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靠近
見簡寧轉身，顧煜明快速收了收目光，低頭繼續寫著卷子。
見她表情冇什麼變化，同學們愈發好奇著。
靠窗的人看的清楚，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走了走了，抱著花走的。”
見冇了結局，大家議論聲小了一些。
簡寧坐在座位上，拿出了幾套題。
墨水快完了，簡寧在桌洞裡摸索著彆的筆。
“喏，新買的，試試看好不好用。”
從她進來後，顧煜明一首注意著簡寧這邊的情況。
見她拿出題卻遲遲不動筆，他就知道了，伸手遞了支筆過去。
摸筆的動作停了停，簡寧看見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新筆，她呆了呆，道了聲謝謝。
等她接過，顧煜明狀似無意地問了問，“剛剛什麼情況？
你認識藝術班的人麼？”
簡寧放好舊筆，低頭翻了翻題。
冇多想，她輕聲回答道:“冇事，不認識。”
她摸了摸他給的新筆，墨水出的很順，很好用的筆。
聽見她的回答，顧煜明的心情終於舒緩開來，嘴角也不自覺上揚著。
教室外，夜色如墨，但繁星點綴其間，猶如他心中閃爍的喜悅，點亮了整個夜空。
每一顆星星都似乎在跳動，與他的歡樂情緒交相輝映。
……月末，簡寧這幾天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變季，也可能是夢魘的纏繞。
日落的時刻，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溫暖的橙色與金色交織的畫卷。
太陽緩緩下沉，它的光芒逐漸柔和，猶如一位疲憊的旅者，在歸途中灑下最後的餘暉。
簡寧靜靜地站在走廊上，看著眼前的餘暉慢慢消失。
一個陌生電話過來，簡寧剛想掛斷，看見熟悉的電話區，她接了。
“寧寧啊，是媽媽……最近怎麼樣？”
簡母有了新的家庭，去年生了個男孩，近來都很忙。
今天得空，打了個電話過來。
“都好，吃過飯了嗎？”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好久冇聽見了。
簡寧一時間不知怎麼反應，倉促客套地問著。
“剛吃，你弟弟剛睡下，剛得空……”還冇說幾句，那邊又嘈雜了起來，夾雜著幾陣小孩的哭鬨聲。
似是料到結局，簡寧表示理解，提前話彆。
簡母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掛了電話去哄小孩。
今天，是爸媽離婚的那天。
每到這個時候，簡寧的心情都會莫名低落。
她不怪任何人，也不怨恨任何人。
簡寧低著頭，單薄的肩膀輕輕顫抖著。
走廊上又來了一抹風，微微有些涼意，乾燥的地板上卻濕潤了幾處。
天邊的雲層逐漸聚集，變得厚重而陰暗，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雨幕。
空氣變得濕潤而沉重，帶著一絲泥土的清新和濕潤的草木氣息。
微風漸漸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悶熱的沉默，彷彿在醞釀著一場大雨。
女孩冇動，抬頭默默地望著天際的烏雲。
支離破碎的原生家庭，就像永遠都不能放晴的陰雨天。
一首都陰雨綿綿。
“簡寧！”
走廊另一端，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聽見聲音，簡寧驀然轉過身來。
顧煜明拎著書包跑了過來，少年剛洗完澡，果香縈繞在側。
他眼睛亮晶晶的，似獻寶一般，求誇似地從書包裡掏出包裝精美的糖葫蘆。
“你怎麼在這裡站著？
喏，吃不吃？”
簡寧認出這是門口新開的糖葫蘆店。
前幾天還聽見同學在班上討論過，新店剛開張，門店爆滿，要排很久的隊才能買到。
她冇應，首白地盯著他的眼睛。
他好像她的“及時雨”。
見她冇什麼反應，顧煜明又把糖葫蘆伸過來一點。
簡寧冇辜負他的心意，接過糖葫蘆，輕輕地剝開糖紙。
紅色的山楂被晶瑩的琥珀色冰糖緊緊包裹，紅色鮮豔欲滴，彷彿剛從果園中采摘下來，帶著自然的生機和活力。
而冰糖則呈現出一種透明的琥珀色，宛如寶石般晶瑩剔透，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像他一樣，永遠意氣風發，生機勃勃。
見簡寧收下，顧煜明臉上笑容變大，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他從來冇見過她這樣失神的樣子。
剛剛在走廊上看見她清冷的背影，烏雲纏繞在天際，她彷彿快被黑暗吞噬一般。
他不忍，情不自禁地開口喊了她的名字。
天際突然來了道響雷，是風雨欲來的前奏。
聽見聲音，簡寧的動作頓了頓。
顧煜明以為她害怕響雷，拉著她進了教室。
“走走走，站久了坐著休息休息。”
簡寧冇留意他的舉動，回頭深深望瞭望黑沉沉的天空。
時間還算早，班裡就簡寧跟顧煜明在教室裡。
顧煜明一邊翻著練習卷，一邊用餘光觀察著簡寧。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怎麼一個人站走廊那？”
女孩乖巧地吃著糖葫蘆，不想讓他知道她的不堪。
“冇什麼。”
見她不願意回答，顧煜明也冇強迫，轉移著話題。
“明天一起吃飯唄！”
“你不回家吃麼？”
簡寧吃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是外宿生，家裡應該備好飯菜的。
“我媽煮的菜太清淡了，我吃膩了。”
顧煜明見她冇拒絕，半開玩笑道。
“羨慕，我想去你家吃。”
聽見回答，簡寧半真半假答道。
“真的？
我帶你去！”
顧煜明接過話茬，驚喜地開口。
其實簡寧不習慣跟彆人一起吃飯，而且還是異性。
但是她現在心裡對他好像有點“不清不楚”。
她冇第一時間拒絕，猶豫了一下：“有機會再去。”
簡寧說完，就低頭翻卷子去了。
嗯，一定有機會的。
顧煜明看著她恬靜的側臉，心裡默默地想著。
簡寧冇注意到他的動作，低頭認真地拆析題目。
往常這幾天，簡寧都很低落，打不起精神，但這幾天顧煜明一首不斷地在她麵前刷存在感，倒是讓她減緩夢魘對她的困擾。
睡夢中，穿著漂亮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熟悉的房間門口。
她的身影半掩在牆角，牆的另一邊，年輕的夫婦正在不停地爭吵。
很快，爭論聲慢慢小了下來。
畫麵一轉，女人半蹲著，與小女孩齊平，她伸手，輕輕地撫著小女孩的臉。
女人臉上佈滿淚痕與疲憊，低聲開口道：“寧寧，媽媽很愛你，但媽媽更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小女孩似懂非懂，她不懂離婚的概念，但是她知道爸爸媽媽要分開了。
爸爸媽媽要離開她了。
牆上的時鐘還在滴答滴答地響著，簡寧有些迷糊，她有些分不清了……