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去吧。”

“就當冇有見過我。”

楊清流的聲音宛如九天而來,傳入耳畔。

他不想讓上官明月兩頭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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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

一道紅色流光極速衝出,擾亂了雲海。

“道長,那位仙子...”

沐霜望著那道背影,欲言又止。

這已是第二回見到上官明月了。

在她看來,對方一舉一動皆從心,是真的想尋回楊清流。

而且她也能感覺到,楊清流對上官明月的冇什麼恨意。

但話語卻出奇的冷漠。

楊清流揉了揉沐霜的腦袋,有些感慨:“斷,自是要斷個乾淨。”

他確實不恨這個小師妹。

依稀還能回憶起,那個滿臉灰塵,卻跋山涉水堅持給自己遞送靈果的小女孩。

也正因如此,他不想讓對方夾在中間,進退維穀。

..........

接下來的路程,一行人加快了腳步。

幾名老者的話語也少了很多。

不多時,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座極為堂皇的山門。

僅牌匾就有數十丈長,一筆一畫皆是采用最上等的彩墨,極儘奢華。

“真是有夠浪費的。”

薑茯苓搖頭輕歎。

她不是冇來過太一宗,隻是每次看到這幅牌匾,都無言。

因為這些彩墨很非凡,有諸多妙用,卻浪費在此處。

“來者何人?!”

這時,一名男子搖頭晃腦的走出,橫肉滿身,看起來戾氣很重,說話噴薄著酒氣。

他是執法殿新來的修士,家族背靠門中的某座大山。

紈絝慣了,不喜靜心修行,故此境界不高。

家中見其如此,就為他求了個看門的差事。

平日裡清閒的很,無事就喝酒吃肉,在男子看來快哉的很。

“嗬,連個看門的都玩忽職守。”

“我看太一宗也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

薑茯苓身後,一名白鬚老者冷笑,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

“老頭我看你活是的不耐煩了!”

“敢在這裡放肆!”

橫肉男指向身後,趾高氣揚的怒斥。

這裡可是太一宗,修行人心中的聖地,非本宗人上山都要朝拜。

雖然他隻是一名看門弟子,但態度也端的很高,將狐假虎威詮釋的淋漓儘致。

“識相的,就來給本大爺....”

橫肉男叫囂著,麵色狂傲,隻是未等他說完。

“嘭”的一聲。

老者食指輕點,空間擠壓崩塌,山體頃刻間滑落,將橫肉男掩埋。

他輕哼一聲。

符文之力擴散而出,印在碎石堆成的山體上,牢牢加固。

浩大的動靜引起了過路弟子的注意,紛紛側目高喊,神色驚疑不定。

“有人闖山了?!”

“快去稟告長老!”

有弟子化作長虹,向著門內疾馳。

剩餘的弟子則驚慌失措,因為楊清流一行不像善茬,一時不知該不該阻止對方上山。

見太一宗弟子麵麵相覷,皆不阻攔,楊清流眼中閃過些許惆悵。

先行邁步,同薑茯苓並肩。

兩人走的很慢,目的是下戰帖,並非真的要挑釁太一宗,得給對方一點反應時間。

“冇了你,這些人什麼也不是。”

“一群懦夫。”

薑茯苓掃視了一圈,淡淡開口。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所有人耳畔,令周遭弟子漲紅了臉。

“終究時過境遷。”

楊清流輕輕搖著頭。

他依稀記得,那些歲月,太一宗弟子鐵血征伐,以戰聞名。

這才離開多少年,就養出了一群酒囊飯袋。

個個哆嗦似篩糠,放在往日絕對要受罰,接受殘酷的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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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炷香時間。

有流光自仙宮中奔襲而來,隻見一位黑裙著身,姿容冶麗的仙女落下。

其眉目如畫,體如白雪團成,青絲綰做華鬢,美豔的不可方物,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

在她身後,上官明月跟隨,眸底含淚,低著頭,不敢正視楊清流。

黑裙女子緩步上前,停在楊清流不遠處。

她的眸光很複雜,望著曾經最親近的人,幾次開口,都以語無倫次告終。

另一邊。

楊清流神色平靜,同樣不言語。

氣氛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場大多是新入門弟子,不認識楊清流。

可清幽仙子在太一宗大名鼎鼎,如今卻這般作態..

他們不是傻子,看的出兩人之間肯定有故事。

半晌。

終究是沈清幽按耐不住,嘴唇數次蠕動,千言萬語化為一聲輕歎。

“清流,好久不見。”

“是啊,很久不見了。”

楊清流很客氣,臉上還帶著些許微笑。

時過境遷,他盯著這張曾為之傾慕的絕美俏臉,心中不起波瀾。

他有些恍惚,因為當年對沈清幽真的很尊敬,如今卻無感。

時光撫平了一切,他對眼前人無愛也無恨。

要說的話,更像時光裂隙中擦肩而過的生人。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沈清幽主動搭話,她想與楊清流親近一些,可不知如何開口,吞吐不定。

“好,也不好。”

“開始的兩年很痛苦。”

楊清流目光有些縹緲,在輕歎。

剛隱居的那幾年真的很難熬,一身修為儘廢,心中恨欲狂。

夜裡時常驚醒,砸著床板,想了此殘生。

所幸最後挺過來了,放下一切,徹底斬去了這段情。

“道長...”

沐霜眼眶泛紅,抓住了楊清流的手掌,給以溫暖,她從隻言片語中瞭解到故事一角,很心疼。

不敢想,若是有一天,父母將她打成殘廢,丟在路邊,自己會是什麼心情?

她不曾經曆,可光是想象就足夠窒息,那絕對是一段充滿黑暗的日子。

“真的...真的對不起...”

沈清幽的聲音帶著哽咽,眼前一片模糊。

她看著楊清流平淡的表情,胸口起伏,感覺難以呼吸。

心口宛若被開了條縫,有什麼東西正悄然消逝。

她寧可楊清流恨她,怨她,甚至折磨她!

也不想對方這般平淡。

“你不欠我什麼,冇必要抱歉。”

“是太一宗欠我的,如今要還。”

楊清流不疾不徐的開口。

對方於他有養育之恩,親手逐了自己,也算因果兩清,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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