的奴婢,竟然還想要魅惑新國朝之君!”

七竅玲瓏的她,立刻就明白了靠姿色妖媚,生性為淫的客氏,此時入宮,是懷有什麼想法。

“娘娘息……”

“擺駕,乾清宮!”

……

乾清宮門前。

儀仗緩緩到來。

“落架!”

客氏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出。

就彷彿是貼著耳邊,發出的鶯聲燕語,聽著人心癢癢。

踩著宮奴走下,由四位宮女攙扶著向前而來,一顰一動,似是冇有骨頭。

嬌弱無骨,不外如此。

“陛下,奉聖夫人求見。”

客氏充滿媚惑的聲音,頓時傳遍整個乾清宮。

連守宮宮衛都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知是寒風吹的,還是被嚇的。

過了許久。

仍不見殿內有宣見之聲傳出。

本就穿著單薄的客氏,站在雪地之中,唇齒都有些合不上了。

“陛下,奉聖夫人求見。”

客氏振奮精神,朗聲道。

這次,少了媚惑,多了些急切。

渾身一點暖和勁都冇有,再站下去,非凍死不可。

又過了許久。

除了有寒風吹入大殿,燭火隨風搖晃外,依然不見有什麼動靜。

客氏感覺身體已經僵了,連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心底激起了一絲怒意。

“陛下,奉聖夫人求見。”

第三次求見。

客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冇有想繼續在雪地中等待宣召,直接回身向儀架而去。

但並未打算離開。

耗著。

她並不怕。

但隻要見上新皇一麵,她就有信心,得到不遜色先皇的恩寵。

“未經宣召,私自入宮,等同刺王殺駕!

求見皇帝,未經允許,擅自離開,等同殿前失儀!

客印月,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人未至。

聲先到。

皇後鳳輿遠遠而來。

上官海棠持燈在前引路。

隨從雖少,但一股威儀撲麵而來。

“回皇後孃孃的話,本宮有先皇聖旨,可無詔入宮。”

客氏想暖暖身子卻被打斷,顧不得惱怒,反擊道:“妾身三次求見陛下,但未得陛下召見,想來是陛下不想見妾身,妾身自是離去,又有何罪?

倒是皇後孃娘,貴為先皇皇後,在新皇登基之日,深夜造訪乾清宮,不知是有何國本之事?”

國本之事。

不外乎朝政,軍國,以及儲君三事。

但又有宮中規矩,後宮不得乾政,軍國更是不容乾預。

那就剩下儲君一事。

一新皇,一先皇皇後,深夜聊儲君之事,這發問,不可謂不毒。

“巧舌如簧,搬口弄舌,數罪併罰,鞭笞一百!”

鳳輿未停。

張嫣聲音繼續傳出,情緒冇有絲毫波動,定下了罪名。

“本宮是先皇乳母,又是奉聖夫人,誰敢動我?”

客氏慌亂道。

她不明白,先皇剛駕崩,身為先皇皇後的張嫣本該安心守孝。

可一見麵就對她步步緊逼,甚至一幅至死方休的架勢。

冇有先皇撐腰的她,真的慌了。

“海棠,打!”

“奴婢遵命。”

上官海棠將宮燈交出,拿起準備好的廷杖,快步走來。

沿途太監宮女想要阻攔,但被其殺意凜然的目光嚇退。

“卑賤婢……”

“啊……”

客氏剛想怒罵,就被廷杖打在了嘴上,人倒在雪地裡,牙齒飛出好幾個。

“請夫人受刑,一。”

“二。”

“三。”

“四十九。”

“五……”

隨著響徹宮闈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廷杖停止了舉起,落下的重複動作。

上官海棠伸手查探,已然嚥氣。

“回皇後孃娘,客氏死了。”

“便宜她了!”

張嫣走下鳳輿,瞥了眼染紅的雪地,望向了宮殿內。

有個身影在禦案前,似是在翻閱著奏摺,冇有受到一點影響。

這一幕,倏然讓她有些恍惚。

那年。

國朝選妃,佳麗五千名之多,而她連闖八關,脫穎而出。

而被臨幸前,那時的先皇,也是這般從容自若。

“先皇遺妃張嫣,求見新皇陛下。”

張嫣回過神,收起萬千雜念,深吸一口氣,雅聲道。

“皇嫂,何必如此啊?”

朱由檢從殿內走出,看著素雅且端莊的張嫣,啞然道。

記憶裡。

皇嫂待他如嫂如母,連登上皇位,都有一份功勞。

這份禮節,顯得生分了。

“罪妃張嫣,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