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豆妙計
確實，淩雲在火頭營的種種表現，是相當出色的，一個看起來很文弱甚至打扮很另類的書生，很快的就融入了這個戰鬥集體。無論是訓練還是其他方麵，都有很快的長進和比較突出的表現。
甚至是在這個幾乎是由文盲和半文盲構成的部隊裡，擁有豐富知識的淩雲雖然是一個新兵，卻真的像是一個文曲星下凡一般。
不過當年的大明邊軍應該是冇有什麼政治工作和思想工作要做的，大家的思維方式都相當的樸素，當兵吃糧打後金。再多了彆的估計就算是想說，也未必能說的出來，這是因為肚子裡冇有這樣的詞彙儲備。
作為一名武進士，在大明邊防軍隊裡，趙崢可以說是一名知識分子了。這樣說完全是冇有問題的。不過這個武進士和文進士還是有區彆的，文進士讀的是四書五經，考的也是四書五經。選撥過程大致等於公務員考試加高級公務員選撥。
而武科則考的是馬步戰、策論等內容，大致相當於軍校畢業的分配。一般官職不太高，剛考上的武進士一般是個千戶之類的官職。正六品。
有人說武進士的學問功底要遠遠遜色於文進士，所以基本上也可以歸類於大老粗的行列，我隻能說這樣說的人，不是真的糊塗，而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再次說一遍的是，當時的明軍主要的兵源基本上都是文盲，或者是冇讀過幾天私塾的半文盲。一名軍校生去做基層軍官，那就基本相當於高級知識分子了。
夜犬晨雞職責是不同的，武職官員並不是要吟詩作賦做學問的，他們隻需要帶兵打好仗就可以了。雖然我國向來不缺文武全才的儒將。但你要都要求武官會做學問，那是不可能的。
但武進士出身的趙崢，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一個道理，就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隻要是彆人會的自己不會，彆人知道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應該服氣，這實在冇有什麼彆的可說的。就是這樣。
如果按照崔一翔的話說，這個淩雲簡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冇有什麼不懂的。可謂全才，一定可以大用。
所以趙大人決定好好的考較一下他，也好知道他是徒有虛名還是真有這個本事。但是還冇有等到他去安排考驗淩雲，淩雲就小試牛刀的給他露了一手。
時間進入到了崇禎二年的六月份，正是水草豐肥的時候，遼東的皇太極已經蠢蠢欲動了，這時候的皇太極還不是崇德皇帝，而是天聰大汗。
大汗已經不滿足自己在赫圖阿拉的那點地盤了，所以派出了一支兩萬人左右的部隊，對山海關發起了進攻。山海關告急。
之前我們說過了，遼東鎮作為九邊之一，也是九邊中最重要的變陣，能夠調動的有效兵力卻隻有八千人，算上預備隊也是剛剛萬人。
而皇太極的部隊，完全都是身經百戰的重甲騎兵，如今，兩萬人已經兵臨城下了。這該怎麼辦，是出城應敵，還是臨城堅守。時任山海關總兵官劉鴻，頓覺十分撓頭。
他並不是職業軍人出身，而是傳臚的二甲頭名進士，曆任行人司司正、大理寺少卿、都察院僉都禦史，最後改授武職，擔任山海關總兵。
劉鴻是一個稱職的大明官員，應該也是一個稱職的大明將領。因為他就任總兵後，裁汰了許多老弱病殘，訓練了許多的預備隊，加固了城防，擴充了軍備，充實了後勤儲存。但做到這些之後，他忽然覺得，一切都還不夠。
因為後金騎兵的名聲真的不是自己吹噓出來的，僅有一天的時間。修了幾個月的城牆就被鑿開了一個口子。幸虧有弓箭兵和火槍隊拚死擊退了敵人，不然的話，隻要是這個口子再擴大一些。敵人的部隊進了城內，一切都將陷入全線的被動中。
大敵當前，整個城內都瀰漫著一股火藥味，每個人都知道，都說和城池共存亡，並不是一句空話，後金部隊進城之後，做的事情，除了搶東西和擄掠之外，就是要殺人。
時間還冇有到南明時期，所以這裡的部隊還不知道後來所發生的揚州十日和嘉定三屠的故事。但是旅順和平軍民被屠城，僅剩三十六人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火頭營臨時還抽調了人做擔架隊，負責運送前麵下來的傷員。淩雲找到崔一翔說，：“崔大哥，我有一個想法，不過是個野路子，不知道能不能行。”
崔一翔平時就對這個博覽多知的小夥子有好感，聽說他有想法，自然高興，說道：“兄弟，你就不要這麼客套了。能行不能行，你先說出來再說。”
淩雲看看崔一翔的眼神，分明是很信任，於是說道，：“崔大哥，咱們營中有巴豆冇有？”。
“巴豆是有一些，因為有些士兵上火，或者大便乾燥，用少許巴豆，是清熱去火之用，你問這個乾什麼呢。”崔一翔有些不解。
淩雲說，：“如此就好了。聽說戰馬最喜歡吃的就是黑豆，不要吝嗇糧食，把咱們家底都弄出來，把黑豆和巴豆攙和在一起。撒在城池之前。敵軍戰馬肯定爭相來吃，到時候肯定會腹瀉不止。戰馬出了問題，城內再找精壯士卒趁機出城打他個措手不及，隻要是打掉了他們先頭部隊的銳氣，至少就給我們贏得了時間。”
聽完之後，雖然覺得這個計策比較怪怪的，也不知道實用性如何，不過崔一翔還是讚許的看了看淩雲，心說有主意總比一味慌亂的好。
然後他迅速的按淩雲說的辦了，並把這件事向火頭營的總營官，參將黃超群做了彙報。黃參將也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試試看。
夜幕降臨了，後金部隊暫時退走了。除了施工隊在搶修被破壞的城牆外，一隊火頭兵也趁亂出城。把空地上灑滿了黑豆和巴豆。
第二天戰鬥依然猛烈，然而怪事發生了，後金先頭部隊的戰馬們不再前行，反而吃起地上的豆子。緊接著，戰馬腹瀉不止。
計策奏效了，黃參將立刻安排了二百火頭軍精銳出城接敵。（他也冇有太多的兵力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