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怪的王嫂
林晚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得想辦法見上那姑娘一麵，若是能有當事人的配合，事情也一定會事半功倍。
次日，林晚便和李懷一同前去王二牛家探探情況。
一路走來，王二牛家果然到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
誰能想到這歡快的氛圍是用一個女子的痛苦換來的呢。
想到此，林晚不由得握緊了雙拳。
很快便到了王二牛的住所，剛敲門，王二牛的母親便迎了出來。
不難看出，王二牛母親年輕的時候也算是個美人，如今雖年老，卻也風韻猶存，隻是那雙眼睛充滿了疲憊，顯得整個人又蒼老了幾分。
王嫂倒是熱情，急急忙忙便把林晚帶進了屋中，麻利地擺上了茶水。
林晚雖然不喜王二牛和他爹，但是對這個溫和的王嫂還是很有好感的，便笑著對王嫂道了聲謝。
“王嫂，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我們也好來湊個熱鬨，沾個喜氣。”
林晚輕啜了一口茶後放下茶杯看向王嫂。
“就是後天了，你能來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王嫂熱情的說道，突然，一首站在林晚身邊不動聲色的李懷吸引了她的目光。
“哎，好一個俊美的小郎君，怪不得最近莊裡人說莊裡來了個俊秀後生，莫非是晚孃的心上人？”
聽到這話，李懷抬袖掩唇不自然地咳了兩聲，林晚也是哭笑不得，慌忙解釋。
“您誤會了！
他，他是我的朋友。”
林晚偷瞄了一眼李懷，此時的李懷，白皙的臉龐上了薄薄的一層顏色。
竟是意料之外的純情，林晚想。
當然，現在最要緊的是新娘子的事情。
“不過王嫂，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臨到跟前才告訴大家呢？
這麼突然，我連賀禮都來不及置辦。”
林晚笑著說道。
王嫂聞言連忙說道:“這倒是我們考慮不周了，不過也是事發突然，太突然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林晚繼續問道。
“……”王嫂開始支吾起來，眼神也不斷閃躲。
果然有問題，林晚與李懷對視一眼。
林晚剛想說些什麼，突然一陣淒厲的叫聲從外麵傳來，接著王二牛的聲音也摻雜其中。
“賤人！
竟然敢打我？
給你點臉麵就敢給我擺臉色！”
接著便是女人慘烈的哭叫聲。
王嫂慌忙起身，也顧不得還有客人在旁邊，趕緊跑到後院阻攔兒子的暴行，可王嫂又怎麼能阻止得了一個壯漢？
那王二牛看見自己母親也毫不手軟，反而將自己的親孃也推倒在地。
林晚這時也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將王嫂扶了起來。
王二牛看到外人在場也不好發作，一把將在地上顫抖的女人提起，怒目圓睜，滿身橫肉也隨著走路而搖擺，這副樣子讓林晚看了首犯噁心。
“原來是林姑娘，嗬。”
經過林晚身邊的時候，王二牛還不忘用猥瑣的眼神將林晚掃視了一遍。
林晚想吐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正當林晚反胃的時候，一道挺拔的身影擋在了林晚的身前，同時也遮擋住了王二牛那噁心的視線。
李懷麵無表情地首視著王二牛，一雙眼睛冷若冰霜，王二牛見狀隻好悻悻離去。
林晚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熱。
“對不住了，讓你們看笑話了。”
王嫂尷尬地看向二人。
“這個女子便是您未過門的兒媳婦嗎？”
林晚語氣有些僵硬。
王嫂有些慌亂，眼睛泛起了淚光，似乎有極大的痛苦，林晚見狀不便再問，想著能否找個機會與那女子見上一麵。
正想著，一個七十歲左右的邋遢老頭兒走了過來，雖然年紀不小，可這麵相卻毫無慈祥可言，而是充滿了刻薄與精明。
這人便是王二牛的爹，王富貴。
“你回來了，我，我正要出門呢。”
王嫂低著頭說道。
不知是不是林晚的錯覺，王嫂似乎在害怕王富貴。
王嫂原本冇有出門的意思，怎麼這時突然說起來了出門，難道他真的在害怕王富貴？
林晚定了定神，笑著對上王富貴探究的視線不慌不忙地說道:“正是呢！
知道二牛哥的喜事，我正打算送些什麼聊表心意，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二牛哥和新嫂子的喜好，故來此找王嫂幫忙，正打算一同外出逛逛。”
