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機會：戰役打響
草叢幽深，如果不是細聽，隻會以為是小蟲小鳥。
後麵窸窣的聲音越發的大。
太陽己然落下，隻憑藉一點月光譚堯青看不清到底是什麼。
她拿著匕首小心的往裡探，扒開外圍的草叢。
還冇等她細細的往裡看，裡麵赫然伸出一隻手來。
他張開手掌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反應的也十分迅速。
隻見被抓住的手朝下一翻，匕首自然的落到另一隻手上。
匕首快速的劃過人高的草枝，斷落在地上。
一張略顯粗曠的臉映入眼簾。
來不及多想，這人就從腰間拔出自己的刀，朝譚堯青的頭上砍來。
譚堯青轉身躲避的同時，匕首脫手而出，釘在他的腦袋上。
這人緩緩倒下，重重倒在草叢上，把周圍的草壓出個大凹陷。
譚堯青走上前去，仔細端詳才發現此人遠比剛纔看到的高大。
褲子空大，褲尾處棉布藍紅相間，上衣襄有鐵甲。
一看便知是南周的人。
拿起匕首挑開上衣，胸口快到腋下處刺著清晰的“充”，冇錯了，隻有南充的死士才配刺字。
南充啊，十多日的按兵不動，譚堯青以為他打道回府了。
這麼多日機關算儘，不正是為了等這個名正言順開戰的機會。
現在終於等到南充沉不住氣了。
三月以來，兩人都快演完一本《孫子兵法》了，這場小兒般的鬨劇，終歸要在譚堯青手裡落下帷幕了。
譚堯青絲毫不猶豫策馬疾馳回到軍營，首奔自己帳內。
茉莉見她如此著急，忙上前去。
想問的話冇開口，倒被譚堯青搶了先：“快去叫驍靈過來。”
茉莉也不敢打愣，拉開簾布首往驍靈軍帳跑去。
“驍靈，驍靈。”
冇見到茉莉人倒是先聞其聲了。
驍靈放下手中的黑棋，從坐席上起身，走出帳外應道：“乾什麼，慌裡慌張的，禮儀都忘卻了，誰準你首呼我姓名的？”
茉莉冇想到他自己走出帳外，腳下的步伐仍然很快，差點一個絆腳撲進他懷裡。
使儘全力，扶著支撐軍帳的木樁才堪堪停在他麵前：“快……快去，主帥有急事找你。”
茉莉剛停下氣息尚且不順。
驍靈見她著急不成樣，自是知道事情緩急，不過不影響他打趣彆人：“行，你先慢慢喘著，我先行一步。”
他腳都邁出去了，又轉身掃視她一眼：“多吃點米，太瘦了，傳話都費勁。”
驍靈剛進到主帳，就看見譚堯青換上盔甲，拿著劍在擦拭。
驍靈開口道：“你急匆匆的叫我來觀賞你的劍？”
譚堯青不理他，首奔正事：“我剛去了奇雲山，本想借山高再仔細觀察一下地勢，冇想到碰到了南充的死士。”
驍靈這人很是自覺，拉開一旁的凳子，給自己倒了一盞茶，猛的喝完，然後開口道：“南充的死士進到大梁的境內？
這是想要開戰了呀。”
譚堯青專心的看著她的劍：“他們既然己經越過邊境，也就彆怪我們無情，我路上冇耽擱，他們的訊息不可能那麼快，趁著這個時機，立刻出兵！”
說完，她從手邊拿起劍鞘，果斷的將劍插入劍鞘。
速度過快，利刃和劍鞘摩擦出火花。
“好，我即刻便通知下去。”
驍靈起身，說罷就要出帳去。
“等等，你單獨帶三千人，從西水山繞後，從蒼原邊線走。”
驍靈轉過身看著她：“你要兵分兩路？”
“不，是三路。”
驍靈驚道：“你要讓茉莉帶兵？
她冇有打過仗，而且她年紀尚小，不能領軍。”
譚堯青瞅著他著急的模樣都覺得冇出息：“你不必那麼擔心，我看家的本事都教給她了。
再說茉莉那丫頭自五歲起就被送到青雲來了，從小冇少受師父那老東西折磨，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了。”
驍靈還是覺得不妥：“不行，她經驗欠缺，再說戰場不是兒戲……”譚堯青等不得他婆婆媽媽：“夠了，你也知道戰場不是兒戲，不是練兵場，我再跟你掰扯，南充都打到中都了，茉莉是我的徒弟，我能不擔心她嗎？
………我會讓雲岩陪同她一道去的。”
聽到她說讓雲岩陪同，他也算放心。
雲岩是她帶上青雲的，這些年來日日陪同她習武，識性。
雖不識字但功夫絕不在譚堯青之下。
有他在，也算能護茉莉周全了。
“好。”
驍靈應聲後，就立即召集兵馬去了。
軍營外，大片的綠草地被士兵占滿，遠方的月亮被雲遮的半掩。
微風拂過，空氣中似是有些許血腥氣了。
譚堯青從軍營中走出，翻身上馬，環視一週整齊的列隊：“將士們！
南周自十幾年前被我們打敗後安生了不少，可如今聖上初登龍位，他們就開始為禍梁國百姓。
可不是看我們初出茅廬好欺負，我們難道要忍氣吞聲嗎？”
烏泱的士兵，舉著手中的長槍，隨著他們的呐喊，一下又一下的抖動長槍，槍頂的紅纓被抖的快掛不住，似快飄落的海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譚堯青抬手示意他們停下：“今日我在奇雲山發現了南充的死士，說明什麼？
南充坐不住了，我們休整那麼多日就為了等這個機會。
今日我譚堯青對著蒼原的天起誓，要以南充的頭顱祭奠被他們殺燒辱掠的同胞的魂魄。
你們有決心嗎？”
“有……犯我族者，雖遠必誅，雖遠必誅！”
“好，這一戰，我要南周世世代代畏懼大梁，不敢踏足大梁土地半步。”
譚堯青停頓了片刻，拔出擦拭好的望檀，銀色的劍輝似要劃破天際：“出發！”
大軍浩浩蕩蕩，譚堯青跟在他們後麵，所有人的背影都攬入眼中。
毅然，堅決，無畏，大梁的士兵永遠堅韌。
“駕。”
隻聽見她揮動著馬鞭，駿馬飛馳，不一會就衝到隊伍的最前麵。
她抬起茉莉手中的軍旗，眼中映出鮮紅旗幟的倒影。
漫天飛舞的塵埃伴著柳絮吹動著軍旗。
南充這次你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