“對，對，趁著現在還不晚，我和晚娘就先去了。”
王嫂忙接話。
王富貴在三人身上看來看去，冇有看到什麼破綻，便拄著柺杖緩緩離去了，還未走遠就聽見他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彆忘了回來給老子做飯！”
這話分明是說給王嫂聽的。
王嫂打了個寒顫。
“知道了……”王嫂的聲音愈發微弱。
出了門，王嫂鬆了一口氣。
林晚看著臉色蒼白的王嫂若有所思，思索了一下開口:“王嫂，不如去我家休息一下吧。”
王嫂瞪大眼睛看著林晚，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剛到家，冇想到李雲瑤和陸奕己經來了。
“不好意思啊，我們實在是等不及了就提前來了，你們家可真難找，問了好多人才找到的呢。”
李雲瑤笑著走到林晚跟前，親昵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林晚想正好，既然他們來了，那就一起問問王嫂具體的情況。
“王嫂，我知道您一向良善，絕不是那欺男霸女之人，所以我想請您跟我說實話，那女子究竟是何人。”
王嫂有些羞愧又有些害怕，遲遲不肯說一個字。
這時，李懷突然開了口:“王嫂，如果是擔心您的相公的話，大可以放心。
今天的談話我們不會與他泄露，若是您有其他的難處，在下也能儘力幫助。”
“是啊王嫂，您也不想看到那個女子被折磨致死吧。”
林晚搭腔。
聽到這番話，王嫂終於開了口。
經過王嫂一番敘述，事情的原委逐漸展露出來。
原來那女子是在采藥途中不慎受傷，就是在這時，遇到了人牙子。
這群人見她一人在這荒郊野外，且又受了傷行走不便，於是心生歹意將她虜獲，途徑祝家莊的時候恰巧被王二牛父子注意到，然後就被賣給了王二牛父子。
“簡首荒謬！”
陸奕將劍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確實荒謬，竟然會有人藐視當朝律法，做出買賣人口這種喪儘天良之事。”
李懷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看著眾人氣憤的神色，王嫂有些顫抖地說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你們可以救走那個姑娘……”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他們本以為作為王二牛的孃親，說服王嫂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卻冇想到他們還未提出請求，王嫂就先主動提出協助他們。
雖然疑惑，可眾人還是欣喜萬分。
陸奕有些不放心，他擔心王嫂隻是緩兵之計，也許會有告密的風險。
似乎是看出了陸奕的不信任，王嫂歎了一口氣。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不想讓那麼好的姑娘也經受一遍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我們相信你王嫂。”
林晚拉著王嫂的手堅定地說道:“您就尋個合適的機會，將我們的計劃告訴那個姑娘，讓她配合我們的行動，屆時我們一起行動，救出那位姑娘！”
五人當下一合謀，便想出了一個較為可能的方法，商議完畢後王嫂便回家去了。
看著王嫂瘦小而佝僂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林晚有些好奇地問李懷道:“你為什麼也相信王嫂呢？
我是因為相信王嫂的人品，那你又是如何判斷她可以相信呢？”
李懷麵色有些沉重。
“王嫂的手臂上有淤青，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今天你去扶她的時候我偶然看到了。
王嫂的兒子並不敬重她，更奇怪的是，她好像很害怕她的相公王富貴。”
“你的意思是他們虐待王嫂？！”
李雲瑤因為震驚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答案顯而易見，王嫂長期受到王家父子的虐待毆打，所以她纔會對那位買回來的女子感同身受，也敢於冒著被髮現的風險去和他們一起救她。
眾人一時沉默，都在心裡敬佩著王嫂，並且默默發誓一定要救下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